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瑶儿的答复,尽管只有短短一句,但却惊得阿翠瞠目结舌,冷汗如雨,踉跄倒退了几步后,才捂着胸口,惊慌失措的嘶声问,“你疯了!?”
“没疯!”
此时的鬼瑶儿,青涩稚嫩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与她这个年纪极不相称的成熟稳重,“我非这么做不可!”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进入御天大厦,我才有可能找到凌绝顶和夏倾城!”
阿翠深吸几口气后,颤声道:“可是,你这样做的话,你会死的。”
鬼瑶儿耸耸肩膀,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一字一顿的问,“你看我像是怕死的人吗?”
阿翠脸色一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当然知道,鬼瑶儿是个一旦做出决定,就哪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人。
可她更知道,鬼瑶儿此举,与自寻死路,没什么区别。
一念至此,阿翠望着鬼瑶儿,一字一顿的说道:“我陪你。”
鬼瑶儿被阿翠这话,感动得有种想哭的冲动,但脸上却是一副冷漠之色,“我之所以把我的计划告诉你,就是希望你能留在外面,助我一臂之力。”
“当我引爆元神,炸开禁制法则时,我的力量,会在瞬间消失,因此,我需要你在这个时候,用尽全力推我一把。”
“你要是陪我进入御天大厦,谁来推我?”
“还有,在我进入御天大厦之前,你不能把我的计划,告诉南宫麒。”
阿翠身形一晃,来到鬼瑶儿面前,紧紧的挽着鬼瑶儿的柔荑,眼中含泪,连连张嘴,可是却连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行了,今生有缘遇到你,我很满足。”
“若是缘分未尽,那就等来生再聚吧。”
“你是知道的,没有凌绝顶,我一天都活不了。”
说话间,鬼瑶儿挣脱阿翠双手的束缚,猛吸一口气,身形爆闪,义无反顾的冲向御天大厦。
“轰……”
当鬼瑶儿冲出数十米时,她整个人都在刹那间,化作一团烈焰,将大半个天空,染得通红。
“瑶儿……”
阿翠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下一秒,化作烈焰的鬼瑶儿已到御天大厦外。
狂暴的元神能量,四散激射,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抖晃动,而后碎裂,化为虚无。
“瑶儿……”
阿翠浑身剧颤,泪流满面。
“快推我……”
鬼瑶儿焦灼的催促声,从烈焰中传出。
阿翠不希望鬼瑶儿白白牺牲,于是收起眼泪,运转玄功,蕴藉着雄浑劲力的双掌,猛地推向鬼瑶儿。
与此同时,鬼瑶儿引爆的元神,以狠狠地撞在禁制法则上。
禁制法则距离的晃动了几下。
而后,像是飞流直下的瀑布,被一辆重型卡车,硬生生撞开一般,‘轰隆’一声巨响,密不透风,绵密如潮的禁制法则,竟被鬼瑶儿的元神,硬生生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还没等鬼瑶儿的元神,穿过窟窿时,窟窿就已再次缓缓愈合。
而此时的鬼瑶儿,已成了强弩之末,耗尽了所有力量。
就在这时,从阿翠掌中飞出的劲力,排山倒海般轰在鬼瑶儿的元神上。
“咻!”
鬼瑶儿的元神,顿时迅如疾风般,穿过窟窿,进入御天大厦。
“谢了……”
当阿翠再次听到鬼瑶儿的声音时,禁制法则的窟窿,已经愈合如初,而鬼瑶儿的元神与身影,已彻底消失在她视野中。
“瑶儿……”
阿翠眼前一花,金星乱冒,从未有过的悲伤,涌上心头。
她形同虚脱的身躯,晃了几晃,而后,扑倒在地。
她此时的悲伤,与亲眼见到母亲陨落时的悲伤,如出一辙,甚至是有过之而无及。
想到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鬼瑶儿甜美可爱的笑脸,再也听不到鬼瑶儿胡搅蛮缠的歪理邪说,阿翠更是悲从中来,泪如泉涌,不可遏制。
而此时,御天大厦上空的云天深处,则响起了一道若有若无的轻叹声,“又一个为凌绝顶而死的人,这又是何苦呢?”
“凌绝顶怎么可能死得了?”
