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黑发齐腰,双瞳如墨,笔直身姿如剑,体态挺拔俊美,身上却是没有丝毫气息,宛若凡人。
老者腰身压低,满头白发,脸上恭畏,如同随行老奴。
江鱼浩瀚神识,如天河瀑下,笼罩云城。在曾经的江家别墅,捕捉到数道气息,修为强大那人,已经跨入练气巅峰。
气息圆满自在,随时可入先天。
曾经富豪沓来,门若庭市的江家住址,已经一片清冷寂静。偶有豪车出入,显然有人居住。
……
云山坪,一道亭亭玉立,容颜绝美,气质空若幽兰的少女,身穿练功服,勾勒出一抹惊心动魄的性感曲线。
曾经的小丫头,如今已出水芙蓉,端庄俏丽,初具美人轮廓。
江忆思双手怀抱,沿寻着某种诡计,缓缓移动。周身数十丈内,元流如受牵引,当空凝聚成云雾般,汇入身子。
每一个动作,演练道千遍、万遍,就显得圆满自若,如羚羊挂角、老猿卧树、龙凤舞空。
一双美目,神采奕奕,精、气、神都到达一个极巅地步。
她修炼的,正是九荒集团核心练气篇,非九荒高层,不可轻炼。简单来说,要接触到这门仙界练气篇,本身要具备一定资格。
“错了!”
身旁忽的有人点评。
回首望去,不知何时立着一老一少,练气中期的江忆思,竟是没有发现。
青年男子平静道:
“吐纳之术,在于兼纳百川,汇聚如海。你太急功近利,往往不够凝聚精纯,就纳入体内。这样的方式,只会让你进展缓慢,无功而返。”
江忆思停下。
冷眼望去,脸上欺霜赛雪,淡淡开口:
“你一个普通人,别说指点,只怕看都看不懂,有什么资格点评?”
江忆思自然能够感觉到,江鱼身上,连着一丝气息都没,便是连着练气期,都没有进入。
绝美面容,愈发冰冷下。
江鱼摇头道:
“你修炼的乃为九荒集团,核心练气篇,要说这门篇决,整个九荒集团,都无一人如我。”
被一口道破。
江忆思愣住,如临大敌,身上气息流转,戒备看向江鱼。
九荒集团!
这几个字,在当今时代很敏感。
“你是谁?”
江忆思后退两步,小手伸入兜中,江鱼一眼就看出,她在传递消息。
镇海老祖则笼手立在原地,双目高抬,似乎不管自己事情。
江鱼背手走来,打量着江忆思,挑笑开口:
“我能一眼看出你修炼功法,应该能猜到,我是谁?”
江忆思长发披肩,年纪十八九岁,继承了江姿悦的端庄华贵。尽是身上一丝气息,就绝非平常,眼尖者,便能看出此女,必定出自书香门第。m.χIùmЬ.CǒM
“你也是九荒集团的弟子?”
江忆思很疑惑。
这张脸庞,在记忆中,似乎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但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起来。
江鱼微笑点头,其余的,只字未言。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江忆思气恼,看江鱼的年纪,最多二十多岁,本身并不比自己大多少。一口一个小丫头,这样老气横秋的举止,搞的自己年纪很大般。
“江忆思,还有,你的年纪说不好,都还没我大,别叫我小丫头。”
江忆思俯身收拾。
身上戒备,依然没有彻底放下。
镇海老祖淡然开口:
“小丫头,我家主子要是对你有着什么恶意,恐怕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死去。”
一老一小,明明身上一丝气息都没,却个儿顶个儿的狂。
江忆思对他们的第一印象,瞬间下降一截,把江鱼和镇海老祖,当做扯谎吹皮的类型。
她甚至懒得多说一句。
但始终开口:
“走吧,我母亲这些年,很照顾九荒集团弟子。平常在外,千万不要暴露自己身份。否则就是南天道场,都保不住你们。”
南天道场?
