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乖,不哭不哭,等挨过今晚,老奴便给你找吃的...”虽然老妇满面灰土脏兮兮得难以辨认,但从她的言辞中便可断定她就是央汐苦苦寻找的李妈妈。
“公主!”央汐喊着迎过去,李氏一惊手忙脚乱,顺势便将萧寍藏在怀下,随后似乎又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瞪大眼瞧去,“你..你是?”央汐紧凑过去,“李妈妈,我是长夫人房里的婢子央汐啊!”李氏又一惊,忽又满眼惧色,“不!你是小夫人派来杀我们的!”李氏竟一把将央汐推倒在地。
“李妈妈!小夫人要想杀你和公主怎会差我一个弱女子来!央汐是奉长夫人之命前来寻你们的!”央汐说罢,李氏方才稍稍缓下神色,“小夫人会杀了公主,杀了老奴的...”央汐再劝,“李妈妈,小夫人她不知道我来找你...”央汐尽力安抚李氏惊慌的情绪。
待李氏冷静下来,央汐便将所有发生的一切告诉她,李氏听罢满目泛泪,“老奴对不住长夫人哪!...这一切都是小夫人逼迫老奴做下的...”李氏也将前因后事全盘相告,随后哭泣说道:“这些日子老奴担惊受怕,寝食难安,小夫人曾答应老奴不日便会将公主带回去,可过去这许多时日仍不见来人接回...”郑小乔当初也骗了她,就算伏连昭死了她也绝对会将李氏杀人灭口,铲草除根。
“昨日山贼抢劫李家村,邻里乡亲几近无人生还,万幸公主无恙,老奴便带着她连夜逃到这里...”李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央汐抱过萧寍爱怜地摸着她的小脸蛋,“若不是李妈妈拼力照护,公主定是凶多吉少...”李氏道:“公主是长夫人的命根子,长夫人对老奴又有天大的恩情,老奴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公主...”当年便是伏连昭将她收到府中做事的。
“小娘子,老婆婆,此地实难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站在一边半晌未言的张老伯说道,随后几人出了草舍,当晚月明星亮,几人赶着小车返回老伯家里。
深夜,难以入眠的央汐走到床头,看着熟睡中的萧寍泪眼盈盈,李氏也未入睡,独自偷偷啜泣着,随后又将央汐请到屋外说话。
“李妈妈如何还不歇息?”央汐问,李氏抹抹眼泪道:“老奴闯下如此大罪怎能安睡...”央汐安慰道:“妈妈不必自责,你也是逼不得已才为之...我明日便带公主回去,妈妈另寻它处安身去吧...”李氏言:“断不能如此,你独身回去小夫人定不会饶你...就让老奴随你一道回去做个人证,好让老夫人严惩那恶毒的女人。”央汐万般不肯,她心里清楚李氏这番再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妈妈听我说,央汐不过孤身一人,无牵无挂,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回府后俱将实情告知老夫人,老夫人定会拿小夫人问罪,那时我也能逃脱小夫人的魔爪...”央汐再三劝阻,李氏言:“央汐啊,你若独身回去,又有何证据告发小夫人,恐到时候状告不成反遭小夫人记恨,坏了你的性命哪!...另外小夫人又有刺史大人偏护,问她的罪谈何容易...”李氏愁眉难展。
“妈妈不论如何也要为令郎着想,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他如何过活。”央汐握着李氏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李氏忽地泪如泉涌,痛心哭泣,“老奴回家后的第三日,小儿便被小夫人差人撵回家来,不许我娘俩再入城去...昨日李家村遭山贼打劫,小儿为了保护我和公主被山贼杀了...我可怜的儿子...”李氏捶着胸口痛哭,央汐闻言也是一惊。xǐυmь.℃òm
“老奴如今也是孤苦无依之人,又何惧她郑氏几分...老奴只愿公主安全回家,长夫人的病快点好起来...这是老奴欠下的债哪...”李氏本心良善,怎奈遇到郑小乔这般恶毒之人,也是她命中注定要遭受的祸难。央汐千言万语劝阻不成,最后只得答应李氏一同返回兖州。
次日天色微亮,央汐等人便乘着小车匆匆赶往兖州城,距北城门不到二里地的小树林下了车,央汐诚诚道谢后张老伯赶车回去了。
央汐与李氏林中赶行,就在快要走出树林行上大道时,忽闻马蹄声声,端见一群人马迎面赶来,约摸十来人,个个着一身黑衣,黑纱遮面,杀气腾腾,一行人将央汐与李氏团团围住,央汐赶忙抱紧怀中的萧寍。
“何人拦道?”央汐已觉来者不善,皱紧眉头相问,为首的黑衣人下马急步逼到跟前,瞄了一眼央汐怀中的萧寍问道:“怀中所抱**可是扶风公主?”央汐心头发慌反问道:“尔等何人?”黑衣人笑道:“我等奉长夫人之命前来接应公主,还不快快将公主交于我!”央汐甚觉不妙,将萧寍抱给李氏后迎上几步,“长夫人根本不知公主的下落,尔等休拿假话诓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央汐一下子就识破了他们的伎俩。
黑衣人逼要再三未果,为首的拔出腰刀阴阴一笑,“既然你二人不识时务,那就休怪我等刀下无情!”一干人正要砍过来,身后忽又赶来另一班人马,似是刺史府侍卫,双方二话不搭便厮杀在一起,央汐和李氏趁乱向林里逃窜。
二人踉踉跄跄逃至一处山坡,坡地陡峭无处躲藏,正当二人焦急盘计时,身后忽传来一声大喊:“哪里逃!”一黑衣人腾空穿木飞奔追来,叫喊间扔出一柄明晃晃的大刀,映着日头锃亮闪耀,直直冲央汐飞来。
“小心!!”李氏见状跨前挡在央汐面前,飞窜而来的大刀噌的一声插进了李氏的心窝,李氏顷刻间口角冒血,央汐惊叫:“妈妈!”随即扶住李氏的双臂,泪如雨下,李氏佝偻着僵硬的臂弯微微一笑,“保..保护好公主...”那把刀穿过李氏的胸膛差点刺中怀里的萧寍,刀尖淌出的鲜血滴在萧寍的脸上,萧寍受到惊吓嚎啕大哭。
李氏吱唔着嘴角跪倒在地上,央汐惊慌之下正要去抱萧寍,却不料失足滚落山丘,“妈妈!公主!”几声叫喊之后再也听不见响动,再看李氏却已倒在血泊之中,萧寍在她僵硬的臂弯下哭得愈加厉害。
“哪里走!”黑衣人正要杀过来,身后几个侍卫也紧追上来,几人便又刀光剑影打作一团,战罢几个来回,黑衣人抵挡不住穿林逃走,几个黑衣随从也被杀得四散奔逃。侍卫赶到山丘但见李氏已死,遂将她怀里的萧寍抱走,一干人随后向北城门匆匆而去。
为保公主周全,李氏被杀,央汐也滚落山丘生死未卜,萧寍此番到底是死里逃生还是又入虎口,且看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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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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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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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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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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