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去把门合上。”苏槿突然来了一句话。
祁云清了然的点了点头,快步将苏家的门关上。
随后就见苏槿使劲的推开了棺材盖,往里探了一下,担心道:“小叔,你还好吗?”
她莫名奇妙的一句话,原本啼哭的苏家人,全都愣了一下。
下一秒,响起男子虚弱的声音,“还好。”
微弱的光线下,两只手扒在了棺材两边,随后一名男子坐起身,脸色苍白得不正常,黝黑的瞳孔有些渗人。
苏家人顿时脸色都变了,虽然是熟悉的人,但乍一看还是吓到了。
恐他们大喊,苏槿连忙提醒道:“别吼!不是诈尸!”
她为了让苏峰和死人瞧着无差别,专门替他上了些粉。
随后她看向祁云清道:“云清,扶小叔出来。”
靠着祁云清的掺扶,苏峰从棺材里走了出来。
这时,苏强反应过来,连忙就爬了起来,顶着张脏兮兮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苏峰,红着眼眶道:“儿啊?是你吗?”
“是我,爹。”苏峰有些眼神闪过一丝愧疚。
“你再不醒,爹就想着晚上跟你一块去了。”苏强抹了一把眼泪,声音异常沙哑。
“爹,对不起。”
苏峰伤势太重,就这么一会站不住了,身子慌了一下。
见状,苏槿连忙让祁云清扶着苏峰进了屋子躺着,紧接着同苏家人大概的交代了几句。
主屋沉默半响。
苏汉瞪着苏槿,不满嘀咕了一句,“干嘛不同我们说,害得老子当着那么多人的哭得稀里哗啦。”
苏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同你说了,你还会哭?”
苏汉被噎住了。
苏强此刻的关注点没在这里,骂道:“那些挨千刀的会不会又找上门来?”
“只要不露馅,他们八成不会找上门。”
苏槿又道:“按理小叔七天后才“下葬”,这段时间你们千万不要泄露了,否则全家都会有杀身之祸。”
“明日一早我就去县城报官。”
不可能让苏峰隐姓埋名躲着过一辈子,而且就算苏峰躲着,谁又能保证一辈子不露馅。
这事必须得解决,不留后患。
“不成,你没有证据,突然报官会惊动那人,你也只会招祸上身。”苏峰蹙了蹙眉,不赞同道。
“我自有法子,小叔你要把你知道的所有都同我说一遍,我才会更有把握去报官。”苏槿知道这事很危险,但是不解决,只会有更大的危险。
……ωωω.χΙυΜЬ.Cǒm
苏槿和祁云清回到家里已经快到午夜了。
偏屋的油灯还点着,左右摇晃。
李荷听见声响立马提着油灯走了出来,她担忧的看了苏槿一眼,“槿儿,饿了吗,娘给你煮荷包蛋。”
“娘,我不饿,这么晚了,你快去睡吧。”苏槿抿了抿唇,并不打算同李荷解释。
这些糟心阴暗的事情说了也只能让她白白担心,睡不好觉。
“你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娘去给你做。”李荷说完也没等苏槿说什么,就大步走进了厨房忙活。
一刻钟后
桌上的两碗荷包饭热气腾腾,苏槿心像被什么塞得鼓鼓的,半响后,抬头对着李荷道:“娘,谢谢你。”
“傻孩子。”
李荷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又道:“快吃吧,吃了就去歇息,碗筷娘明早起来收拾。”
说要看了祁云清一眼,示意他好生安慰一下苏槿。
“吱呀”一声,门合上了。
祁云清将碗里的蛋挑了一个到她碗里,温声道:“趁热吃。”
苏槿的视线落在碗里的三个荷包蛋,眸子起了水雾,筷子在碗里动了几下,垂头道:“云清,我没办法不管小叔,所以对不起。”
对不起,将你和娘拖进了危险之中。
“对不起什么?”
见她抿着唇,祁云清眼神闪过一丝心疼,随后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轻笑了一声,又道:“再说对不起,晚上就有得你受。”
因他这句话,苏槿那些复杂的情绪一扫而空,随后脸颊慢慢爬上了红晕。
……
县城,三生巷
大半月没开的铺子突然开了,木门落下了许些灰尘。
旁边卖包子的薛丁氏听见声响,一边替人装包子,一边扭头看了过来,顿时眸子一喜,“丫头,你们来了。”
“是的,薛婶婶。”苏槿笑着接过话。
“吃了早饭没?来拿两个包子去吃。”薛丁氏连忙装了两个包子递给她。
苏槿摆了摆手拒绝,“薛婶婶,我们吃了。”
薛丁氏走过来硬塞给了她,热情道:“这会也不早了,肯定也消化了,拿着吃。”
苏槿推脱不掉,就接着下,“谢薛婶子。”
“谢啥谢!”这时出声的是薛大平,他憨笑了一声。
苏槿打量了他几眼,笑着随意的问道:“薛大叔瞧着面色红润,最近可是有什么好事?”
另一半卖杂货的女掌柜贺李氏探了一个头,打趣道:“丫头,你薛婶子怀上了,你薛大叔能不高兴吗!”
苏槿愣了一秒,又笑了起来,“怪不得,我瞧着薛婶子变胖了一些。”
薛丁氏大概才三十出头,怀身孕也正常。
被她们打趣,薛丁氏微黄的脸颊泛起了红晕,但也没多不好意思,“你们也别笑我,改日你们也有了,看我不打趣你们一番才怪。”
贺李氏撇了撇嘴,笑着道:“我家那口子夜里睡得跟死猪一样,哪还会做那档子事情。”
“我看你也只能打趣这丫头了。”
一时间他们的眸光都落到了苏槿身上,倒把苏槿闹了个大红脸。
几人笑成了一片。
进了铺子,苏槿脸上的红晕都没退下,她也不敢去看祁云清这会的神色。
“怎么了?”
祁云清弯下腰,扭头看着她,眼神带着浓浓的笑意,“害羞了?”
“云清,你不正经!”苏槿脸色爆红,忍不住娇骂了一句。
男子低笑了两声,甚是欢愉,“为夫怎么不正经了?”
说着声音低了一些,带着一丝戏谑,“娘子想看的话,为夫晚上“做”给你看,好不好?”
温热的呼吸声喷在了侧脸上,苏槿的耳朵连同脖子都红了。
见状,祁云清又爽朗的低笑了几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润道:“到对面的茶楼待会,我打扫铺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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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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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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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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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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