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冲当即被吓到脸色发青四肢颤抖,眼睛瞪的铜铃般。
“你敢!”他提起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色厉内荏一些。
“我爹可是大将军,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强烈的求生欲激出潜力,倒是比方才精神了些。
顾南烟道:“我敢不敢你可以试试,至于你爹那边,他现在自顾不暇,面子都丢地上捡不起来了,哪还顾得了你。”
说着她同情的啧啧两声。
“否则你以为这么多天过去,他为何没来救你?”
“那、那是因为你将我藏起来了。”
对!肯定是因为这贱人将自己藏的太严实,他爹暂时还没找到他。
顾南烟往旁边让了让,给他看清楚外面的环境。
“你看清楚,我可没藏你,就在丞相府的柴房里呢。”
目标放在如此明显的地方,他的人爹不可能找不到他。
萧冲的脸色变了变,顿时沉默下来。
他不知道的是,萧仁令派来的人确实摸到她院子里过,只不过都被她扔出去了,自然没机会寻到这里。
顾南烟继续挑拨离间:“我听说你爹还有其他儿子,跟你比起来,当然是稳固他的权势比较重要。”
“难为你就要被大卸八块,他却连二百万两银子都不肯出。”
“也是,二百万两足够他做很多事了,用在你身上确实浪费。”
萧冲双眼开始迷茫:“不会的,我爹向来疼我。”
他那些兄弟哪能跟他相提并论。
“那得看跟谁比了,太子可比你有用的多,等他荣登大典,你爹大权在握,少一个儿子又有什么妨碍。”
“大不了多生几个呗,矮子里挑高个,总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虽说萧仁令年纪不小了,可耐不住人家身体素质好,多生十个八个的没问题的!
是这样吗?
萧冲想到他爹每次得了好东西,都会给太子留一份,哪怕人家并不稀罕,也从没间断过。
他当时只觉得他爹对他和太子都挺好的,可若让他从他们之间选一个呢?
萧冲已经被忽悠的眼神迷离了。
顾南烟见状站起身,从袖口中掏出一早准备好的医用手套,朝门外挥手。m.χIùmЬ.CǒM
脚步声响起,两个小厮抬着个破烂木桌子进来了。
木桌子掉漆严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上面还有些深红色的痕迹。
看起来像血凝固的颜色。
这还不是最吓人的,那桌子上摆了不少东西。
锤子、锯子、镰刀、菜刀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斧头!
萧冲抖了抖。
见顾南烟在上面挑挑拣拣,最后拿起最大的那把斧头,在斧刃上吹了口气,似乎很满意它的锋利度。
随后转身对着他狞笑。
萧冲:“……!!!”….他大惊:“等等,我有话说!”
……
萧家书房内。
萧仁令心急如焚,在屋内来来回回满地打转。
说真的,他当真没有不管萧冲的想法。
可顾南烟张口就是两百万,他便是愿意将全部家产都拿出来换儿子的平安,也得有时间将名下产业变现。
可萧冲如今的情况却等不了那么久了。
萧仁令想起不久前交给太子的一百万两银子。
那本是让他收买人心以及训练军队的费用,可现在救儿子要紧,他当即便起身去了东宫。
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皇甫皓不仅不肯将银子拿出来,反而对他冷嘲热讽。
“舅父莫不是忘了,前段时日那边刚要走了一批军费,再加上最近需要打点的人不少,银子已经用完了。”
皇甫皓端着茶盏一片泰然。
“都用完了?”萧仁令显得很惊讶。
往常一百万两足够半年开支,可这才半个多月的工夫,就用完了?
“是啊,都用完了。”皇甫皓抿了口热茶,看不出丝毫撒谎的痕迹。
“您应当也知道,自从上次您败在顾南烟手下,咱们这边的人心都散了,孤无法,只得用银子换人心。”皇甫皓叹息。
有这么严重?
萧仁令愣了愣神。
他堂堂大将军败给一个小姑娘确实有点丢人。
可他身后的势力也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相互之间都有很深的利益牵扯,怎会到了人心涣散的地步。
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便听皇甫皓又道:“不是孤说您,您明知道不是顾南烟的对手,为何还要与她动手,左不过人已经被她抓了,便是打赢了又怎样,这下可倒好,您儿子没回来不说,倒把孤这边也带累了。”
“还有萧冲那边,他没事去惹顾南烟做什么,害的父皇跟着受气,牵累了孤。”
想起大梁帝这几日对他的态度,皇甫皓便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
听出他语气里的怨怼,萧仁令整个人都僵住了。
似乎不敢相信这种话是他自小疼爱的外甥说出来的。
他心中五味杂陈,心急救儿子的同时,对皇甫皓也心寒不已。
“不管怎么样,你与冲儿是表兄弟,他如今身陷囹圄,还是先想办法将他救出来再说。”
萧冲压了压怒火,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你那里若还有余银,不妨先拿出来给舅父应急,等救回冲儿,舅父将产业卖一些再还给你。”
皇甫皓闻言一怔:“您将产业都卖了,以后孤需要银子的时候怎么办?”
他这些年能过的如此潇洒,可全凭着萧家产业丰厚。
萧冲性命攸关,他不想着怎么解救,只惦记着自己以后的日子好不好过。
这般无情自私的行为,让萧仁令如遭雷击。
“那依太子的意思,便不管冲儿了吗?”….这还是自己自小看起来的那个孩子吗?怎会变得如此自私自利不顾念亲情!
萧冲失望不已。
皇甫皓:“孤不是这个意思,这样吧,孤这里还有两万两银票,本也是有用处的,既然舅父急需,便先借给您罢。”
他挥手让身后的公公去内室取银票,还一副为难的叹了口气。
两万两……
萧仁令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自从皇甫皓坐上这太子之位,他每年至少拿出百万两给他铺路。
随着他年龄越来越大,帝位的争斗越来越激烈,需要的银子也越来越多。
可他从来没有心疼过,毕竟皇甫皓不仅是他扶持的太子,还是他的亲外甥。
可现在轮到自己用银子的时候,他却只拿出了两万两,还一副施舍的样子。
他这些年花在他身上的银子,两千万也有了啊!
萧仁令又气又怒,顾不得礼节当即拂袖而去。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想,萧家这些年不遗余力的付出究竟对不对,若太子顺利登基,当真会对萧家有利吗?
一直以来精神矍铄的萧大将军似乎瞬间便老了几十岁,腰身都佝偻了许多。
若是不认识的人见到他,也只当他是个寻常老头,丝毫看不到一点大将军的威武之气。
萧仁令带着浑身郁气回了萧家,本想回屋躺一会。
却收到了一封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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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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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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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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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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