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家二太夫人的家乡话,他也学了不少,说的也还算流利。
再加上做事稳妥,就被戚二老爷放在贵客身边做译人。
与普通家生子不同,为了保护贵客的安全,他是学过两下子的。
对顾南烟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他自觉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
于是毫无防备的走到她面前,眼神凶狠。
顾南烟面对比自己高壮不少的男子,神色平静无波,甚至连眼神都没变过。
仿佛在看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冲到眼前。
然后在戚壬伸手抓她的瞬间,一脚踢了过去。
戚壬不以为意,面上浮现不屑的神情。
就这小胳膊小腿,还没他胳膊粗,踢到他身上能有多痛?
怕是挠痒痒都不够。
戚壬没放在心上,不闪不避的任她踢,手上动作不停。
然而,看似软绵绵的一脚,仿佛重锤一般落在他腿上。
戚壬没有防备,只觉得膝盖一阵剧痛,耳边传来轻微的骨裂声。
“啊!”
他惨叫一声,抱着右腿倒在地上,眼中满是痛苦与不敢置信。
那痛苦的模样,连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他的叫声惊起林中飞鸟无数。
顾南烟在扑棱扑棱的拍翅声中,缓缓收回脚,面无表情的垂首看着地上挣扎的人。
狗东西,别以为她没看出他眼中的杀意。
想要她的命,排队去!
对面那些人明显没预想到这种情况。
直到顾南烟嫌地上的人吵,一铲子将他拍晕了过去,那为首的人才反应过来。
然后……
“八嘎!”他板着脸怒喝一声,小小的身体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把脸都憋红了,显得他那白噌噌的地中海更加亮眼。
顾南烟:“……”
哎呦喂,小东西敢吼老子。
搁别人的地盘还敢呜呜渣渣的。
跟老子动手还有理了!
反了你!
顾南烟小脸一沉,也不等对过的人动手,先一步拎着铲子冲过去。
对着那些人一阵乱拍,下手毫不留情。
她的速度太快,对过的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眨眼的功夫就狠狠挨了几铲子。
咔嚓声四起。
是断骨的声音。
林中瞬间哀嚎遍野。
被人味引过来的各路野兽,藏在半人高的草丛里虎视眈眈,原本打算伺机而动。
见到这凶残的一幕后,纷纷炸了毛,低吼着夹紧尾巴,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这女的不像个好人啊!
惹不起惹不起。
这可比深山那只母老虎厉害多了。
这口饭不好吃。
还是算了吧!
它们虽然不会说话,危机意识却很强。
而且没有人类所谓的气节,更没有挑战极限的欲望。
它们奉行的原则只有一个——打得过开饭,打不过开溜!
于是众野兽静悄悄后退,待退远了些,转头就跑。
顾南烟早就发现它们了,还指望这些小可爱帮她善后呢。
谁知道瞬间跑的一个不剩。
顾南烟:“……”
过来加餐啊!
跑啥,老子还能吃了你们咋滴!
顾南烟揉了揉扁下去的肚子,咕咚咽了口口水。
妈个鸡,跑的最慢的那个熊你停下。
老子拿食物跟你换。
十几个人换你一只爪!
熊:“……”
我可去你的。
熊跑了,并不想搭理这个蛇精病。
独留顾南烟一人站在原地。
忧愁的看着满地秃瓢。
这些人被她打的不轻,从她手上那变了形的铁铲就能看出来。
也幸亏铁铲的手柄也是铁的,如果是木制的怕不是早就拍断了。
野味跑了,顾南烟心中不爽。
于是举起铲子又挨个拍了一遍。
半个时辰后,十几个秃瓢排成一行,被阳光一照,闪的人眼睛疼。
他们鼻青脸肿的跪在顾南烟面前,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
为首的秃瓢一号最惨,两条胳膊直接废了,外表看起来还好,实际里面断成了好几节。
就算如此,他还是费力的匍匐在地,给顾南烟行了个大礼,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
顾南烟听不懂,不耐烦的又给了他一铲子。
“说人话!”
讲什么兽语呢,老子是人!
秃瓢一号被拍的一头攮进泥里,半晌没动静。
顾南烟怕他憋死,拎着他后颈皮提了起来。
“对、对不起,我的错了!”秃瓢一号诚恳道歉。
顾南烟咧了咧嘴:“说说哪错了?”
秃瓢一号:“我的,不该对您动坏心思。”
哎呦,这不是会说人话吗。
顾南烟不吱声,只盯着他看。
秃瓢一号默了默,再次道:“我的,不该骂您。”
顾南烟还是不说话。
秃瓢一号心里没底,努力睁大肿成一条缝的眼睛,小心翼翼问道:“您说哪里错了。”m.χIùmЬ.CǒM
顾南烟松开手,将他扔在地上,掏出怀里的帕子擦了擦手。
“你们错在不该在别人的地盘,偷别人的东西,这片大陆的一分一毫,都不是你们能染指的。”
她的声音低沉,透着冷意:“还有,这里的人,也不是你们能动的!”
“再有下次……”
她蹲下身子,笑不达眼底的直视着那人。
“老子直接杀到你们那里,沉了那破岛!”
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却带着刻骨的寒意。
那人闻言一惊,猛的抬头看向眼前的姑娘。
她、她如何知道自己的家乡是一座岛?
而且,为什么她说的如此认真!
好像她真的能做到一般。
怎么可能,那可是一座岛,不是船!
他摇了摇头,挥开脑中不切实际的想法,垂下的眼睑下闪过寒光。
“是,大人。”语气恭敬有加,分外真诚。
顾南烟才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将废弃的铲子丢在一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
下巴朝大坑的方向点了点。
刚想问他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却突然听到山下传来几声闷响。
听起来……像是枪声!
想起云曦还在山下,顾南烟猛的站起身,面色冷凝的扫了对面的人一眼,转身就往山下跑。
云曦不会开枪,她也没给云曦留枪。
神风小队的人也不曾跟来。
这几声枪响不会是己方的人开的。
可是这片大陆除了她,没人有这东西。
除非,对方不是这片大陆的人。
顾南烟咬牙切齿,若不是担心云曦,恨不得回去将那些外来者通通干掉!
她本就没走多远,再加上心急用了全力奔跑,不过几息功夫就到了山脚处。
浓郁的硝烟味吸进鼻尖,她往停车的地方看去。
云曦正挡在车前。
她的身子有些歪斜,一手捂着胳膊单腿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很,浅蓝色的衣裙上殷染出片片血迹。
她对面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男子穿着浅绿色外袍,打扮与山上那些人差不多,只不过衣料更显华贵一些。
他手中握着一支木柄,木柄上嵌着长长的黑管。
黑管中正往外冒烟。
男子身后跟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黑袍男人,正说着什么。
云曦听不懂,依旧咬牙撑着,将身体挡在车前。
黑袍男人见状上前一步,似乎想将她拉开,却又有些忌惮的退了回去。
绿袍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即便顾南烟听不懂她们的话,此时也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善。
果然,男子再次将黑黢黢的枪管抬起来,对准了云曦的心口。
“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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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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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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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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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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