“这帮人,对凌绝顶,还真是情根深重,难以自拔啊……”
沉沦在悲伤中的阿翠,并没听到轻叹声,而是在这个时候,拨通了南宫麒的电话。
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南宫麒,并不算违背她之前对鬼瑶儿的承诺……
……
正在返回凌园途中的南宫麒,一接到阿翠的电话,心里就咯噔一跳,不祥的预感,霎时涌上心头。
当她从阿翠口中得知鬼瑶儿的疯狂举动时,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头顶明明有温暖的夕阳,可她却觉得遍体生凉,如坠冰窟。
她要是早知道,鬼瑶儿会做出如此不要命的行为,那她宁可留在一辈子不回凌园,也要寸步不离的守在鬼瑶儿身边,看着鬼瑶儿。
她也是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鬼瑶儿执意要留在御天大厦外的真正用意。
但,她明白得太迟了。
人死不能复生!
即便鬼瑶儿身为鬼帝之女,也不可能打破这个铁律!
“那……现在该怎么办?”
悲痛欲绝的景思晴,小声征询南宫麒的意愿。
南宫麒吸了口气,嘶声道:“回凌园。”
在她看来,即便现在返回御天大厦,也没多大意义。
鬼瑶儿的死,已成定局。
当务之急是守住凌园……
……
刘毅风驰电掣般,拦腰横抱着陆贞,一进入自己的独栋小院后,就赶紧松开陆贞,连声道歉。
而陆贞则被刘毅之前的举动,羞得直到现在都还面红耳赤,芳心乱跳。
“我并没想过要把你怎么样。”
“我之前那么做,无非是逢场作戏而已。”
刘毅一脸诚恳的说出心中所想。
慌乱的心神,逐渐恢复冷静的陆贞,压低声音问,“你为什么要逢场作戏?”
刘毅并没吱声,只是静静的打量着陆贞。
陆贞毕竟是刘浑天的人,而且还是刘浑天打着将其送给自己享用的幌子,实则是用来监视自己的眼线。
因此,刘毅宁可沉默以对,也绝不吐露半句实情。
“我知道你逢场作戏的原因了。”
就在刘毅三缄其口时,陆贞目光一转,轻声细语的说道。
闻言,刘毅不由得面露苦涩。
平心而论,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在面对着陆贞这个级别的美女时,也会有正常男人,应有的想法。
但,他并不打算付诸实践。
他的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刘浑天身上,查出刘浑天的幕后靠山。
然而,刘浑天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把陆贞安排到他身边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认定:
陆贞是刘浑天用来监视自己的眼线。
他若是当场拒绝刘浑天的‘好意’,刘浑天肯定会以为他别有用心。
所以,他只能打蛇随杆上,顺从凌绝顶的意愿,表露出迫不及待的神情,毫不犹豫的接纳刘浑天的‘好意’,将陆贞带回自己的院落……
“我不知道,你和主人之间,有什么矛盾。”
“但我得告诉你,主人把我送给你这个决定,我事先并不知道。”
“他也从没跟我说过,你就是他儿子,更没说过,让我来到你身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陆贞的声音,压得非常低,低得只有近在迟尺的刘毅才听得清楚。
从陆贞口鼻之中,散发出的淡雅清香,令得刘毅不免有些心猿意马。
但,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让自己的心,静如止水。
“你信得过我吗?”
陆贞晶亮如星辰般的眼眸,再次落在刘毅脸上,柔声问。
刘毅一愣,目不转睛的端详着陆贞,庄严肃穆的俏脸。
“我不知道。”
刘毅实话实说。
“在主人面前时,你表现出对我有很大兴趣的模样。”
“然而,事后,你又不愿碰我。”
“以主人的火眼金睛,他肯定会认为,你当时是在骗他。”
“如此一来,他势必会调查,你骗他的原因。”
陆贞一句一顿,每一句话,都仿佛说到了刘毅的心坎上,令得刘毅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几分钟后,刘毅才苦笑一声,问,“那依你之间,我该怎么办?”
陆贞凑到刘毅耳边,吐气如兰,香泽微闻,柔声道:“假戏真做呗。”
刘毅身形一震,如遭五雷轰顶,懵了。
“实不相瞒,我也想寻求一个新主人当靠山。”
“你能成为我的靠山吗?”
