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她的腰身收紧了一些,似乎在安抚,“别怕,我不会让她带走家里的东西。”
苏槿心暖,回手搂着他的腰,“那我就不操心了。”语气轻松夹着一丝促狭之意。
家里的人都拎得清,旁人想打秋风都难。
路过村中,苏槿瞧见苏北正在挑泥沙,以及村里的几个大叔一起。
地基已经挖好了,正在切墙,已经有小腿那么高了。
苏汉瞧见两人,连忙撂下担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汉就走了过去,笑道:“阿姐,姐夫。”
苏槿和祁云清都“嗯”了一声,苏槿笑着道:“这房子怕是不出一个月就建好了。”
“这房子只有两房,建得自然是快。”苏北点了点头,脸上掩不住的喜意。
苏槿想起今年的天气,多了个心眼,“小北,挖个井。”
苏北也没问为什么,点了点头。
说了一会话,苏槿和祁云清就走了,走之前塞了几两银子给苏北,让他跑一趟西山交给苏峰,这几日的工钱在苏家结。
……
祁云清抬野猪出了一身汗,回家温了水,就进小木屋沐浴了。
苏槿坐在院子理香椿,是牛家阿奶送来的,说是煎鹅蛋最好吃,所以还送了两个鹅蛋,男子拳头那样大。
心里所思着家里有什么东西好还礼。
这时,祁俏拿了一根小板凳坐在她的旁边,拿起一根香椿,将老的一部分掐去。
视线落在了苏槿反光耀眼的银簪上,她心里酝酿了一下,笑着夸道:“槿丫头,你头上的银簪真好看,二姑母这把年纪了都没带过这么好得东西。”语气有几分酸醋味。
小祁家以前锅都揭不开,现在连银簪都戴上了。
她能不酸吗?
“哦。”
苏槿淡淡应了一声,显然不想搭理她。
“能不能给二姑母看一下?”
“不能。”
祁俏:“……”
死丫头!!看一下又不会死!
她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了,“槿丫头肯定是嫌二姑母手脏,二姑母还是不看了。”
苏槿抬头看着她。
祁俏一阵心慌,突然就见她莞尔一笑,唇微启,“二姑母心里拎得清就好。”语气冷到了骨子里。
祁俏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将椿芽扔在地上,指着苏槿大吼道:“你怎么对长辈说话的呢!”
厨房里的李荷闻声立马跑了出来,苏槿脸色突然就变了,柔柔弱弱,委委屈屈。
她不解道:“二姑母为什么生气?”
小木屋正欲拿衣裳穿的某人,无声的扯了扯嘴角,又继续沐浴。
李荷走过来,担忧的看着苏槿,“槿儿,有没有什么事?”
见她摇了摇头,李荷转过身护在苏槿前面,神情已经有些生气了,“二姑子,槿儿身子弱,经不起这样大喊大叫。”
“弟妹,你知不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祁俏气得头发昏。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
恶人先告状。
苏槿插声道:“我知道二姑母不喜欢我,但槿儿一直很尊重二姑母,不敢做出什么惹二姑母不高兴的事。”
祁俏刚想破口大骂,突然想到什么,硬生生的憋回去了。
差点又遭了这死丫头的道了。
她肯定是想借此机会让她和小祁家闹僵,以后就不会上门了。
她硬扯出一抹笑容,“二姑母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是二姑母的不对,槿丫头可别往心里去,二姑母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经常容易听岔话。”
苏槿微不可见的挑了挑眉,祁俏脑子倒是转的快,怪不得李荷之前对她印象很好。
“那就好,二姑母什么时候耳朵不好使?请没请郎中看过?耳朵这事说小也不小,二姑母可得小心了,否则人还没老就聋了,那样太遭罪了。”
祁俏后牙槽磨了磨,“多谢槿丫头的关心,二姑母会去看郎中。”m.χIùmЬ.CǒM
尽管是这样,李荷也不放心苏槿跟祁俏待在院子里了,拉着苏槿去了厨房。
祁俏在院子憋气,她真是要被气死了,怎么会有这种小贱人!
饭菜刚上桌,祁云清就从小木屋出来了,头发微湿搭在后面。
苏槿赶忙将手里的菜搁在桌上,进主屋子拿了一块干布帕膈在他衣裳和头发之间。
她面对他,抬手替理头发,“等会吃了饭,我把碳火升起,会干快些。”
祁云清忍不住搂着她的腰,“有劳娘子了。”
他不规矩,苏槿杏眸瞪了他一眼,仅用两人的声音,“云清。”
李荷端着最后一盆从厨房出来,瞧见两人的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她还是笑了笑,将碗筷放在桌上,“吃饭了。”
祁俏撇了撇嘴,狐媚妖子。
瞅着祁俏一筷子下去,夹了大半的香椿煎蛋,苏槿抿了抿唇,伸手夹了一块给李荷,随后将最后一块嫁给了祁云清。
“槿儿,你吃吧,娘吃不惯这味。”
李荷见她都没吃到一块,就想夹给她。
“二姑子吃不惯就给我吧,我这种粗人吃啥都不挑。”祁俏笑着就把碗递了过去。
如此,李荷倒不好拒绝,脸色有几分为难,但还是没有松筷,“槿儿怀了身子,给她吃。”
祁俏的脸色还没开始变,就听见苏槿笑盈盈的声音,“二姑母,你可别吃了,香椿有色素,吃多了,你脸上的淤青不会散,要是留了一块黑印就难看了。”
苏槿伸筷子将李荷的香椿鸡蛋推了回去,“娘吃吧。”
祁俏脸色绿了,这贱人肯定是故意提起她脸上的青痕。
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否则就遭了这死丫头的道了。
她收回碗,皮笑肉不笑,“还是槿丫头关心二姑母。”说到关心而已,语气明显咬重了不少。
“二姑母明白就好。”苏槿浅笑道。
祁俏膈得慌,心里暗骂,呸!明白你个大头鬼!
祁云清将碗里的香椿分了一大半给苏槿,要是全给她,她估计不会要。
“吃吧,明天一早,我上山找找。”
苏槿摇了摇头,“云清,别去,每年的椿芽还没长出什么,村里人都会掐了,去找肯定没有了。”
香椿这玩意,在这里比肉还贵,能不抢手吗。
她咬了一口,刚入口有些怪,但越嚼越香,还真不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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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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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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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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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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