江鱼皱眉,好奇问道:
“我九荒集团,什么时候和南天道场扯上关系?”
江忆思一双美目,闻之黯淡。
情绪竟是低落下来:
“当初九荒集团破败消亡,高层死伤殆尽,我母亲为了保护余下弟子,就嫁给南天道场一名普通弟子为妻,与之联盟,作为回报。我们自然就受到,南天道场的庇护。”
随着一言,江鱼和镇海老祖顿时懂得,为何江忆思,还能光明正大,居住在曾经的江家别墅。
镇海老祖若有所感,举目看向江鱼。
表面虽然没有太多反应,心思敏感的他,却能感受到,江鱼心中涌动的杀气。
九荒集团,何时沦落到,需要下嫁他人,寻求庇护的地步?
“我会一个一个找上门去,踏其山门,灭其道统。”
江鱼小声说着。
江忆思不屑道:
“吹牛皮,还踏灭人家山门,恐怕人家随便一个普通弟子,一根手指,就能把你这样的普通人碾碎。”
站在江忆思的观点,她没有说错,也不觉这些话,有什么问题。
现在存留在世的,大多数只是九荒集团,一些普通弟子罢了。他们本身的修为,并不算太高。
尽管天地剧变,灵气复苏。
但站在世界顶端的,依旧是那么一撮人,如以前的国公顾长生,港岛萧家剑上人萧风鸣世公。
正是因为有着他们的存在,华国才能在世界乱局中,苦苦支撑,勉强拥有发言权力。
至于西方世界,数个当世强国,早被域外道统执掌,身不由己,寄人篱下。
这个时代。
人类从未有过这样的信心,生命形式,往着更高层次跃迁进化,几乎跨越无穷岁月。
同样,也从来没有过这么悲哀,生死操于他人之手。
“剩下众人呢?”
江鱼又问。
江忆思察觉到自己久言必失,止言于此,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这小丫头,倒还警惕,或许正是这样的性格,才能让她活到今天吧!”
镇海老祖笑眯眯。
几人刚走出云山坪,就有几道身影迅速赶来,为首者身着道袍,气息强大,不满道:
“忆思,这两人是谁?”
江忆思身上高傲,面对这个男子,忽的就转变成一抹顺从,好似身份地位之间的压制。
“胡仙长,他们是九荒集团弟子,前来投靠。”
胡长帅面露不悦,高高在上,如施号令般说着:“虽说我南天道场,答应庇护你等,但始终要适可而止,不要什么人都往家里领。”
不光是对江鱼和镇海老祖的不满,同样也是对江忆思的冲动,感到生气。
江姿悦为求大教庇护,嫁为他人妻室,身份地位,并没有随之提高。
“这是我母亲,与南天道场之间的约定,不是吗?”
江忆思抬起头,直视胡长帅。
“哼,你们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胡长帅冷哼道:“江姿悦只不过身为宫师兄的妻妾而已,若不是我们南天道场照拂,你们早在十几年前,就被杀死。”
江鱼双眼渐眯。
心中杀气涌动,最终缓缓敛起。
“这是最后两人!”
江忆思开口。
胡长帅则与众人,转身离去,剩下那些皆是云城当代魁首,出身名门,修为皆在练气期浮动。
镇海老祖笑容更盛,笑道:
“小丫头,只要你点头,老夫这就去帮你打杀了他们。便是南天道场,都将之踏灭。”
江忆思心烦意乱,理都未理。
“走吧,我安置你们。”
她往山下走去,背景落寂,江鱼何尝看不出,她表面上的冰冷,只不过是在这乱世中生存的伪装罢了。
九荒集团弟子,地位不如鸡狗,局面远超江鱼想象。
出乎意外。
江鱼并没有见到江姿悦,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我母亲昨晚离开了,好像寻找某个人。”
江忆思说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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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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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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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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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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