科西莫三世没有做得太过分,安娜的母亲被送到位于法国蒙马特的一座修道院度过她漫长的后半生,大公允许她带走自己的珠宝和随从,并且馈赠了她价值八万里弗尔的弗罗林(意大利金币),随着这位焦躁不安的女性一同回到法国的还有她的长女,已经与国王的私生子科隆纳公爵订婚的安娜。ωωω.χΙυΜЬ.Cǒm
安娜是67年生人,也只是孩子,但有着这样的母亲,这样的家庭,她注定了要比同龄人多思善虑,她尽力帮着仆人与随从们安慰自己的母亲,直到蒙马特的修道院,她看着那扇沉重的铁门徐徐关上,而后与她的乳母与护卫一同前往巴黎,而后是凡尔赛。
之所以要如此做,是因为凡尔赛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座人头济济的大殿堂,别说是凡尔赛宫,就连里摩日镇与凡尔赛镇都拥挤着官员和贵族,现在更是多了很多富有的外省人,他们一来是看看有没有这个运道被或许觐见国王,二来就是因为国王授意王子公主监办的四座学校——绘画与雕塑学院,舞蹈学院,音乐学院,戏剧学院终于落成,国王恩许,在复活节到圣神降临节的五十天里(正是春光正好的四月到五月),这四座学院将会不分昼夜,时刻不停地在工作日里为所有的观众举办展览,表演节目——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涌入巴黎。
虽然说是督造学院,路易十四却没有重新营造新宫的意思——这四座学院乃是国王亲自择定的古老建筑,曾经属于首相、主教、将军与公爵,他们显赫一时,只是现在几乎没人再提起他们的名字,他们的宅邸如同宫殿一般占地广阔,因为其坚固与华美,如之前的黎塞留宅,就算是经过两次投石党暴乱也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坏,但它们对于现在的巴黎人来说,却犹如食之无味的鸡肋。
还记得奥尔良公爵为国王所做的第一份工作吧,王弟几乎为国王重建了半座巴黎,这些规格统一,颜色近似的楼房矗立在街道两旁,犹如训练有素的军人,令第一次或是在重建后来到巴黎的人啧啧称奇,他们感受到的好处还不仅于此——这些新建筑都是有上下水系统的。
但那些老旧又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被重建的屋宇就有问题了,它们的下水多半只是一根简陋的明渠,有些甚至只靠石板的缝隙排水,人们对各种卫生设施司空见惯的时候也许不觉得它们有多么珍贵,但有了这样的体验后,他们就对原先的生活厌倦甚至不堪忍受——所以这些广阔的老宅都是被国王与王弟在这二十年里逐渐买下的,原来的居民现在几乎都在凡尔赛周围置业,享受着安全而又整洁的新生活。
因为路易十四一开始就有这样的计划,所以这些老宅就和曾经的沃子爵城堡那样,被改建成了学院,学院里无需太多的独立卫生设备,只要有一个如古罗马人般的公用卫生设施,而后新造学生与师长的宿舍就行了,原先的诸多房间正可以作为教室使用。
说是学院,事实上,所有的艺术学院都不可能招收孩童或是少年,能够入学的都是世家子弟——另一种意义上的世家子弟——如吕利与莫里哀这样的人很少,因为前者只是一个磨坊主的儿子,后者明明是个为王家提供陈设与挂毯的商人之子;像是勒布朗、博尚,祖父甚至是曾祖父都从事着相同的职业才是正常的,这时候的人们对于跨行业十分忌讳,越往上越是如此。
所以在这四座学院,与其说是学院,倒不如说是一个争奇斗艳而又残酷的角斗场,法兰西,或者说欧罗巴所有有才能与天赋的人均群集于此,他们都带来了自己的学生、子侄以及仆从——在各自的战场上,他们谁也不服谁,这时候就要看学院的创建者与监督者的能力了——偏偏所有艺术性的东西都很难评出高低来。
让路易吃惊的是,最先提出解决办法的竟是他的王太子小路易。必须说,比起小他一岁的大公主伊丽莎白,王太子有时会显得比较木讷,虽然很多时候人们都认为这是稳重的表现,但他确实有些少言寡语,另外,他的脾性中也缺乏果敢与敏锐的成分,虽然当着国王的面大臣们不会说些什么,但路易知道孔代亲王和柯尔贝尔都曾经感到过失望——他们总觉得路易的儿子不能即便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至少也应该胜过其他的孩子。
平心而论,路易觉得小路易健康并且正常就已经是上天赐予的恩惠了,他从来没有苛求过小路易,只是没想到——王太子可能只是表面白而已,因为他听说了学院的教师各不相让,不但在待遇、住宿和授课地点,课程安排上争执,还在学生上争——简单地说,他们希望别人的学生都来上自己的课,接受自己的理论,而非相反。
之前也提到了,艺术性的东西很难区分高低,尤其是受邀请而来的艺术家们都非平庸之辈——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一直静静聆听的王太子却提出,他们可以用一种快速而直白的方法区分高低,就像是古罗马角斗场上的斗士,让观众们举起大拇指,或是将大拇指冲下——整整五十天,他们尽可以在开放的学院里展示自己的才能,从绘画到雕塑,从音乐到舞蹈,而后是戏剧。
那么,用什么来统计呢?王太子说,有最可靠的东西——钱。
叮当作响的利亚德(铜币)、埃居(银币)和金路易,观众们固然可以免费观看所有的展览和演出,但他们如果觉得有那位艺术家值得赞赏,就可以往一旁的箱子里投钱表示赞赏。
众所周知,人们对自己的言语与时间或许会毫不吝啬,但对于手中的钱币一定会相当谨慎,能够获得奖赏最多的人,毫无疑问,一定就是最得人们欣赏的艺术家,他当然可以获得最高的荣誉,而其他人,也可以按照获得钱款的金额来相互估测。
这种做法也引起了一些艺术家的反感,但小路易的想法是正确的,路易十四对艺术并不怎么感兴趣,他只是要在夺去了巴黎政治中心的地位后,返回给它经济与艺术中心的王冠,毕竟巴黎才是法兰西的都城,也许这四座学院以后会诞生无数熠熠生辉的星辰,但现在他们只是国王的喉舌。
一匹好马若是不愿套上辔头,那么再健壮也没用,一个画家、歌手或是演员,不愿意向国王屈膝,就一钱不值,不,或者说,还会引来麻烦。达达尼昂伯爵残酷无情地将那些拒绝听命的艺术家都赶出了巴黎,法兰西的其他地方也未必有他们的容身之处——留下的人当然惟命是从。
美第奇的公主来到巴黎时,看到的就是一派花团锦簇的胜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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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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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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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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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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