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哼了一声,拍了拍胸膛,“别人遛马,哪有你老子遛马放心。”
说到这里他后知后觉的知道了声,提着大嗓门道:“你买马车了?”眼里一副不敢置信。
“不是,是东家的,买来运货。”苏槿没说实话。
要是她说是自家买的,改明全村都知道他小祁家买马车了,怕是得被围观了。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苏汉瞎扯的本事了。
……
等苏汉走了,苏槿就问苏北建房子的事,是怎么样安排。
“阿姐,我想四月份再建。”
苏北有自己的思量,那个时候西山的房子应该就接近尾声了,不怎么忙了。
苏槿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就是见一直没建房子,她今日才提出来。
“早些建,西山的房子你暂时不插手,阿姐让小叔去照看些日子。”
“先把你的事安排好,阿姐的心才安。”
说着打量了苏北一眼,比起之前的稚嫩,他成熟很多,脸颊黑了一些。
许是山上风大,他的脸被吹干了,起了些裂纹。
听牛老头子说,苏北人虽小,但很肯干、不怕脏、不怕累。
她虽然心疼,但却知道这样的方式对苏北好。
他只要能自立,以后得日子不会差,她就放心了。
“阿姐,不用操心我的事,我自己能行。”
苏北抠了抠头,憨实一笑,随后想起什么,从怀里掏了一个布包,“前日跟着小叔去了一趟镇里,给阿姐买了朵绢花,阿姐你看喜欢不?”
对上少年欣喜期待的眼神,苏槿眼眸染满笑意,随后视线落在那朵淡黄色的绢花。
款式很简单,除了中间的几颗细珠,没有别的装饰物了。
很普通的一朵绢花。
她露齿一笑,“阿姐很喜欢,小北帮阿姐戴。”说着微微弯下了腰。
闻言,少年嘴角都咧开了,神情掩不住的兴奋,“好”
他起身走到苏槿的旁边,动作小心翼翼,轻轻插在苏槿的发髻上。
应是第一次不太熟悉,插得有些歪,他又重新插了一次。
随后盯着苏槿,咧着嘴笑道:“阿姐戴着真好看。”
这时,祁云清端着菜走了进来,第一眼便发现苏槿发髻上的绢花。
她很适合淡黄色,有种明艳的美感。
他的视线太过于炙热,苏槿想不注意都难,险些想把绢花取下来,她不自然的低咳了一声。
闻声,祁云清收回视线,将菜搁在桌上,认真道:“好看。”
听苏北说好看,苏槿只觉得心暖,从祁云清口里说出来,就有几分说不出的……嗯……不正经……魅惑。
苏槿耳垂红了,但神色还算淡定,“小北,你坐一会,我去端菜。”
随后抬步出了主屋,步子微乱。琇書蛧
她刚进厨房,祁云清后面就紧跟了进来,他低沉道:“慢些。”
李荷瞥了两人一眼,也瞧见苏槿头上的绢花了,停留了几秒,夸道:“槿儿戴这绢花很好看。”
“小北买的。”苏槿回答道。
李荷瞥了一眼坐着烧火苏樱,她头上也有一朵绢花,笑道:“怪不得,我瞧着跟小樱头上的很像。”
……
鸡鸣声响起,天色渐渐放明。
洗了个衣裳回来,苏槿和祁云清就发现家里多了些妇人,还是平日里没什么交情的人家。
“哟,云清和云清媳妇回来了啊?”一位妇人笑着出声,神情过于掐媚。
苏槿也没多想,以为是找李荷扯家常,点了点头,当做打了个招呼,随后就端着木盆去一旁晾衣裳。
见两人回来了,李荷心里松了一口气,同那些妇人道:“你们坐会,我去帮着晾衣裳。”说完连忙起身,走了过来。
随后她压低对着苏槿道:“槿儿,她们是想来找我们借马车。”语气有些犯难。
平日不见登门,一登门就是有事,对于这些人她也烦,但又是一个村,她总不能赶她们出去。
闻言,苏槿手顿了一下,柳眉紧蹙,“娘直接说是东家的马车,不外借。”
“娘说了,她们不信。”
李荷神情犹豫了一会,又道:“说是槿儿你爹自个说了是自家的马车。”
苏槿柳眉皱得更紧了,昨个白给苏汉说了,“娘不用管,等会我来说。”
这时,手中的衣裳被人拿去,紧接着响男子低沉的声音,“我来。”
祁云清伸手抖了抖衣裳,搭在绳子上,很快衣裳都搭在了绳子上。
苏槿从屋里拿了一根布帕给他擦手,温笑道:“云清,你回屋子一下。”
祁云清望了一眼坐着的一群妇人,抿了抿唇,沉声道:“我来说。”
苏槿不愿他得罪人,他也不愿她得罪人,何况他一个男子,不怕风言风语。
他走过去,语气还算谦和,“各位婶婶的来意,云清已经知晓,不过马车不外借,还请谅解。”
一听这话,五位妇人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薛家二房的薛丁氏撇了撇道:“云清,我们瞧你那马在山地里闲着吃草,你们不用,就借我们拉一下粮食去镇上卖呗,我们也不白借你们的,一趟两文钱。”
两文钱?
明摆着是想来占小祁家的便宜。
欺小祁家的人单势薄。
苏槿神情有些不悦了,要是平时有些交情的人家,她不要银钱也借了。
可这些人平时里没少背地说小祁家的风凉话了。
她刚想说什么,男子冷冽的声音传来,简短意赅道:“不借。”语气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瞧见妇人们脸色都变了,李荷连忙扯了扯祁云清的袖口,随后出声打着和场,“妹子们,你们别怪云清,这马车不是我们自家的,我们也不能做主借给你们。”
“我说云清他娘,苏汉都说了这是你们的马车,你们不想借就算了,找什么理由搪塞我们?”穿着暗蓝色粗布麻衣的妇人语气有些讽刺道。
苏槿抿了抿唇,突然轻笑了一声,但笑意未达眼底,“婶子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和婶子好歹也是一个村里的人,哪能会不借。”
“周家阿爷的驴车往镇上跑一趟也是二十几文,我们这是马车,看在和婶子们相熟的份上,不收多了,四十文一趟。”
紧接着她又道:“婶子们可要借?虽然是东家的马车,但这点我应该能做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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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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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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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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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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