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缥缈,人生劫难无穷无尽,青冥十九重天上,是红尘亦是劫难。
……
青冥第十九重天,茫茫无际,时空上下一片空虚,一个少年,正漫无目的的往前往上而行。
不知边际,不知该往何方,但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
在行走中,白启感知到自己的身躯在缓慢的缩小,在变得年轻。
接着,白启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种模糊在一点侵蚀着白启的记忆……
直至,白启记忆不复,眼神清澈如婴儿般,在青冥虚空中游荡。
我是谁?
从哪里来?
要到什么地方去?
我要上青冥!
并没有什么坚定而可怕信念,登上青冥,只是在这虚空中白启唯一的念想。
一切模糊,一切玄而又玄,就在这渺茫中,白启不知行进了多久,不知迷茫了几多时光,懵懵懂懂,他来到了第二十重天。
……
青冥第二十重天,在登上天穹的一刹那,关于记忆,关于世间的种种,一切的一切又归复了白启的意识。
“怎么回事?”虚空中,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家伙口中发声,嫩嫩的小脚丫欲往上攀登,行动间,动作歪歪扭扭,且步履蹒跚,再加上嘴角间残留的白色奶渍,引人发笑。
小家伙长的很白嫩与漂亮,肌肤粉嫩如藕,整个人像是个白瓷娃娃,很可爱憨态可掬。
但很快,小家伙就长大了,成了少年,而后渐渐地又长成了白启原本的模样。白启继续往青冥之上行进,于是,他的模样,仍在逐渐变老。
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中年,从中年到老年,白启在青冥第二十重天中每攀升一些,他的躯体就就变老一分。
白启能明确的感应到,自己的生理机能在衰退,骨头变得松动,肌肤也在一点点变得枯黄。
鸡皮鹤发,满口无牙,苦苦奔波中,白启恍然发现,自己似乎就快要老死。
退一步?
衰老可以停止!
这一个念头始如泉水,但至终却如一波波狂澜,不断地摧残在白启的身心。
白启退了?
并没有!
白启尽量无视了衰老,往上攀登,他知道,青冥之上还有天。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第二十重青冥之上还有天,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敢在衰老中,一步步走下去。
……
青冥第二十一重天,天地间雾霭沉沉。
从踏入这一重天开始,白启就与病魔结下了不解之缘。
病患、焦虑、狂躁!
伤病来得毫无道理,而那些伤病自落到白启身上后,便是矢志不渝。
明明已成魂体,但在青冥第二十一重天,白启仍就是血肉之躯。
不可言喻的疼痛,侵扰着白启身躯的四肢百骸。
或极冷,或极热,冷热交织,在不停的摧残着白启的躯体与意志。
麻木、骚痒、抽搐……青冥虚空中,种种可怕又令人备受折磨的痛苦,时时刻刻与白启为伴。
许多时候,白启的躯体、精神,仿佛都在一种极其坏的、宛若坠身于地狱的癫狂之中,只有成千上万种却仿佛未重复过得痛苦,在摧残着白启。
……
青冥第二十二重天上,云雾轻轻。
这一重天,是死亡之天,白启在这一重天中,经历的是死亡。
死于兽林、在一头命魂境魂兽脚下;死于黑皮巨虎口中,那一头凶虎直接咬断了白启的脖子;死于杀神试炼,不止一次;死于元家府邸,中了埋伏;死于撼海湖中,也不止一次,在李苍、蜃龙甚至是暗魂阁的年轻人手中;死于紫薇古山脉,无尽凶险;死于铁憨憨剑下……
在青冥第二十二重天上,白启历经了上百次死亡。
而直面这些死亡的白启反应,很平淡。这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仿佛已经看透了生死一般。
可实际上,白启并没有看透生死,所谓“万般带不去,唯有业随身”人之痛苦他更没有领会,他只是此生无牵无挂罢了。
……
青冥第二十三重天,天空灰暗。
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
这一重天,生死别离。
于白启而言,这一重天,并没有很特别。
该有的人间惨事,家毁人亡亲别离,他都已经经历过了,无外乎再经历一次。
至于爱,抱歉,痴男怨女的爱恨纠葛,白启所触甚少。
在白启不留神时,有一道倩影一晃而过,白启想再去看时,已经想不来时谁了。
至终,白启一脸冷漠的走过了这一重天,好似索然无味一般。
……
青冥第二十四重天,阴郁满天。
这一重天名为怨憎,怨人、怨己、怨天、怨地,怨憎会苦,而此方天地间,入眼,都是其自身怨憎之人,
于是乎,出现在白启面前的只有寥寥几人。
元家一众出现在了白启面前,但他挥了挥手中长剑,元家满满当当的数百人,便都烟消雾散了。
白启早已经灭亡了元家,即便还有着怨憎,那也不重要了。白启明明白白的懂得,元家,已经不存在了。
除了元家之外,这一重天上,就还只剩下两个人。
白启驻足于这两个人身前,看了好一会儿后,他揉了揉有着干涩的眼睛,就越过了这两个人的身躯,向着第二十五重天而去。
……
青冥第二十五重天,黄昏近晚。
白启饿了,极饿,他想吃东西,然而,他身处于青冥,入眼是一片虚空,并无一物可食。
饿!
两眼发光。
饥渴交迫,受苦无量。xǐυmь.℃òm
白启不知如何自处,他的目光变得无比的贪婪,如一头饿狼,在寻找着一切可食之物。
白启看到了自己的剑,这在他意识中是不能吃的东西,但一股可怕的欲往,在催使他。
恐怖的欲念催使下,白启张开分泌着大把唾液的牙口,去啃食了自己的剑。
“嘎巴嘎巴”
一顿狂咬,很快,白启就感到自己牙很痛!
剑,不能吃。
于是,白启透发着绿光的瞳孔,就看到了自己的手臂。
粉嫩、细致白皙以及肉感十足!
应该很好吃!
几乎只是在瞅见手臂的一刹那,白启就张开了嘴,咬了过去。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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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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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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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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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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