说出这话时,陆贞媚眼如丝,冲着刘毅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眸。
纯真无暇的气质、绝美娇俏的容颜、魅惑如妖的眼神,三种截然不同的特征,完美的融合在陆贞身上。
面对如此温柔攻势,刘毅还没出招,就已败下阵来。
“能。”
刘毅热血沸腾,拍着胸膛,重重的点了下头。
“那你还等什么呢?”
“还不赶紧抱我进去?”
陆贞抬手指向远处的卧室,而另一手则勾住刘毅的脖颈,身子轻轻一跳,整个娇小玲珑的身躯,顿时像是八爪章鱼般,挂在刘毅身上。
刘毅的心跳在加快,呼吸在加重,就在血液流速,也在加速。
他的喉咙中,燃烧着一团烈焰,炙烤着他,令得他随时都有可能原地爆炸。
要想不爆炸,除非有人给他灭火。
而此刻,灭火的最佳人选就是陆贞。
刘毅吞了吞口水,不再犹豫,一把抱起陆贞,闪电般蹿向自己的卧室。
真戏假做也好,假戏真做也罢,只要能灭了这把火就行……
……
恨不得把敖少钦,碎尸万段的夏淑贞,极尽种种匪夷所思的手段,但,时至今日,依旧没有追踪到敖少钦的下落。
离开凌园后的敖少钦,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这让夏淑贞又急又怒,愈发下定决心,要把敖少钦挫骨扬灰。
望着华灯初上的江海城,夏淑贞思绪万千,心潮起伏。
就在这时,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穿过地铁出站口的人山人海,凝成一线,传入站在地铁站对面腾龙大厦天台边缘的夏淑贞耳中:
“敖少钦就在江海西北的望江庄园。”
闻言!
夏淑贞身形一震,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时,声音已缓缓消散。
“且不论敖少钦这厮在不在望江庄园,我都很有必要往望江庄园走一趟。”
“这个险,值得冒。”
一念至此,夏淑贞不再犹豫,身形爆闪,化作流光,直奔望江庄园望去……
……
望江庄园,是江海境内最顶级的别墅豪宅之一。
凡是居住在这里的人,无一不是非富即贵的上流人物。
皎洁的月光下。
敖少钦行色匆匆的走在曲折蜿蜒的林荫小道上。
月光透过树叶,洒落在敖少钦的脸上。
将敖少钦本就是靛青色的脸,渲染得更加狰狞可怖。
他的脸上,满是冷汗。
就连身上的衣物,也被冷汗浸透得连一村干燥之处都没有。
“咻咻咻……”
敖少钦沉重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冷清空寂的小道上。
小道的尽头,是整个庄园中,最豪华,最顶级的望海阁。
据说登上望海阁,就能够看到大半个江海。
站在望海阁的观天石上,会让人情不自禁的觉得,整个江海已被自己踩在脚下,而自己则是凌驾于江海众生之上的人上人。
敖少钦曾听人说,近百年来,登上望海阁的人,不足十个。
而今夜,他敖少钦则有机会登上望海阁。
可他的心里,却没半分激动,更没半分欢喜。
反倒异常沉重……
此刻,拔起而起,气势雄浑的望海阁,已出现在敖少钦的视野中。
然而,敖少钦的心,却在不断地往下沉。
千丝万缕的寒气,从四面八方钻入他的身体,冻得他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原本健步如飞的步伐,也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对别人而言,望海阁,象征着荣耀、地位与声望。
但,对他而言,不出意外的话,望海阁将是他的葬身之地。
他明知自己将会死在望海阁,但他还是直奔望海阁而来。
因为他,不得不来,不敢不来……
当敖少钦距离望海阁,还有百步之遥时,敖少钦觉得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每向前跨出一步,都会对他的体力,形成巨大的消耗。
而他的呼吸,也随之变得更加沉重。
遍布全身上下的寒意,愈发深沉。
恐惧感像一只无形的手,牢牢的攥住他的心。
“咚……咚……咚……”
敖少钦每走出一步,他都能听到自己的雷鸣般的心跳声。
他下意识地捂着胸口,担心稍有不慎,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就会从腔子里跳出。
距离望海阁越近,敖少钦的恐惧感就越强烈。
当他踏上望海阁的石阶时,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知道,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呼……”
一阵狂风,从远处的竹林中吹来,从敖少钦身上拂过。
敖少钦打了个寒颤,身子一软,顿时形如烂泥般,瘫倒在石阶上。
他抬头望着石阶尽头的望海阁。
月光下的望海阁,犹如遗失而独存的世外高人,不悲不喜的俯瞰着人间的悲喜离合。
以敖少钦的目力,他清楚的看到:
望海阁内,空无一人。
但,无形的威压,却重重叠叠的充斥在阁中。
似乎,有千百位绝代高手坐镇其中。
敖少钦定了定神后,手脚并用,像条狗似的,沿着石阶,一步一步往上爬……
……
栖身在烈焰内的横祺,正打算从御天大厦的上空离开时,却见一道流光,向她这边,破空而来。
“她来干嘛?”
