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云最先跑过去,赶紧的喊了一声,“小姨,你这是怎么了?”
没错!来人就是陈巧云的小姨,张翠兰的小妹张翠星。
现在的张翠星哪里还有之前的嚣张,身上破破烂烂的,好几处都漏了。头发也是乱糟糟一片,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鸡窝,脸上鼻青脸肿的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翠星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一身伤啊,是不是给人欺负了?”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妹不是,张翠兰赶紧上前去,一个劲儿的关切询问道。
“大姐……呜呜,是周仁发,周仁发他打我!”
张翠星一把搂着张翠兰,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噼里啪啦的。
张翠兰当时就愣住了,有点不无嘲讽的来了句,“怎么会?之前的时候,你俩一直很恩爱的啊!”
要知道当初的时候,张翠星嫁给了周仁发,货运老板一个啊!
十分的瞧不起陈巧云一家穷亲戚,倒是张翠兰一直舔着脸,想撮合陈巧云和周云的好事。
当然了,张翠星当时鸟都不鸟,上一次去她家借钱,不一样被这女人奚落。还说将来陈巧云要沦落到去“卖”来还账呢!
江浩当时气不打一处来,在她家就摔了杯子,还发誓“你们有一天别来求我,否则我一定把你的脸都打肿!”
没想到报应不爽,这么快就来了!
张翠星是个死要面子的女人,看着周围不少过路人呢,不好意思。
张翠兰赶紧回了句,“走!有什么事情,咱们先进家里再说。”
于是,掏出了钥匙,一家人进了屋子。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有啥事儿关上门来说。
“死瘸子,快去,给小姨倒一杯水来!”
张翠兰急急忙忙的一句话说完,江浩直接憋了憋嘴,装作没听见。
张翠兰一愣,然后火大了,提高了音量。
“死瘸子!你难道听不到我说的话吗?我叫你去给你小姨倒杯水,你懒得挪一下屁股都不行吗?”
丈母娘丢了面子,真心火大啊,跳起来就要骂人了。
关键时刻,还是陈巧云去帮江浩解围,“妈,江浩今天才吃了一场官司,累坏了!我去倒水吧。”
说完,她急急忙忙的起身,跑去倒水。
路过江浩身边的时候,还用责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两人一间房三年,她能不知道江浩的心思?
虽然说张翠星确实可恶,但再怎么说那也是老辈,你这样不是让一家人难堪嘛!
江浩憋了憋嘴,还是老样子。
很快陈巧云的水递了过来,还一脸微笑的道:“小姨,先喝杯水,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张翠星点了点头,喝了水之后,就开始把事情全都给说了。
原来周云现在认了有钱的秦雨做妈,就不喜欢回家了。
张翠星从小当成亲儿子养,看到儿子没了,心疼啊!但又没办法,只能一个劲儿给周仁发诉苦,让他去找找自己的前妻,想办法让周云回来一家人见见面。
可周仁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来呢,招惹不起秦雨,人家家里那么有钱。
二来呢,法律上来说,周云是成年人了。人家可以自由选择,到底跟父亲还是母亲,他干涉不了。
一开始周仁发还好言相劝,让张翠星看开点,最后干脆爱理不理,懒得回应。
看看张翠兰什么德行,就知道这老张家人有什么遗传基因了。
张翠星那一次念完不够,念二次,二次不够就开始撒泼,骂人了。
什么周仁发,你这个窝囊废!
你不敢招惹秦雨,自己的儿子都不敢去要回来什么什么的。
很可惜,陈大贵被张翠兰这么骂,耸耸脑袋就算了。
周仁发那是陈大贵吗?
一来二去的,把这家伙给弄得急了,跳起来直接就是几个大耳刮子贴抽在了张翠星脸上。抽完了不说,倒在地上后,还用脚尖皮鞋踹,扯头发、扇耳光,撕衣服都是常态了。
“你这个贱人!你除了一天到晚的在家中发牢骚,你有什么用?吃老子的,用老子的,还敢对我发德行?我他妈要不是娶了你这贱人,我现在跟着周云一起去找秦雨过富贵日子了。你趁早给我滚,这家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快滚!”
事情的前因后果便是这般。
这事儿呢,张翠星也是欠!
嘴贱没药医,打死算白挨。
当然了,人世间,人与人相处,没那么简单。
否则怎么有个人情世故一说?江浩家的猎头公司,又怎么能运转起来呢?
张翠兰是张翠星的姐姐,等于说是娘家!
