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先走了。”
他往院子望了一眼,没瞧见李荷的身影,眼神有些落了寂。
她是故意躲着他?
见他这个样子都知道他误会了,苏槿连忙道:“黎叔,用个饭再走吧,娘都在厨房做饭了。”
“不用了,槿丫头,叔还有事。”黎升平摆了摆手。
厨房的李荷隐约中听见一些声音,就从厨房探了个头出来,就看见了黎升平了,顿时脸颊有些发烫。
这时,祁云清扛着木头回来了,扫了黎升平一眼,抿了抿唇,“黎叔进屋坐吧。”他将木头放在院子外。
黎升平又摆了摆手,憨实道:“不坐了,还有事。”
“黎叔,吃了饭再走吧,等会云清送你回去,不会耽误什么事。”苏槿劝道。
最后黎升平留下来吃饭了,他在堂屋坐立不安。
饭菜上桌了,李荷端着碗筷过来了,添了饭放在黎升平的面前,故作正常道:“黎大哥多吃点,别客气。”
“不……不会。”黎升平看了她一眼,说话有些磕巴了。
李荷的脸更红了。
吃过饭后,苏槿摸着肚子,“云清,我不舒服,想上去休息会,你扶我上去吧。”
祁云清怎么不知道她再给李荷和黎升平单独说话的机会,他抬眸看了一眼李荷,“嗯”
一听这话,李荷顾不上不好意思了,担心道:“槿儿,哪里不舒服,娘去喊王叔。”
“娘,我没事,就是有点困。”苏槿笑着摇了摇头。
等两人上去了,堂屋只剩李荷和黎升平,两人沉默了一会。
“黎大哥在堂屋休息会,我去碗。”李荷低着头麻利收着碗筷。
黎升平连忙跟着一起收拾,“我……我帮你。”
“不用了。”李荷伸手就去拿他手里的碗,结果黎升平躲了一下,就握在了他的手腕。
两人都愣了一下,李荷很快就收回了手,桌子上的碗没收完就出了堂屋往厨房去了。
她步子慌乱,像似逃荒一般。
堂屋的黎升平抠了抠头,咧着嘴傻笑,他把桌子上的碗筷叠在一起去了厨房。
李荷的脸红得发烫,不敢去看他。
黎升平也没说话,找了一个木盆,舀了两瓢水,李荷洗一个碗,他就清一个碗。
……
黎升平也没呆多久就走了。
没过多久,锅里蒸的香水也好了,苏槿低头细细闻了起来。
乍一闻和之前的香水差不多,但闻久了就会发现泉水制的香味更自然,而且香水的水质更透亮。
之前她还在想从什么方面将香水提升一下,专门针对大户人家。
对于大户人家来说九百九十九文的香水,不管有多好,在他们眼里都是廉价低俗之物。
因为使用的东西配不上他们拥有的地位和身份。
这是一种盲感——越贵的东西越好。
她就要抓住这点。
不过现在缺水,她暂时搁浅这个计划。
苏槿和李荷两人捻花渣子,一直忙到天黑都没忙完,还有四筐桂花没捻。
不过也不打算捻了。
苏槿见李荷揉腰,“娘,我去倒点白酒给你擦一下腰。”
“没事,只是坐久了。”李荷笑了笑。
吃过晚饭后,苏槿就开始忙着画图纸,设计另一种高端大气点的桂花瓷瓶。
为了让别人明显区分,瓶子做了很大改变,方形瓷瓶换成了半圆瓷瓶,妙龄女子的侧脸,发髻上插着一簇桂花。
不过她的画工太烂了,怎么看都觉那女子差了点神韵。
她将图纸推给了旁边的祁云清,“云清,帮我重新画一下,这女子怎么都画不好。”
“好。”
祁云清看了她半响,提笔沾墨细细勾勒起来,不一会重新画好了一副图纸。
两幅图对比起来,苏槿那副就像劣品。
她细细瞧了一下,有种感觉那女子的侧脸有些像她,特别是那张半唇,她的唇角天生有些微翘,图纸上的女子也是这般。
“云清,你画的我?”
“娘子比图纸上要好看一些。”祁云清提起毛笔,给图纸上女子的眼脸点了一颗小黑痣。
这样与苏槿就不像了一两分。
苏槿笑着嗔了他一下,“我哪有画中好看,要是像画中一样,就是红颜祸水了。”
“娘子是为夫的红颜祸水,为夫每天都想……”
祁云清视线落在她唇上,眸光幽暗,下一秒,他微弯腰在她侧脸上吻了一下,低哑着声音,“每天都想睡你。”
苏槿脸色爆红,伸手拧了他一下,恼羞成怒道:“云清!”
……
一连好几天,苏槿都忙着晒桂花以及铺子装修的事。
她怀着肚子不方便,只有将装修图纸交给苏峰,让苏峰去请人照着装修。
至于干桂花,她已经想到了处理法子——做香胰子,也就是熟称香皂。
这里的澡胰子没有香味,只有除垢、去污的作用。
香胰子除了添桂花粉之外,与世面上的胰子就没有什么两样,为此苏槿在香胰子的形状上废了些心思。
请了木匠赶制了固定香胰子形状的木盒。
木盒是桂花型,花型的中间有苏槿设计的图案,同香水底下的图案一样。
以后所有从她手里出的东西都会落这个图案。
第一个桂花香胰子制好,苏槿不满意。
香味有了,形状也有了,只是胰子的颜色瞧着不好,桂花干粉像是一层小颗粒的黄灰扑在了胰子上,有种脏脏的感觉。
为此她将桂花干粉磨得更细了,但作出的香胰子的颜色还是不好。
盯着香胰子,苏槿柳眉紧紧蹙在了一起,陷入沉思之中。
猪胰子和桂花干粉怎么才能完美糅合?
天气炎热,她鬓角的头发全被汗水打湿了,但她却丝毫没有在意。www.xiumb.com
祁云清进了作坊就瞧见她这副沉思的模样,他蹙了蹙眉头,大步走过去,“槿儿?”
最近一两天她基本上都呆在了作坊里。
苏槿回过神来,笑着喊道:“云清。”话刚落一个汗水顺眉毛往下滴在了眼睛里,她顿时低头用袖子擦。
祁云清连忙拉住她的手,“别动。”
她的袖子上沾了不少的桂花干粉,擦眼睛会更难受。
随后掏出方帕,一手捧着她的脸,轻轻擦了一下,半响后放开了她,语气十分严肃,“再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我就不让你琢磨这些东西了。”说着用方帕给她擦干净了手。
苏槿自知理亏,乖乖的点了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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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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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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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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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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