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龙天鸿之死的始作俑者,乃是妖帝。”
“而妖帝这段时间以来,却归于沉寂,不知内情的人,十有七八会以为她已经离开人间了。”
“可瑶儿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感应到龙天鸿还活着。”
“这其中必有猫腻,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千丝万缕,牵一发而动全身。”
双眼微眯的阿翠,面露沉吟之色,轻声细语的说出她对局势的看法,“因此,我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静观其变,等到局势明朗的时候,再做打算也不迟。”
“身为局外人的我们,肯定会比身在局中的瑶儿,看得更清楚些。”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阿翠还是非常担心鬼瑶儿的处境。
戚烟梦眸光流转,沉默不语,直到几分钟后,才若有所思的问阿翠,“你的意思是说,瑶儿感应到龙天鸿还活着一事,是妖帝搞的鬼?”
黛眉轻蹙的阿翠,点了下头,应道:“不排除这个可能。”
而戚烟梦则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那局势可就比咱们想象中的复杂多了。”
阿翠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或许,从一开始,局势就比你我想象中复杂得多。”
戚烟梦的纤纤玉指糅着隐隐发涨的太阳穴,陷入沉思,不再吭声。
外面的院落里,遍地洒满了金色的阳光。
可,阿翠也好,戚烟梦也罢,都在这一刻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感到遍体生凉,如坠冰窟……
……
凌绝顶虽然在无意中得到‘生命果’释放出的生命力,修复了支离破碎的丹田,但,他的元神并没愈合,功力也没复原,因此他必须想尽办法获得‘海洋之心’,唯有这样,他才有安身立命之本,否则即便他活着回到江海,也会很快被仇家杀死。
当凌绝顶把自己的打算,如实告诉给玉玲珑后,玉玲珑毫不犹豫的应道:“不论局势如何变化,不论你到哪儿,我都会不离不弃的留在你身边。”
“这一次,你休想甩开我!”
凌绝顶虽然早就料到玉玲珑会这么答复他,但,还是被玉玲珑的这番话,感动的满心暖意。
“我希望我能竭尽全力的助你一臂之力,帮你得到‘海洋之心’。”
玉玲珑此话一出,凌绝顶顿时心神一凛,目光严肃的盯着玉玲珑,沉声道,“你别听地君忽悠。”
“‘莲心’是你的第二生命,你若把‘莲心’给了我,非但帮不了我,反而还会害了你自己。”
“现在想来,地君之所以送你和紫菱把‘莲心’给我,无非是想趁机除掉你们姐妹俩。”
“地君包藏祸心,其罪当诛!”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凌绝顶满脸怒容,杀气腾腾。
紫菱的死,已成定局。
他绝不希望玉玲珑把‘莲心’献给自己……
“地君所言,真的是别有用心?”
玉玲珑黛眉轻蹙,百思不得其解的望着凌绝顶。www.xiumb.com
凌绝顶拍着胸膛,重重点头。
事实上,为了避免玉玲珑把‘莲心’献给自己,凌绝顶不得不撒谎,一口咬定地君别有用心。
“我该不该相信你?”
一脸茫然的玉玲珑,打量着凌绝顶,小声说出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总觉得,真正撒谎的人是凌绝顶,而不是地君。
凌绝顶是不希望她献出‘莲心’,所以才振振有词的说,地君包藏祸心……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凌绝顶反问玉玲珑。
“……”
玉玲珑张了张嘴,很想辩解,可,话到嘴边时却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地君是什么货色,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那种人,为达目的,什么话说不出来?”
“要是早知道他本性难改的话,我绝对不允许他留在凌园。”
说出这番话时,凌绝顶的心里也有些发虚,他这几句话,完全是为了取得玉玲珑的信任,才不得不昧着良心往地君身上泼脏水。
“我信你。”
玉玲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一字一顿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凌绝顶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要是还不相信凌绝顶,凌绝顶肯定会很伤心。
“这才是我认识的玉玲珑。”
说出这话的同时,凌绝顶终于在这一刻,如释重负般暗暗松了口气。
眸光一转,凌绝顶望向魏无征,直截了当的问,“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这座荒岛?”