她要是个男的,那就是舅子,一般来说妹夫打妹妹,甭管谁对谁错,舅子都得跳出去玩命。
相同的道理,现在妹妹被人家打了,你娘家人要不要出头?
张翠兰当场火冒三丈,直接拍着大腿叫了起来,“还反了他了!这周仁发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当初他二婚,还带着个孩子,小妹你看他人老实嫁给他。那废物现在有什么?还敢动手打人?妹妹你放心,这事情姐姐帮你找他麻烦去!”
听到这话,江浩嗤之以鼻的冷笑。
是啊!人家二婚,还带个孩儿,年级又比你大得多。
张翠星为什么要嫁给他?
真爱?
还不是看人家是个货运老板,家里面条件好?
张翠兰这边说了狠话,威风过后,很快意识到自己牛皮吹大了。
出头?你怎么出头?
要有钱你没人家有钱,要男丁你家没男丁!
你叫窝囊废陈大贵去?他指定吓半死,巧云是个闺女又不是儿子,你能指望她?
看来看去,看向了那边的上门女婿江浩,后者老规矩,四十五度看着天花板,嘴角上扬,装作没听见,没看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无奈了,死瘸子也是个废材,去了一推就倒。
这可咋整?
“妹妹,我……我打电话骂他去!”
听到这话,江浩差点没笑出声来。
张翠兰拿起了电话来,然后拨打了过去,响了半天没人接。
她皱了皱眉头,当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后刚要对妹妹说,“他不接电话,我们另外想办法。”
但打脸的是……电话“喂”的一声通了!
张翠兰傻眼了,但在一家人的目光注视下,还得硬着头皮说,“仁发啊,翠星在我这里。你说你们俩好好的日子不过,这一天打打闹闹的算什么啊?再怎么说,男人也不该动手打女人啊?”
“哼!你来教我怎么做事啊?男人不该打女人!当然了,你一家男人都是窝囊废,敢对女人动手吗?”
“……”张翠兰一下傻眼了,怎么也没想到,人家这么不给面子。
“仁发,你听我一句劝,给翠星道个歉。接回去,然后一家人好好的过日子吧!”刚才还在说打电话骂人的张翠兰,现在几乎是用劝架的口气在说话了。
谁曾想,周仁发实在不给面子。琇書蛧
“过日子?谁还要跟她过日子?这日子没法过了!你告诉张翠星,老子要和她离婚!”
此话一出口,给一家人吓得脸色惨白。当然了,只有江浩笑嘻嘻的翘着二郎腿在哪里,给自己的瘸腿按摩。
张翠星急了,赶紧冲上去抢过电话来就吼,“周仁发,你说什么?老娘嫁给你之后,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从一个小姑娘变成了现在的大婶儿,还帮你带儿子。你现在居然给我说要离婚?你有没有点良心!”
相爱的时候,你情我侬。
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这分手的时候,真是恨不得直接挖出你心肝下酒喝!
周仁发当即开启了嘲讽模式,“你倒是不想给我带孩子呢,可你生得出来吗?这么多年,你一个下不了蛋的老母鸡,我养着你,你就该谢天谢地了。”
“你……你……”
张翠星当时火冒三丈,咆哮着道:“你是不是又去找秦雨那贱人了?你是不是还想跟她和好。”
“废话!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我儿子住院了,这期间我经常去照顾,一来二去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下星期打算出国去旅游,你还是哪里凉快待哪里去吧?”
嗦嘎!原来是旧情复燃了,人家一家人要团圆。
准确来说,是一家人都围绕在有钱妈妈身边,这没钱的哪个,当然被踢出局了。
张翠星立马是眼泪汪汪的大声哭了起来,“周仁发,你不能这么不讲良心啊!我跟了你好多年啊?周云这小杂种也一样,我像是亲妈一样带他,最后有奶便是娘,连我也不认了!”
“哼,你知道你有多讨厌吗?你那张嘴就像是吃了屎一样,整天满嘴喷粪,令人恶心。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回来了,这个家里面不欢迎你!”
“喂!周仁发,周仁发。”
“嘟嘟嘟~”电话很快挂了。
张翠星坐在哪儿,眼泪汪汪的。
张翠兰叹息一声,还劝呢,“哎呀翠星,算了吧!现在人家一家人团聚,秦雨又有钱,周仁发真的很现实啊。离婚后再找个更好的吧!”
结果,张翠星抬起头来,一脸恶毒的看着张翠兰,吼了句,“都怪你们啊!这一切都是你们引起的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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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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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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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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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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