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捡起刘大刚才落在地上的棍子,朝着刘大打去。
别看他平日温润,但下起手来,带着一股狠辣劲,加上常年做些粗活,力气自然不小。
刘大也不是吃干饭的,好歹也在这条街为非作歹了好些年头了,当即往旁边躲开了。
他嘴里怒呵道:“艹,老子今个非打死你们不可。”琇書蛧
两人对四人,还是有些吃力,苏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敢冒然出声,让祁云清分心。
李念反应过来,刚想上前帮忙,就被蒋棋一手推出了混乱之中,低声提醒道:“快走!”
这些人做尽了坏事,不是平日村里哪些小打小闹的斗殴。
李念白白瘦瘦,一看平日就不是会动粗的人。
“小心!”
李念话刚落,蒋棋背上就挨了一棍,顿时身子踉跄了一下,但很快直起了身子,转身挥着手里的木棍,一脚踹让了眼前的汉子。
不多时,祁云清和蒋棋一人挨了几下。
这样下去不行,怕是等不到衙门的人来了。
苏槿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全都冷眼旁边,无人愿意上前帮忙。
她低头看了一眼小腹,咬了咬唇,挣扎了几秒,随后拿过寻了根棍子握在手里。
“槿儿……”
李荷当即就明白了她要做什么,刚想伸手拉住她,她就已经一棍子打上了围打祁云清的一名汉子。
当即那汉子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下一秒,响起男子带着薄怒的声音,其中夹着浓浓的紧张之意,“苏槿!快给我出去!”
刘大也是狡猾之人,知道对上祁云清这里讨不着好,转个身立马一棍子朝着苏槿袭去。
苏槿眸子闪过一丝凌厉,视线落在他的脖子处,握着棍子的手紧了紧,刚抬起棍子,一抹欣长的身子将她护在了身下。
顿时两根棍子落在了男子宽厚的背上,下一秒,响起男子隐忍的闷哼声。
“云清!”
苏槿脸色大变。
眼瞅着那两人又抬起棍子,李荷想也没想就冲了过来,护在祁云清身后。
“娘!”
“娘!”
祁云清和苏槿着急喊道。
好在这时,蒋祺一棍子打在了刘大的后颈窝,刘大两眼一翻,“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随即一脚踹开了另一个大汉。
旁边的李念终是冲了上来,死死抱住唯一站着的大汉。
那大汉当即一倒拐子,李念疼得胸口发痛,但依旧咬牙抱着。
蒋棋顺势一棍子打在那人的小腿上,当即那大汉就倒在了地上,抱腿哭爹喊娘。
“云清,你有没有事?”李荷心松了一口气,随后急急问道。
“娘,我没事。”
祁云清松开怀里的女子,微不可见的动了动肩头,眉头因此皱起了,他仔细的打量苏槿,“有没有哪里疼?”
苏槿急急的摇了摇头,目光紧张的扫过李荷和祁云清,“云清,娘你们有没有事?”
她没想到祁云清会直接护住她,刚才那一棍她有把握。
“娘,没事。”李荷摇了摇头。
“我没事。”
祁云清心有余悸,要是那一棍打在她的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知道苏槿会些拳脚功夫,但他不会冒这个险。
一点都不行!
他想呵斥她几句,但见她杏眸泛着水光,心蓦地就算了,那些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荷转头看向揉着胸口的李念,急忙掺扶道:“小念,你怎么样了?”
“阿姐,我没事。”李念冲她笑了笑。
蒋棋朝地啐了一口血水,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才一瘸一拐走到苏槿和祁云清面前,沉声道:“多谢。”
这份恩情,他一定会还。
瞧着他一身的伤痕,苏槿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最终冷声呵斥道:“钱财没了可以再赚,你命丢了就没了!”
停顿了一下,她又道:“你想死请不要拖累了别人!”
他费尽心思想过好,如今怎么混成这个模样,她瞧不起他!
“槿儿……”李荷望了一眼苏槿,觉得她最后一句话说得有几分伤人了。
却没有看见苏槿垂在两侧紧握的拳头。
下一秒,祁云清的大手握上了她的拳头,微微用力扳开了,两掌心相对。
他知道苏槿心里是担心蒋棋,才会多嘴呵斥,否则凭苏槿的性子,不在乎的人,是不会多说半句。
蒋棋身子蓦地僵硬了,她这种口气,像及了他姐的口气。
当年他上高中,正是开学的时候,他被一群混混拦住了,要他交出学费。
那钱是他姐没日没夜打了好几份赚来的学费,他虽然知道活着最重要,但也没肯交给他们,争执之中,被人用小刀捅了两下。
再次醒来他就在病床之上,他姐紧紧篡着他的手,哭得跟泪人一般。
后来被她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要不是当时他受了伤,他姐就要打他了。
他眼眶渐渐红了,很快低下了头,心里突然有种委屈感,不知为何解释了一句,“家里最后的积蓄了。”
水光镜卖的银钱,连同上次苏槿给的看诊银钱,数额不少,但也抵不住蒋新建昂贵的药钱,
蒋新建的病是长此以往操劳导致身体亏空,就算他会做手术也无能为力,只能花银钱买补气血的药材,慢慢休养。
这次县试他托了秦中明才报上了,只看了一个多月的书,也没奢想考取功名,就当见识一下,了解一些情况。
这个朝代重文,他要想改善家里的条件,必定是要走上仕途。
他娘尽管不信他,但还是将家里紧剩的银钱都给了他上县城赶考。
虽然只有一两,但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是救急钱。
他当然不肯放手,虽然可以报官,但这些人都是惯犯,等衙门抓到他们,银钱早就用光了。
衙门也不会因此判他们死刑,顶多打几下板子或者关一个月就放出来了。
苏槿神情恍惚了一下,脑海中回响起少年哽咽坚决的声音:是姐的苦汗钱,我不能给。
当时她气得眼睛都红了,对着他失控的吼道,钱没了,姐还可以再挣,你要是没了,姐怎么办?
是不是要姐跟着你一起死!
他望着她,终是有一丝恐慌的神情:姐,对不起。
他从懂事之后就不爱在她面前哭,那一次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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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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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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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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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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