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祁云清蹙着眉头,低声呵斥了一声。
圆子立马就不叫了,但还是热情的摇着尾巴,跟着祁云清去了厨房。
不多时,锅里蒸上了饭,因为昨日午饭剩了不少菜,就没炒菜了,直接将冷菜放进了甑子里蒸。
一人一狗围着灶台烤火,圆子趴在祁云清的脚背上,眼皮连连往下搭。m.χIùmЬ.CǒM
眼看着就要睡了过去,突然听见脚步声响,耳朵蓦地就立了起来,黑溜溜的眸子盯着门口。
再过没一会,李荷出现在厨房,望了一眼天色,这会才刚辰时。
她不解道:“云清,起来这么早作什么?”
这些日子也没啥事,一般都是辰时四五刻钟时才起床,她是昨夜睡得太早,才醒早了一些。
于此同时,圆子起身围着她脚边摇尾巴,她弯下腰摸了摸它的脑袋,“圆子乖,别叫。”
“我等会去趟镇上找大夫。”
祁云清起身拿了木盆,舀了几瓢热水,拿了一根布帕丢在其中,邃后放在了案板上,示意李荷洗脸。
“怎么了?槿儿身子不舒服?”
闻言,李荷直起身子,眸光瞧着他,神色担忧道。
祁云清下巴轻点,“昨日她有些反胃,说是吃油腻了。”
“云清,你昨个怎么不说?要是槿儿身体更严重了就坏了!你一向懂事,怎么在槿儿的身子上犯起了糊涂!”
李荷的语气有几分责怪的意味,随后急忙催促道:“那你赶紧去镇上请大夫,到了镇上你随便买两个包子填一下肚子。”
被她一阵数落,祁云清抿紧了唇,倒不是生气,而是觉得昨日就应该请大夫。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皱,“那娘等一下再唤槿儿,她昨个睡得有些晚。”
原本就打算等饭温好了,就去镇上请大夫。
“云清,等一下。”
李荷跑出了厨房,随后从屋子拿了一个荷包出来,全部都塞给祁云清,嘱咐道:“云清,注意安全。”
祁云清将银子还给了她,“我身上还有银子,请大夫够用。”说着大步踏出了厨房。
他刚拉开院门,主屋的门向里也拉开了,两道不同的“吱呀”声响起。
苏槿手拢着头发走出来了,眸子惺忪,瞧见那抹欣长的身影,带着早起的干哑,疑惑道:“云清,你去哪?”
闻声,祁云清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触及她未系好的衣裳,当即蹙眉,沉声夹着许些严厉,呵斥道:“衣裳怎么不系好!”
说着大步走向她,随即大手替她拢了拢衣裳,好好的系上腰带。
“袄子太厚了,系着抬不起手梳头。”
苏槿对上男子颇有些严厉的眸子,她的声音顿时弱了下来,莫名有种心虚。
这事他以前也温声说过几次,让她在床上梳好了头再穿衣裳,她嫌头发掉落,收拾起来麻烦。
虽然大部分不是她收拾。
她盯着男子骨节分明的手,转移话题道:“云清你刚才是要去哪?”
“去镇上。”
祁云清拿过她手中的木梳,走到她的生后,熟练的替她挽发,不多时,一根银簪插入青丝,固定在女子的脑后。
男子低沉的声音,“头皮会不会紧?”
苏槿摇了摇头,转身看着他,许是替她梳头发时,有一两根头发落在了他的身上,她抬手捻了捻,
“云清,吃过饭后我们一起去吧,省的大夫跑一趟。”
她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去镇上作什么,
她知道要是不看大夫,恐怕他心里也不会安心,再者她这几天身子确实有些不舒服。
这时,李荷走了过来,两人说话没有刻意压低,自然听见两人的说的什么,担忧道:“槿儿,你让云清去请,这天坐驴车还是冷,别受寒了。”
“娘,我穿得厚实呢,不会受寒,而且瞧这天等会怕是要出太阳,冷不了。”
说到这里,苏槿想起什么,亲睐的挽上李荷的胳膊,带着几分小女子撒娇的语气,“娘,等会我们一家子都去镇上吧,正好今日赶集,肯定热闹。”
从李家回来,李荷似乎就有心事,情绪也不怎么高,好几次瞧见她做绣活走神。
近日逢七,也没见黎升平来月牙村叫卖,估摸着两人怕是发生了什么。
她也旁敲侧击的问过了,李荷明显不肯说,她也不好在追问。
索性今日就带她买买东西,散散心。
李荷见她神色实在欢喜,犹豫了一下,温温一笑,“那成,娘这会去把鸡喂了,你和云清先去吃饭。”
“我去喂,你们去吃饭。”
祁云清目光扫了两人一眼,嘴角浮上的笑意,随后干净利索的撩起手袖,从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
他拿起墙角那堆老叶子,将其剁碎,不多时,混了粗糠喂给了鸡吃。
鸡群争先恐后的围着土泥碗,吓的圆子柔软的毛发立了起来,“嗷嗷嗷……”
苏槿和李荷也没先吃,洗漱了之后,瞧着祁云清手里的活差不多了,就将饭菜摆上了桌。
.....
将家里的鸡狗都安顿好了,已经快过辰时了。
三人刚走到村口,一辆马车从外驶了进来。
马车上的沈谦撩起车窗帘子张望,恰好瞧见三人,急忙喊道:“祁兄。”语气带着一丝欣喜。
随即招呼马车夫停下,起身撩开帘子,弯腰走出了马车。
祁云清三人闻声停下了步子,抬头看向他,还未来得问什么,就见沈辰、沈周氏走了出来。
祁云清上前几步,弯腰拱手,恭敬道:“先生,师母。”
担心苏槿因为上次那事不高兴,李荷先是轻轻拍了拍苏槿的手,示意她没事。
对于云清娶妾之事,且不说有银钱还是没银钱,只要她这个当娘的没死,绝不会同意。
如果云清他当了负心人,她这个做娘的,再不认这个儿子。
随后她挽着苏槿的手上前,笑着道:“沈夫子,沈夫人。”
要说苏槿心里没点膈应是假的,不过她也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沈辰虽对她不算好,但对云清却是没话说。
总不能因为自己,把两人弄僵了。
她行了个礼,语气不疏离,但也没有之前热切:“沈夫子、沈夫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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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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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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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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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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