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
他怎么说出这种流氓的话!
下一秒,响起男子温润的笑声,随即低哑夹着一丝魅惑,“槿儿,你再这样看着为夫的话,为夫就自己做选择了。”
说着他的手微微收紧了许些,两人之间靠得更近了。
苏槿感受到腰间的硬物,脸色红得都快滴出血了,稍微用力的推开他,磕巴道:“我听见阿公唤人了。”说完慌忙的逃出了厨房。
........
这边,黎家。
带着李白氏几人进了屋子,油灯之下,漂浮在空中的灰尘,异常明显。
黎升平不准痕迹往李荷那边挡了一些,随后抬手扇了扇,不好意思道:“这间屋子平日里没住什么人,有些积灰了。”
李白氏说得太突然了,他都没来得及收拾准备一下。
“没事,我和荷儿收拾一下就行。”
李白氏见屋里不算太脏,应该是平日他也收拾过。
李荷想着也要不了这么多人打扫,就让李白氏回去,“娘,你回去看着爹,这里我来收拾。”
她担心李长松万一有什么要支口,虽然祁云清和苏槿都在,但祁云清腿不怎么方便,苏槿又是个妇道人家,上茅厕这种事,李长松肯定不好开口。
李白氏也想到了这里,犹豫了半响,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一趟,等会再过来。”
说完转头看向李念:“念儿,帮着你姐收拾一下。”
“娘,我知道。”李念点了点头,出声应了。
等李白氏走了,几人谁也没有闲站着,动手开始收拾。
没一会,屋子扫了一遍,也擦了一遍,李荷瞧着空荡荡的木床,将扫帚搁在一旁,“我回去抱两床棉被过来。”
闻言,黎升平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憨笑道:“家里有,在隔壁的柜子里,你看着拿。”
他瞥着李荷纤瘦的身子,想了一下,紧接着又道:“我洗了手去抱。”
李荷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想着他一人怕是抱不了,温声道:“我跟你一起去。”
进了主屋后,黎升平摸黑点燃了油灯,屋子顿时亮了起来。
屋子出乎人意料的简单整洁。
床上墨蓝色的被子叠在了床头,最上面放了一个单人枕头,床单抚平,几乎没有褶皱。琇書網
床的左边摆放着一张小桌椅,桌面铺了一层与被罩同色的布,桌上放着一本书籍,打开扑在了桌面,应是主人家刚打开了。
这是李荷第一次进他的屋子,稍微愣了一下,随后视线落在那本书上,依稀还能瞧见上面有些模糊的“千字文”三字。
她觉得有几分眼熟,忍不住道了一句,“这本千字文好像我小时候那本。”语气有几分不确定。
那本千字文在她九岁时,就弄丢了,当时还哭了好久,后来还是李长松又买了一本给她,才将她哄好了。
黎升平眼神有一瞬间慌乱,随即大步走过去,将书快速的放在抽屉之中,“这是我买的书。”
若是细听便能发现他语气中的慌张之意。
紧接着他转移话题,指着一旁的木箱道:“被子在这。”
李荷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是还是问了一句,“黎大哥,识字,”
“识几个简单的字。”
黎升平不欲多说,弯腰拿出柜子里的棉被抱在怀里,“你拿两个枕头。”
许是怕她多问,他说完这句话,就大步走出了屋子。
李荷瞅了他的背影一眼,随后弯腰拿起枕头,刚准备起身,突然瞥见边角被布遮上的木箱子。
布没有完全将它遮挡,以至于它红色的一角暴露在人的眼前。
太过于眼熟了。
李荷忍不住走过去,掀开搭在上面的粗布。
下一秒她身子僵硬了,眼里露出有几分难以置信。
箱子怎么会在他这里?
这雕花梨木箱子是当初出嫁,爹娘找木匠做的,还上了红色的木漆,花了近一两的银子。
后来云清要上私塾,她凑不出学费,就将这雕花梨木箱托镇上木工铺子给卖了。
雕花梨木箱没有上锁,李荷手僵了半响,还是冒昧的抬手打开了箱子,入目便是满满的东西,手帕、绣鞋、以及两只银钗子。
这些全是她托黎升平所卖之物。
怎么全在这里?
难道他……
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下了。
她转过身,望着神情呆滞的黎升平,她声音有几分沙哑,“这些年我的东西都在你这里?”
怪不得次次她托他的东西,他都卖光了。
黎升平也没料到她会瞧见这个箱子,脑子顿时发懵,嘴唇蠕动了半响,一言未发。
见他半响不说话,李荷垂下眸子,“我会将银子还你。”
不知为何她鼻尖发酸,莫名想哭。
这么多年,除了她爹,还有这个男人在帮持她。
想到这里,她眼眶湿润,掉落在地上的枕头未捡,绕开黎升平出屋子。
下一秒,一只大手拽住了她,男子的声音微急,许是怕隔壁的人听见,他压低了一些,“我不要银子。”
许是怕她不信,他又强调了一句,“我从来没想过要你的银子,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了半天,他也没说出后半句。
“放开我。”
李荷的声音虽然克制了一些,但任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哽咽。
见状,黎升平更急了,拉着她手臂的手紧了一些,“我只是想你过好一些,并没有其他的恶意。”
妇人的哽咽声并没有因此减弱,反而大了一些,黎升平急的不知所措,另一只手抬了又放下,“你别哭。”
对上男子神情不加掩饰的着急和担心疼,李荷紧紧咬着下嘴唇,半响后,“你放开我,我去铺床。”
她稍微用了一下力,挣脱了他的大手,随后走出了屋子。
她一进屋子,李念就发现了她红着的眼眶,立马走过来,担忧道:“阿姐,怎么?”
“没事,刚才眼睛进灰。”李荷伸手抹了眼角的泪水,对着他扯了一抹笑容,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这时,黎升平跟了进来,看了李荷好几眼,想说什么,但碍于有人没有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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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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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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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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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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