“准没好事!”
横祺满是幽怨的声音,从烈焰中传出。
她话音刚落,流光就到了她面前。
流光散尽后,露出横逸风华绝代的曼妙真身。
“我见到他了。”
横逸云淡风轻的开口道。
“他?”
“他是谁?”
横祺故作不解的追问道。
“除了他,还能是谁。”
横逸黛眉轻蹙,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悬浮在她面前的烈焰。
“赫连小妖?”
横祺故作夸张的声音,再次从烈焰内传出。
这一次,横逸并没吱声,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你把他杀了?”
横祺惊慌失措的问。
横逸无声的摇了摇头。
“呼呼呼……”
这时候的烈焰,像是受到猛烈拍打的篮球般,飞快地跳动着,发出阵阵沉闷声响。
直到几分钟后,烈焰才停止跳动,逐渐平静下来,而横祺的声音,则再次从烈焰中传出,“他跟你说什么了?”
横逸面无表情的将她几个小时前,在污水横流的巷子里,与赫连小妖见面时,发生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全都巨细无遗的跟横祺说了一遍。
“格格格……”
听完横逸的讲述,横祺发出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娇笑声。
半晌后,她的笑声,才逐渐停止,“小师妹啊,真不知道是因为大师兄太过能说会道,善于狡辩,还是因为你太过愚蠢,爱令智昏。”
“单凭他这几句话,你就饶他不死,不再给阿雪报仇雪恨?”
“你就是怎么想的?”
“我怀疑,时至今日,你依旧很深地爱着大师兄,你对他的感情,并没随着时间的推移,减弱半分,反而比当年更加的强烈深沉……”
这一次,横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脸色阴沉的横逸,厉声打断,“你胡说!”
“我早就不爱他了。”
“当年是我瞎了眼,居然爱上一个绝不可能爱上我的人。”
“我爱的人是横刀。”
“他虽然强迫了我,以不光彩的卑鄙手段,得到了我,但我却深深的爱上了他,同时,还深深地恨着他。”
“所以,连阿雪这个孽种,也被我恨上,成了我报复横刀的工具。”
横逸神情激愤,连珠炮般,为自己辩解。
“唉……”
横祺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包裹着横祺的烈焰,静静地悬浮在横逸面前。
“我恨横刀,恨到极致!”
“我爱恨到,爱到极致!”
横逸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
横祺呵呵的笑着,一声不吭。
“你笑什么?”
“你什么意思?”
横逸眉峰上扬,怫然不悦,怒道。
“我笑你时至今日,都还在自欺自人,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
横祺争锋相对的应道,“更笑你愚蠢至极,居然把世间最亲的人,对你最好的人,当成你复仇的工具。”
“你这种精神分裂的人,压根儿就不该得到别人的爱。”
“难怪大师兄不爱你。”
“他不爱你,这就对了。”
“我要是他,我也绝不可能爱上你。”
“你借爱的名义,干着伤害人的事。”
横祺句句如刀,每一刀都狠狠扎在横逸的心头,令得横逸浑身轻颤,想要辩解,可话到嘴边时,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对于你们这段三角恋情,我看得再清楚不过……”
横祺的话,再次被横逸打断,“闭嘴!你个自以为然的家伙!”
“你以为你什么都懂。”
“其实你什么都不懂。”
横逸的情绪,变得十分激愤,犹如来自地狱的魔女。
横祺轻叹一声,话锋一转,气定神闲的问,“你来找我干嘛?你说了这么多,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骂我一顿,以消你心头之恨?”
