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余发现了不对劲儿,让刘奎上来敲开了余科的房门。
一股臭味迎面扑来。
常年在鸡舍工作,闻惯了鸡屎味道的刘奎,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恶臭,竟也被熏得差点儿吐了。
老余强忍着恶心,他按下了墙上的面板开关。
漆黑的屋子里瞬间豁然开朗。
前后两个窗户上,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地板上,是饭粒吃食和排泄物的混合体。
开门闻到的那股恶心臭味,就是这些东西所散发出来的。
不大的房间里,只见儿子余科平躺在床上,四肢大张,一动也不动。
站在门口,老余对着屋子里叫了儿子几声,余科还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老余垫着脚尖走进了屋子。
地上的污秽物实在是太恶心了,而躺在床上的儿子,此刻也是出奇的邋遢。
长期没有洗脸,他的脸上是厚厚的一层油脂,发黑蹭亮。他的头发已经打结了,一簇一簇地立在头顶,上满黄乎乎的,很明显是排泄物。
再往下看,余科的身上只穿着一条裤衩和背心。
床单上也是黄乎乎的粪便,一片恶心狼藉。
“余科……”
老余对着儿子轻轻叫了一声。
余科没有回答,两个眼睛呆呆得看着天花板,似乎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有人走近。
“儿子……”
老余又叫了一声。
还是没有反映。
他靠过去,推了余科一把。
这一下,余科有反应,他看见老余,对着他笑了一下,那模样相当的痴傻。
老余靠近了些,他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余科又哈哈笑了起来。他的嘴巴里,喷出了一股极其难闻的恶臭。
老余差点儿吐了。
他一把将儿子从床上提起来。
老余妻子也进来了,她一见儿子居然变成了这副样子,就慌了。
放热水,洗澡,换衣服,剃头。
忙活了半天,儿子身上总算是干净了,但神志却已经是不清醒了。
他靠在椅子上,对着老余夫妻两傻傻笑着,样子还是很痴呆。
换了床单,清理好了屋子,拉开的窗帘上是厚厚的一层灰,老余妻子被呛得咳嗽了一声,准备把它取下来洗。
阳光从外面洒进来,余科大叫了一声,接着,他一下子从凳子跳了起来。
快步走到窗边,余科一把推开了母亲。
迅速地拉上窗帘,余科回到了床上。
他将母亲整理好的被子扯开,将它们全部裹在了身上。
余科的神色依旧呆滞,嘴里碎碎的也不知道咋念叨什么,整个人瑟瑟发抖。
老余跟妻子对看了一眼。
他上前想跟儿子说些什么,余科冲他大吼了一声。
那一声很尖利。
就像是早上四五点钟,鸡舍里的公鸡在打鸣。
听到这声音,老余心里一惊。
接着,余科做出了更疯狂的举动。
他突然掀开了被子,然后脱掉了裤子蹲在床上就开始大便,一阵恶臭传来,那刚刚换好的床单,又恶臭不堪了。
随后,他居然抓起了刚刚排泄出来的那坨粪便,一口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妻子上前想去阻止儿子的举动,余科一把将她推到在地。
老余瞪大眼睛,他就这么看着余科吃掉了自己的排泄物。
之后,余科将手上的污秽擦往身上和脸上擦,那副样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刚从垃圾堆里里出来的疯子。
老余的妻子崩溃了。
扶着其妻子,老余出了儿子的房门。刚一离开,余科就把门关上了。
那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如常。
每天的饭菜,余科只让阿姨送到门口,而且门一开,里面的那股恶臭依旧,两边的窗帘紧闭,一点儿光也透不进去。琇書網
余科变成了这幅样子,妻子也病倒了。
老余认为儿子一定是精神方面出了问题,无奈儿子不配合去医院,他只得把医生请到了家里来。
余科对精神病医生非常排斥,他咆哮着说自己没病,不需要进行任何治疗。
而且,他躺在满是污垢的床上,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把利器,对着靠近的医生,就胡乱地比划着。
那刀尖十分锋利,余科的神色很狰狞。
医生没有办法近余科的身,于是他建议要不就使用强制措施。直接把余科麻醉了,然后送进医院进行封闭治疗。
老余原本已经答应了医生提出的这个法子,可妻子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那精神病院强制治疗,可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再说人关在里面,挨打受气什么的,家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人在里面,就是受罪,作为母亲,她可不愿意儿子这样。
医生走后,老余看着儿子紧锁的房门,焦头烂额。
怕儿子在生事儿伤到自己,老余让刘奎找来锁链把将他的双手捆了起来。
余科傻傻笑着,嘴边挂着唾液。
叹了一口气,老余离开了儿子脏臭不堪的房间。
就在他茶饭不思的时候,家里做饭的阿姨,突然冒了一句:“余科这样的,应该不是病了,是中邪了!”
中邪?!
老余心里一怔。
他是农民出生,之前在农村里住了十几年,听过不少关于这方面的事儿。
原本他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儿,是嗤之以鼻的。
但现在儿子突然变成了这种情况,他不得不有所动摇了。
于是,老余到处去打听了一下,有人给他推荐了在伏龙寺门口摆摊的“王大仙人”。
老余找到王瞎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听了老余的描述,王瞎子心里盘算了一下,像余科突然变成了这样,这种情况其实就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
当了这么多年的“神棍”,王瞎子对这种症状可以说是了如指掌了。
很多所谓的“中邪”,其实就是精神病的一种。
只是,他们的亲人不愿意相信罢了。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精神都或多或少存在一点问题,有的人爆发了,只是因为现实生活中的不如意,触碰到了他们的某个“点”。
一旦突破了这个“点”,那么人的精神就会问题。
余科,应该就是大学毕业,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心里有了落差受到了挫折,这才脑子出问题了。
分析出原因后,王瞎子胸有成足。
于是,拿起自己的“法器”,第二天一大早就风风火火地就前去养鸡场捉“鬼”了。
却不料,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王大仙人”的预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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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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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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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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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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