魏无征的答复,也显得果断干脆,“越快越好,我实在是太想见到我的阿玉了。”
虽然魏无征不知道凌绝顶问他这话的弦外之意,但他并不想隐瞒凌绝顶,于是,如实说出内心所想。
“你现在就动身,把魏无征送回江海,然后再来荒岛与我会合。”
凌绝顶说出这话时,炯炯有神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怪禽,掷地有声的语气中,不容置疑的意味,溢于言表,令得怪禽虽然心有不满,也只能乖乖顺从凌绝顶的意愿行事。
“我担心这座荒岛,会在我返回之前,沉入深海。”
怪禽一直耷拉着的眼皮,终于在这一刻睁开,瞟了一眼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忧心忡忡的说出自己的推测。
凌绝顶脸色一沉,面露不悦,冷哼道:“在我面前,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怪禽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的轻叹一声,没再开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就先走一步了……”
满心欢喜的魏无征,激动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凌绝顶挥了挥手,“去吧。”
直到目送怪禽载着魏无征,冲天而起,硕大无朋的身形,消失在茫茫云天深处之后,凌绝顶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你后悔了?”
玉玲珑挽着凌绝顶的胳膊,似笑非笑的问。
凌绝顶故作不解的问,“后悔什么?”
玉玲珑笑吟吟的说道:“后悔不该放走魏无征。”
凌绝顶蹙了蹙眉,意味深长的轻叹道:“既然他命不该绝,我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给他一条活路的同时,也是在给我一条生路。”
玉玲珑瞪大眼睛,痴痴地望着凌绝顶。
近在咫尺的凌绝顶,让她感到有些陌生。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凌绝顶吗?”
短暂的失神后,玉玲珑很快回过神来,断断续续的颤声问。
凌绝顶莞尔一笑,宠溺的拍拍玉玲珑的脸蛋,“我当然是你认识的那个凌绝顶。”
“当今世上,难道还有人胆敢冒充我凌绝顶?”
玉玲珑星眸眨动,笑颜如花,深以为然的轻轻点了下头,“这倒也是。”
口中说着话,玉玲珑形如无骨之蛇般,缓缓滑入凌绝顶怀中……
……
当项燕妮率众抵达天龙山庄时,已是下午三点。
头顶烈日高悬,骄阳似火,炙烤得出动的三万人马,汗流浃背,眼前金星乱冒,但,包括项燕妮在内的所有人,无一不感到寒意瘆人,丝丝缕缕的凉气从脚底板升起,蔓延向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将天龙山庄围得水泄不通的三万人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的攥紧手中的兵器,目不转睛的盯着天龙山庄的局势变化。
坐落在天龙山脉主峰的天龙山庄,占地面积近千亩,气势雄浑的建筑物,犹如盘踞在山脉之巅的狰狞猛兽,张着血盆大口,早就做好了择人而噬的准备。
在这之前,项燕妮虽没来过天龙山庄,但她却不止一次的听到过有关于天龙山庄的种种传闻。
据说天龙山庄始建于万年前,由当时的正道力量所建,联手将为祸一方的妖龙,封印在山庄之下。
千万年来,不论是岁月更迭,还是沧海化桑田,天龙山庄都始终犹如定海神针般屹立在天龙山脉的主峰……
“启禀城主,山庄内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一道幽灵般又矮又小的身形,从山庄内一跃而出,飘然落在项燕妮面前,虽然声音低如蚊蚋,但却将项燕妮的恍惚思绪,一下子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什么?!”
项燕妮身形一震,险些失声惊呼。
“山庄内空无一人。”
站在项燕妮面前的心腹,再度重述,“我搜遍整个山庄,非但没有发现闻人玉的踪迹,就连苍蝇、蚊子的踪迹,都没发现。”
“整个山庄,似乎……似乎……”
心腹像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辞,支支吾吾的沉吟了十几秒后,才又补充道:“似乎这座山庄,早在千万年前,就已化为荒芜。”
项燕妮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后,故作镇定的追问原因,“为什么会这样?”
心腹枯黄的脸上,浮现出掩饰不住的尴尬之色。
他哪知道原因?
他要是知道原因的话,还不早就如实汇报给项燕妮知晓?
“你确定闻人玉真没来过此处?”