横逸吸了口气,应道:“我不想留在人间了,我想回到修真世界。”
听得横逸这话,横祺栖身的烈焰,惊得一下子跳起数十米高,失声道:“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横逸缓缓摇头,“我从不开玩笑,这,你是知道的。”
烈焰从天而降,再次悬浮在横逸面前,“我现在以师姐的名义,向你发出忠告:”
“三思而行。”
“别因为一时冲动,而做出后悔终生的事。”
“你我都是活了将近一万岁的人。”
“一旦离开这个世界,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们当年离开修真世界的初衷,你忘了?”
横逸的脸色,阵青阵白,嘴角哆嗦,连连张嘴,可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直到几分钟,才嘶声道:“没忘。”
“但我还是想离开这个世界。”
“你我留在这个世界,没多大意义。”
“这个世界,不需要你我。”
“而且,这个世界,已不是你我的天下,更不是属于你我的时代。”
“你我的天下,你我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与其留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还不如回到故地,潜心修炼,说不定还寻得一线羽化飞升的机缘。”
烈焰剧烈的跳动着,横祺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个冷漠如霜的声音,森森然从云天深处传来,“这个世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你把这个世界当成什么了?”
“当成了你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横逸身形一震,脸色在刹那间惨白得近乎于透明,手心里更是不知道在何时沁出了一层冷汗。
而横祺栖身的烈焰,则颤抖如风中残烛,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师妹,你先走。”
“能活一个是一个。”
凝成一线的声音,从烈焰中传出,径直传入横逸耳中。
横祺的语气中,满是焦灼与恐慌。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横逸的答复,果断干脆,掷地有声,
“我是你师姐,你必须听我的!”
说话间,烈焰呼的一下,直接飘到横逸面前,“你快走!替我好好活着!”
话音一落,烈焰已闪电般蹿向云天深处。
横逸非但没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时机,转身离开,反倒紧随着烈焰之后,直奔云天深处而来。
她与横祺,师出同门,虽然平时经常因为各种分歧,引发矛盾,甚至是大打出手,但,此次面对共同的敌人,她又岂能眼睁睁任由横祺一个人,以身犯险?
眨眼间,横逸的身形,横祺栖身的烈焰,就已消失在云天深处。
“啧啧啧……”
“鸳鸯蝴蝶门的两大强者,联手出击,还真是难得。”
“哼哼,在世人眼中,你俩或许是强者,但在我眼中,你俩却弱得不堪一击!”
阴阳怪气的嘲讽声,幽幽的回荡在云天深处。
这一刻,就连站在御天大厦外的阿翠,也听到了这个嘲讽声。
她下意识的抬眼循声望去,却见头顶上空的云天深处,闪烁起道道水波状的裂纹。
裂纹所经之处,无尽的空间,在顷刻间,化作虚无。
星辰陨落,明月黯淡。
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阿翠听到了数十里外,传来当地居民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惊呼声。
“这是有绝代强者,在云天深处交战!”
“这个级别的战斗,我根本插不上手!”
“当今世上,居然还有如此强者!”
遍体生凉,如坠冰窟的阿翠,惊恐万状的喃喃低语着。
突然!
“喀嚓!”
惊天动地的爆响声,从云天深处传来。
阿翠头顶上方的夜空,应声化作虚无。
璀璨的星辰,崩裂成星星点点的光斑,在眨眼间被虚无吞噬。
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一轮明月,也在这一刻,剧烈颤抖,摇摇欲坠,银色的月光,犹如水流般,淅淅沥沥的滴落向大地。
“这……”
阿翠整个人都懵了。
这哪是绝代强者在交战?!
而是传说中的神魔之战!
