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的两手微微握紧,鼓起勇气,“我想娶你。”
他想了两个晚上,她那句非亲非故还是刺痛了他。
他又道:“十几年前就想娶你,我发誓会对你好一辈子,真的。”
他还想说什么话,但嘴笨不知道说什么了,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会一辈子对你好,你看我……成吗?”
李荷这会呆滞了,他刚才说什么。
娶她?
反应过来他真这样说,她心跳快了,似乎像要跳出来一般,她慌忙道:“我走了。”
……
回村的路上,苏槿扫了李荷好几次,她从黎家出来,耳朵就一直红着。
李荷全然不知,脑海中一直回响着黎升平的话,他说你看我成吗?
成吗?
她在心里问了自己,很久过后,她想应该是成。
马车路过丫子口,有些大叔大婶跟他们打着招呼,稍微做了停留,说了一会话。
前脚刚打开小祁家大门,后脚贺向西以及村里的几名德高望重的老人上门了。
是为了祁云清院试过了一事。
按理这种大喜事,是会从村中出钱放鞭炮宴请全群人吃席,但今年遇见天旱就得从简了。
每年村中每家收取五十文铜钱,用于村子。
贺向西脸上掩不住的喜意,看着祁云清的眼神越发欣慰,“云清恭喜了。”
“我和你几位阿爷商量了一下,村中出钱买鞭炮沿着村子放一圈,至于宴席不行了,这段时间菜不好买,所以我们拿二两银子给你们。”
“贺阿爷,不必麻烦了。”祁云清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
贺向西不同意,“不行,该有的意思还是要有,村里好多年不曾出秀才了。”
这事多光荣啊,周围几个村子就云清一个秀才,还是第一。
再怎么也得热闹一番。
祁云清还想说什么,突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袖子,他低头就对上了苏槿的轻摇头。
这时,苏槿出声,“贺阿爷,放鞭炮就可以了,至于银子我们就不要了,留着明年村里扩建吧。”
村子人口有点密集了,贺向西就想扩一下村子。
她笑了笑又道:“云清中秀才这事,我们也要表示一下,宴席不办,一家给三斤米,等会还得贺阿爷通知一下。”
现在正是缺米的时候,给米是最好。
听她这样说,贺向西愣了一下,看了其他几名老者,最后摇了摇头,“米还是自家留着吧。”
“贺阿爷放心,家里的米已经留够了。”苏槿解释道。
……
小祁家要发米,整个村子都嘈杂了,三斤米不多,但也够吃上大半个月了。
村里人也没有空手来拿米,多多少少都送了东西来,其中鸡蛋送得最多。
牛家送了一只老母鸡,孙家送了两只鸭子,一公一母,贺家塞了一两银子。
祁云清和李荷发米,米也没过称,就拿着大海碗舀两下,不会少于三斤。
苏槿帮着接待村里的人,顺便把他们送的礼给记上,这些以后都是要还。
期间苏峰来了一趟,让他们等会忙完过来吃饭。
……
日落黄昏
苏家飘起了饭菜的香味,堂屋,一向不怎么多话的苏强同祁云清说话,显然十分高兴。
苏槿听了一会,小声道:“云清,我去看二婶了。”
“好,走路看着点。”祁云清扭头嘱咐道。
二房
苏赵氏这会在喂奶,听见敲门声,抬头看向木门,依稀是个女子的身影,“是槿儿吗?”
“是我,二婶婶。”外面回应了一声。
“进来吧。”苏赵氏笑道。
苏槿进来后,感受到一股闷热,坐月子不能吹风,所以屋子窗户和木都关严实了。
苏赵氏的头发根都湿了,显然很热。
还好她生产时就入秋了,没这样热。
苏槿扫了一眼屋子,拿过干帕,替她擦了一下。
“谢谢槿儿了。”
苏赵氏看了一眼怀里张着嘴睡着的儿子,小声道:“像个小懒猪一样。”
苏槿轻笑了一声,弯腰瞧了几眼,婴儿的皮肤光滑了一些,看着软软的,“好乖啊。”
“乖什么,吵夜得很。”苏赵氏话虽这样说,但语气却很温柔。
两人说了一会就听见苏贾氏喊她,“槿儿,吃饭了。”
苏槿同苏赵氏说了一声,就出去了,恰好看见苏汉带着五条狗进来。
圆子一看见她就跑了上来,虽然不见得扑,但保险起见苏槿护住肚子往旁边躲了一下。
苏汉窜过去一把扯住了圆子的狗尾巴,疼的圆子“嗷嗷嗷”的叫,但也没有咬苏汉。Χiυmъ.cοΜ
苏汉骂骂咧咧,“滚一边去玩,把老子外孙女弄没了,老子就把你炖了吃肉。”
祁云清大步的跑了过来,将苏槿护着,盯着圆子眉头直皱眉。
苏槿扯了扯祁云清的袖子,“云清,没事。”
……
次日上午,鞭炮声和打锣声齐齐响起,持续了半个时辰,丫头口的那些人家都知道月牙村有喜事了,或多或少都托赶马车的周老头子送了些礼。
苏槿也按着村里人的米量给他们还了礼。
下午村子里开始搭戏台子了,贺向西见他们不收银子就换了个法子热闹。
请戏班子来唱戏。
黄昏时刻开始,唱一个时辰。
村里的人家早早得了信,提前就开始准备吃晚饭了。
苏槿也想去看唱戏,晚饭三人就简单吃了,随后装了一些盐花生、糯米饼,提了三根板凳就去村口占位置了。
这会村口已经坐了一堆人,还有些丫子口的人,热闹不已。
苏槿三人在后面找了一个视野好的地方安板凳,刚坐下就有人喊他们坐在最前面去。
前面满满荡荡的人,但中间那处却空着,是三个人的位置,显然是特地留的。
离黄昏时刻只有小半刻钟了,穿着戏服的老者上了戏台,介绍今天的戏,“今个我们表演的是打虎,大家多多捧场,”
村民都不知这是啥玩意,但还是很热情的鼓掌,“好好好……”
苏槿被这种气氛感染,也跟着拍手,神情有几分期待的样子。
旁边的祁云清失笑了一声,一边打扇,一遍细细解释,“打虎是讲一名猎户上前遇见一头大虫,为了逃生与大虫打斗,打斗中被咬断了一根手臂……”
苏槿连忙打断他,嗔道:“云清别说,说了看着不起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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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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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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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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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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