项燕妮意味深长的问。
“确定。”
这一次,心腹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拍着胸脯打包票,“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闻人玉真没来过天龙山庄。”
话锋一转,心腹压低声音补充道:“我怀疑,咱们被人骗了。”
项燕妮双眼微眯,故作笃定的凝望着数百步外的山庄,虽没吭声,可她内心却已掀起了从未有过的滔天巨浪。
七八个小时前,那时候,天刚亮,她被其中一个心腹的来电铃声吵醒,那个心腹惶恐不安的说了闻人玉被困在天龙山庄的事。
这个消息,令得她一下子睡意全消,当即决定,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救出闻人玉。
再后来,她去找文秀。
可,文秀却不知所踪。
为避免夜长梦多,又生事端,她决定先斩后奏,先救闻人玉,后向文秀解释。
然而,当她马不停蹄的来到天龙山庄时,得到的结果却是:
闻人玉从未来过天龙山庄!!!
“你的意思是说,‘杜衡’撒谎,骗了我?”
项燕妮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她语气中的怒意和惊骇,还是吓得近在咫尺的心腹,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杜氏一脉,早在她的先祖霸王,征战天下时,就追随在她先祖麾下,八千年来,世世代代忠诚于霸王后人。
在这之前,她从未怀疑过杜衡对自己的忠诚……
“不排除这个可能。”
心腹的答复声,压得比项燕妮刚才问出那句话时的声音,还要低,“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时代在变,人心也在变。”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项燕妮有气无力的望着心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城主,咱们撤吧。”
“此处鬼气森森,若不及时撤走,我担心又生事端。”
“我们虽然不怕事,但也没必要主动招惹是非。”
见项燕妮的神情犹豫不定,心腹在几经犹豫后,终究还是鼓起勇气,说出心中所想。
项燕妮又望了一眼天龙山庄,有气无力的轻叹一声,而后,目光一转,直勾勾锁定在心腹脸上,“有朝一日,你会不会也编造谎言骗我?”
心腹愣了下神,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显然,他也没想到,项燕妮竟然会问出这么尖锐敏感的话题。
“会。”
片刻后,心腹直言不讳的说出心中所想,“因为我也在变,更因为我不敢保证,我能永远一成不变。”
“但,我能确定的是,截至目前为止,我没说过半句假话,我对城主的忠诚,绝对经得起任何考验与推敲。”
项燕妮无声的笑了笑。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为心腹的坦诚而欣慰,还是该为心腹有朝一日为背叛自己而难过。
“撤!”
短暂的沉默后,项燕妮决定接纳心腹的提议,撤出天龙山庄,再做打算。
项燕妮的指令,虽然只有短短一个字,但其作用却堪比圣旨。
她话音刚落,围住山庄的三万人马,便开始有条不紊的集结成队列,为撤出天龙山脉做准备。
心不甘情不愿的项燕妮,又回头瞟了一眼巍峨雄浑的天龙山庄,她正要迈步下山时,一阵‘隆隆……’的诡异沉闷声响,突然从脚下的地面传来。
紧接着整个地面都在颤抖。
立足不稳的项燕妮,险些一跤扑倒在地。
“轰隆……轰隆……”
密集的闷响声,持续不断的从地下传来。
还没等项燕妮彻底回过神来时,她又发现,视野所到之处的地面,赫然在眨眼间崩裂出无数道密密匝匝的纹路。
“地震啦……地震啦……”
惊恐万状的凄厉尖叫声,从慌乱的人群中传出。
原本规模整齐的队伍,顷刻间,乱成了一锅粥。
众人为了自保,纷纷四散逃窜。
然而!
地面裂纹出现的速度,却比他们逃跑的速度更快。
眨眼间,十之七八的人都被地面崩裂的缝隙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没来过似的。
项燕妮是在十几个修为不凡的心腹的簇拥下,才得以险之又险的避开一道又一道裂纹的吞噬,狼狈不堪的退到数里外的一座山丘上。
令得项燕妮疑惑不解的是,地面的恐怖变化,全都发生在天龙山庄外围的四周,而天龙山庄却岿然不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一个心腹,回答得了项燕妮的质疑。
所以,她身边的十几个心腹,全都选择了沉默以对。
在项燕妮问出这话时,她此次带来的三万人马,已全被地面的裂纹吞噬得干干净净。
还没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地面的裂纹又在刹那间悄无声息的愈合。
先前的一切,又在这一刻,归于平静。
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就连从地下传出的‘隆隆……’闷响声,也在这一刻,消散一空。
“这……这……”
脸色惨白得近乎于透明的项燕妮,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发生的事,已彻底超出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范畴。
“城主,现在该怎么办?”