据她所知,当世之中,没有哪个修炼者,能爆发出如此恐怖强悍的杀伤力。
“喀嚓……喀嚓……”
爆响声所到之处,大片大片的空间,纷纷化为虚无。
紧接着,阿翠脚下的大地,也开始颤抖。
闷雷般的‘隆隆……’之声,从地下传出。
似乎,此时此刻的地下,有成千上万头洪荒巨兽,正在极速狂奔。
下一秒,直插云霄的御天大厦,也在晃动,摇摇欲倒。
而萦绕着整栋大厦的禁制法则,则疯狂的闪烁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崩坏碎裂。
从未见过如此恐怖阵仗的阿翠,双膝一软,顿时被吓得瘫坐在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云天深处的交战,如果还不停止的话,她担心,处在交战核心区的燕城,将会在今夜,化为废墟,而常住燕城的上千万人,也将在今夜,命丧黄泉……xǐυmь.℃òm
……
虽然只有七百多级石阶,但,敖少钦却整整用了一个小时,才手脚并用的爬进望海阁,形如烂泥般,趴在望海阁内钻石打造的地面上。
此时的望海阁内,除他之外,再无别人。
可是,绵密如潮的威压,却压得他连气都喘不过来。
直到现在,他都没见到召唤他来望海阁领死的南宫夜华。
他静静地趴在钻石地面上,享受着临死前,这段短暂时光。
脑海中则浮现出这些年来的种种遭遇。
“这世界很美好,但我再也不想来了……”
半晌后,敖少钦深有感触的轻叹道。
他话音未落,一个阴冷肃杀的声音,从远处的夜空中传来,“那我现在就送你上路,成全你的夙愿。”
敖少钦身形一颤,冷汗再次狂涌而出。
他最害怕,最不想见的人,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无可避免的来了。
“你害我找得好苦。”
“你竟敢欺骗我。”
“这一次,你死定了!”
“我绝不会再放过你!”
当敖少钦再次听到夏淑贞的声音时,夏淑贞已从数十里外,瞬移到望海阁外,盘旋在半空,两道冷电般的目光,直勾勾锁定在他身上,令得他愈发动弹不得。
“我……我……”
敖少钦哭丧着脸,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天地良心!
要不是南宫夜华威逼利诱他,蛊惑夏淑贞斩断时空隧道的话,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欺骗夏淑贞。
“我有……我有苦衷……”
敖少钦支支吾吾的颤声说道。
夏淑贞身形一闪,蹿入望海阁,双臂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敖少钦,“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但你骗了我,就该死。”
敖少钦吐出一口浊气,不再说话,闭目等死。
“上路吧。”
夏淑贞脸色一沉,手腕一翻,猛地一掌拍向敖少钦。
“嘭!”
就在这时,另一股狂暴掌力,从夏淑贞对面的望海阁外,汹涌袭来,与夏淑贞的掌力,在半空中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
“蹬蹬蹬……”
猝不及防的夏淑贞,被对方的掌力,震得一连倒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站稳脚跟。
“是你?!”
瞪着纵身跃入望海阁内的南宫夜华,夏淑贞心里咯噔一跳,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南宫夜华早不现身,晚不现身,偏偏选在这个时候现身,这让她有理由怀疑:
敖少钦欺骗她,是受到南宫夜华的蛊惑、怂恿!
南宫夜华才是她害得凌绝顶、夏倾城,再也回不到现实世界的主谋!
“你连我的人也敢动?”
“胆子不小啊你。”
南宫夜华双手背负在身后,儒雅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秘表情,不怒自威的冷声质问道。
夏淑贞心神一沉,自己刚才的猜测,果然应验了!
“也就是说,是你指使他欺骗我?”
定了定神后,夏淑贞指着地上的敖少钦,冷声问南宫夜华。
南宫夜华目中无人的瞟了一眼夏淑贞后,仰着脸,无所谓的应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敢把我怎么样?”
夏淑贞脸色一白,再次踉跄后退。
她确实不敢把南宫夜华怎么样,她也不能把南宫夜华怎么样。
南宫夜华的实力和修为,都远在她之上。
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将她夏淑贞碾爆成渣。
与南宫夜华交手,她连出招的机会都没有。
“我倒是很想知道,是谁把敖少钦在望海阁的消息,泄露给你的?”
就在夏淑贞心念电转,思索着应对之策时,南宫夜华威严肃杀的质问声,轰然响起,震得夏淑贞心神俱寒,面如土色。
“你要是不如实回答。”
“呵呵,就别怨我辣手摧花,出手无情!”
见夏淑贞一言不发,南宫夜华脸色一沉,声色俱厉的咆哮道。
他的怒吼声,震得整个望海阁都在簌簌颤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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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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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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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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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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