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忍不住笑出了声,弯腰上了他的背,揽着他的脖子,依稀闻见男子特有的气息。
下一秒,男子的脸颊传来湿热感,他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唇角浮上了笑意。
他背着她起身,应是照顾到她受不得颠晃,步子迈的比平时小了许多。
“云清,我重不重?”
“不重。”
……
两人说说笑笑,很是温馨。
夜色渐渐黑沉,月光渐渐明亮,路上蟋蟀声不停,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
两人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远远时便瞧见小祁家还点着油灯。
祁云清抬手敲了敲门,沉声道:“娘。”
下一秒,院子里就传来圆子“嗷嗷”的叫声。
“是云清吗?”没多时,里面传来了妇人的声响。
“娘,是我。”
听见熟悉的声音,李荷才松了一口气,随后打开了木门,伴随着“吱呀”一声,“咋这么晚才回来?”
“办事情晚了,镇口就没了驴车。”祁云清解释一句。
“娘一猜就是这样,槿儿怕是走累了吧?”李荷担心的扫了苏槿一眼。
“娘,我没事,云清背了我一路。”苏槿道。
“那就好,云清身子骨好。”
李荷等两人进来,锁上了门,又道:“你们去屋子坐会,娘去给你们端饭。”
圆子一腿绑着木棍,摇着尾巴,欢喜的跟着两人进了主屋。
见它在脚边蹭,苏槿安抚的摸了它一下,“圆子。”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苏樱,她胡乱套在外衣就过来了,软绵绵的喊了一声,“阿姐。”
“嗯。”
苏槿挪了一半凳子给她,笑着给她捋了捋睡乱的头发,歉意道:“阿姐打扰你睡觉了。”
苏樱摇了摇头,亲睐的靠在她的肩上,“阿姐,你去哪了?婶婶很担心你和姐夫,吃晚饭一直在念叨。”
“阿姐去镇上办事了。”
苏槿温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随后想起什么,看向桌上的饼子,“我去把饼子蒸来吃了,过了夜不好吃。”说着她就准备起身。
“小樱,你拿着去厨房,姐夫找你阿姐有些事。”这时,祁云清拉住她,温润对着苏樱道。
苏樱也没问为什么,乖巧道:“好,姐夫。”
等她走了,祁云清就起身将门关上了,随后走到柜子翻找着什么,不多时拿着一个瓷瓶走了过来。
“衣裳解开。”
苏槿才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伸手想接过药瓶,“云清,我自己来。”
男子绕开了她的手,将药搁在桌上,抬手就拉开了她的浅蓝腰带。
下一秒,就将衣裳拉下来了一些,露出了里衣。
苏槿连忙抓住他的手,“云清,我来。”
她瞥了他一眼,耳尖莫名的发烫了,随后弯腰接着系带,没多时,裸露出肩头,她扭头扫了一眼,肩头泛青。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肩头有些疼。
祁云清眉头一蹙,神色有几分难看,他抬手倒出一些药在掌心,随后轻轻的揉揉她的肩头。
苏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下意识就捏上了他的衣裳。
肩头的力道蓦地轻了许多,紧接着男子低沉的声音,夹着一丝不悦,“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
苏槿抬头,对上男子专注心疼的眸子,伸手揽着他的腰,浅笑了一下,“云清,我没事。”
停顿了一下,她又道:“每次你从码头回来,肩头处都会青一大片,你也没喊过疼。”
她也是后来才发现,每次他去了码头后,都会有几天避着她换衣裳。
她留心了一次,才发现他肩头青紫了。
“我同你不一样。”男子想也没想就道。
“怎么不一样?”苏槿杏眸睁圆。
“我是男子,也是你相公。”
抹好了药,祁云清将她衣裳好好合上,盯着她道:“有时候我真想不让你出去了。”语气透露出认真,丝毫不让人怀疑他是说笑。
下一秒,唇多了一抹温热,他神色软了下来,心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真拿你没法了。”
每次总想严厉一些,却发现面对她,别说严厉了,就连话说重一些都难。
……
饭菜很快就上桌了,冒着腾腾热气,四人围做。
“娘,来,吃个饼子,这家的饼子还行,上次云清给我买过一次。”苏槿夹了一个饼子递给李荷。琇書網
李荷伸手接下,笑着道:“娘知道,你和云清快吃饭吧。”
她转手就将饼子递给了苏樱。
见状,苏槿又夹了一个饼子给李荷,“一人一个,娘,小樱趁热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之后她抬手给祁云清也夹了一个,“云清,你也吃。”
“嗯。”
祁云清点了点头。
苏槿夹起最后一个,咬着吃了,刚吃一两口还觉得挺不错,吃到第三口心里就开始闷了,突然胸口涌上一阵恶心,她连忙捂起身去了茅厕。
这一次比以前任和一次孕吐都厉害,呕得她难受不已,刚想伸手搭着木柱子,就被人掺扶住了。
“很难受?”男子毫不掩饰的担心。
“没……呕”
话还没说完,苏槿又涌起了一股恶心。
良久后,两人才从茅厕里出来,微黄的光下,女子的脸毫无血色,就连唇色都淡了。
“槿儿,你怎么样了?”
瞧见她的脸色,李荷和苏樱都担心了。
苏槿摇了摇头,有几分虚弱,“我没事,只是不太舒服。”
之后她漱了口,吃饭两三口饭也吃不下了,就同他们说了一声上床休息了。
没过多久,屋子里就听见女子均匀的呼吸声。
李荷再次替她捏了捏被角,随后轻轻的放下床幔,对着一旁的祁云清道:“云清,你去吃饭吧。”语气放到很轻。
“嗯。”
心里担心,祁云清就简单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
二月二十五日,清晨,院子里“咯咯”的鸡鸣声。
没过多久,屋子里传来动静,女子的声音,“云清,我自己来。”
下一秒响起男子低沉的声音,“听话。”
屋内
祁云清正给苏槿穿衣裳,一件一件给她系好,神情十分认真,仿佛对待一件大事。
眼瞅着穿了两件里衣,他又准备给她穿一件,苏槿哭笑不得,“云清,够了,等会热。”
“热了再脱。”
祁云清替她穿好了衣裳,又替她梳了个发髻,两人才打开门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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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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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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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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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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