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好准备吧!如果要动手术得冒风险,家属签字,记得去交了手术费。”
白大褂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面无表情,说完就走。
陈巧云和陈大贵、陈小智父子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无奈。
最后,磨蹭着脚步,他们进入病房,看了一眼张翠兰。
此时此刻的张翠兰,哪有半点之前的泼妇本色,病怏怏的躺在哪里。
“你们……你们来了?”
“妈!”陈巧云忍住心头难过。但眼泪不争气的在眼中打转。
“我怎么样?”张翠兰一问。
陈大贵立马陪着笑脸,然后说了句,“没事儿,老婆!就是最简单的风伤感冒而已。”
“是吗?那就好!巧云啊,不是妈说你,你赶紧和死瘸子离婚吧。妈不想你后半生都在痛苦中度过啊!”
张翠兰此时此刻,还不忘了让女儿离婚。
陈巧云眼泪一下就下来了,旁边陈大贵用胳膊肘推了她一下,几乎是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好!妈,我回去就跟他离婚。”
“真的?你可别再骗你妈了。”
“嗯,我说到做到!”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我真是气糊涂了,头好晕。我……我先睡一会儿。”说完,张翠兰又倒下了。
陈大贵叹息一声,招了招手,三人一块儿出去了。
“巧云,小智,你们看现在这情况……”
陈巧云没有任何犹豫,回了句,“必须动手术!”
“好吧,那学区房只能暂时不买了,小智,你原谅爸爸。”
“嗯,爸,我懂!先治疗妈妈要紧。”
两人这话说完后,陈大贵立马让陈巧云回去拿存折。
刚刚一到家门口,推开了门,陈巧云就看到江浩坐在大厅中等着她。
“怎么样?妈的身体要紧吗?”
陈巧云没说话,直接进了屋子,然后开始翻箱倒柜。
江浩一愣,赶紧一瘸一拐的跟了过去,看着陈巧云拿出了老两口的存折,还有自己的工资卡,他急了。
“到底怎么了?巧云!你给我说啊,妈出什么事情了?”
陈巧云没说话,一把推开他。
江浩差点摔倒,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死死的不松开。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她快死了!江浩,你一定很得意吧。”
“我……”
“在这个家中,我妈一直处处针对你,天天骂你死瘸子,窝囊废!结果,现在快死了……你应该开心了。”
“巧云!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过。虽然我是恨她,但她是你的母亲,我绝对不会希望她死的。”江浩举着手发着誓言。
陈巧云闭着眼,然后流着泪,转过头来看着江浩,咬着牙哭泣着。
“医生说我妈脑子里面有肿瘤,要立刻动手术,成功的机会只有百分之三十。怎么办?江浩!我们这个家要完了!”
“巧……巧云!”
江浩看着她,很心痛,上前张开了手想抱着她。
结果,陈巧云一把推开了他,“我妈希望我和你离婚。她就快死了……我……”
“所以你要离婚吗?”江浩很心疼。Χiυmъ.cοΜ
“我不知道,但愿老天开开眼,她能平安的挺过去。”
说完,转过身去,陈巧云擦着眼泪急匆匆的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江浩心头跟刀割一样……
我会帮你!无论是什么事情?
巧云!我不会让你独自去面对的。
转过身去,江浩回了自己的房间,翻开了人事簿。
“喂!华医生,我需要你不计一切代价救一个人。”
……
医院内。
陈大贵来回不安的走来走去,然后看到陈巧云过来了,他赶紧的跑过去,“怎么这么久啊?”
“我……我……”陈巧云欲言又止。
“算了!把存折给我。”
很快,拿了存折,陈大贵赶紧去取钱。
一边在柜台前等钱,他一边问,“你和死瘸子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
陈大贵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女儿,“你是要气死你爹妈才开心是不是?你妈让你跟他离婚呢?签字了没有啊?”
“我……我把这事给忘了。”陈巧云违心的回了句。
“你啊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孝女。”
取出全部积蓄十三万多点,陈大贵用黑色塑料袋装好,急匆匆的赶紧走,“记住!等下见到你妈,就说你俩已经签字,死瘸子被赶出去了。懂吗?”
“嗯!”
两人赶紧去了“收费处”,把钱给放了进去。
结果账房一问,几号病床?
“603号!”
“张翠兰对吗?”
“是的!”
那会记在电脑上面一阵噼噼啪啪的敲了之后,皱着眉头来了句,“抱歉!你们的手术费要缴纳三十六万八,这钱不够。”
“什么?这么贵?”陈大贵吓傻了。
“先生,你是开颅手术,这价格很公道。”
一句话,给陈大贵噎着了。搁哪儿犹豫了大半天,怎么办?
“能不能先预付十三万,剩下的做完再交。”
陈大贵一句话,账房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先生,我劝你快去想办法吧,多拖一天,你的家人就多一点风险。”
陈大贵没招儿,看着陈巧云,“女儿,要不你求求张友富?”
陈巧云咬着牙,“不用求他,我会找我的朋友!”
于是乎,陈巧云挨个儿打电话找好闺蜜们帮忙,东拼西凑,来了三万多点。这跟三十六万八,差距大得不是一点半点。
怎么办?
陈巧云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搁哪儿团团转。
“巧云,阿姨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陈巧云一愣,回过头去一看,张友富提着一个公文包来了。
他怎么会来医院?又怎么知道我妈的事情的?
就在这时候……
陈大贵赶紧上前,开心的道:“友富啊,你终于来了,你张阿姨就等着你救命了。”
陈巧云明白了,是她爸打的电话。
张友富笑了笑,“我一听说这事情,立马就去取钱了。”
说到这里,他看着陈巧云,还是那句话,“巧云!我说过了,只要你跟死瘸子离婚,嫁给我……我这钱就当是给你的彩礼钱了。”
“巧云!”陈大贵看向了一旁的陈巧云。
陈巧云咬着牙,低着头,一言不发。
“扑通”一下,陈大贵跪下了,“女儿,算我求你好不好!为了你妈,离婚吧。求你了,求你了……”
“爸,你别这样!”
陈巧云赶紧扶着她爸,看着得意的张友富,又看了看医院里面,绝望的闭上了眼,“我答应!我答应!张友富,你只要治好了我妈,我陈巧云说话算话,立马和江浩离婚,嫁给你。”
“友富?”陈大贵激动了。
“好!我相信你。”
很快,他们赶紧交了钱,医生们也准备好了。
进去的时候,那白大褂还再三叮嘱,“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结果,给陈巧云气得不行,“先前是百分之三十,现在变成百分之二十了?”
“是的!我们错算了形势,再加上你们多拖了一天,所以……”医生为自己的无能开脱着。
反正爱治不治,不治回家等死。
父女俩一商量,只能签了字。
急救室内,很快亮起了红灯……
“麻醉!”
“开始全身麻醉!”
“剃发!”
“好!”
“手术刀!”
“手术刀!”
白大褂刚刚拿着刀子,照着张翠兰的脑袋要切下去呢。
谁曾想……
“住手!你这一刀切下去,她必死无疑。”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给这医生都吓了一跳,立马停手,回过了头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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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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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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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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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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