其中一个心腹惶恐不安的颤声征询项燕妮的意见。
项燕妮深吸一口气,抬手打了个劈斩的手势,果断应道:“撤!”
可,她话音刚落,又有‘嘶嘶嘶……’的密集锐响声,从远处天龙山庄外的地下传来。
项燕妮以及她的心腹,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却见千丝万缕般的鲜血,从地下笔直的激射而出,凝而不散的漂浮在地面之上的虚空里,萦绕着天龙山庄,缓缓流动。
这一幕,阴森!诡异!可怖!
虽然头顶有烈日高悬,可项燕妮以及她的心腹,却是寒颤连连,背生凉意。
“难道……难道天龙山庄之下……真的……真的封印着……一条妖龙……”
一个獐头鼠目的心腹,擦着额头的冷汗,断断续续的说出他的猜想。
他此话一出,其余心腹都被吓得面如土色,魂飞魄散,联想到有关于天龙山庄的种种传闻,众人愈发感到毛骨悚然。
“城主,咱们还是赶紧撤吧?”
又有一个体格高大魁梧的心腹,哭丧着脸,悲悲戚戚的劝项燕妮。
“要撤,你们撤。”
“我想留下来,一探究竟。”
项燕妮面无表情的冷声应道,“效忠于我的三万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不甘心。”
“我想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替他们报仇雪恨。”
十几个心腹都被项燕妮这话,惊得汗如雨下。
项燕妮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世代终于霸王一脉的他们,又岂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抛下项燕妮,独自逃命?
“兄弟们愿陪城主,同生死,共患难。”
即便心里很想撤退的心腹,也只能随大溜,虚以委蛇的振臂高呼,掷地有声的表明自己的立场。
项燕妮深感欣慰的点了下头,神情凛然的向着远处的天龙山庄,迈步而去。
见状!
十几个心腹,谁也不甘落后于人,纷纷抢上前去,走在项燕妮的前方,为项燕妮挡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危机……
……
项燕妮麾下三万人马,全军覆没的事,在第一时间内传入文秀的耳中。
“唉……”
坐在泳池边的文秀,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或许也只有经历这一场劫数后,她才会知道谁才是真正对她好的人。”
喃喃低语声中,文秀长身而起。
一旁的侍女,连忙快步上前,手捧白袍,来到文秀面前,手脚麻利的替文秀把白袍穿在身上。
“主人,咱们要是再不行动的话,我担心……”
正在替文秀扣纽扣的侍女,试探性的小声开口道,“担心她会变本加厉,愈发不知收敛,到时候咱们的局面,会更加被动,更加不利。”
文秀双眼微眯,静如止水的目光,波澜不惊的打量着侍女,直到半晌后,才淡淡一笑,“上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慌什么?”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唯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文秀气定神闲的模样,以及她这番话,无异于给心乱如麻的侍女,吃了一颗定心丸。
“她想跟我斗,还不够资格。”
扔下这句话后,文秀的婀娜身躯,化作星星点点的流光,倏然消散在侍女的视野中。
“主人就是主人,不服不行啊。”
目送着文秀消失的方向,双眸放光的侍女眼中,流露出真挚诚恳的景仰与佩服……
……
与笃定从容的项燕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十几个心腹。
随着与天龙山庄距离的拉近,没有一个心腹还能保持平静与淡定。
从未有过的恐惧感,犹如一只无形的手,牢牢的攥住他们的心脏,令得他们全身哆嗦,汗如雨下。
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一个心腹,甘心在项燕妮面前打退堂鼓。
万籁寂静!
整个世界都仿佛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半点声音也没有。
就连往常时候,凄厉的风声,也在这一刻,偃旗息鼓。
“全都跟在我身后。”
望着走在前方,战战兢兢的十几个心腹,项燕妮掷地有声的开口道,“这一次,由我打头阵。”
听得项燕妮这话,所有心腹都懵了,纷纷止步,不约而同的回头望向项燕妮。
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修炼者,虽然修为不是很高,但,自保却不成问题。
而项燕妮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有任何修炼根基,与大街上的凡夫俗子,没什么区别。
他们,岂能任由项燕妮替他们扛下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危机?
短暂的失神后,所有心腹一言不发的再度迈步前行,将项燕妮刚才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都没听见我的话吗?”
项燕妮脸色一沉,不怒自威的厉声质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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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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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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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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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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