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医生同来的还有一边穿衣服一边跑进来的南执与:“爸,怎么了,你哪儿不舒服?”
南执与是最害怕的一个,因为他知道父亲的日子不多了。
南在勋抬手制止他上前,并同时跟医生说着苏惟的状况。而此时苏惟已经痛的额头大颗汗珠往下滚,手不敢碰胸前伤口只能攥紧了床单。
医生只看了一眼就说道:“伤口没及时处理已经腐烂”然后他就看到了苏惟满头的汗珠子,很惊讶的问道:“伤口这样她难道没发烧吗?”
“立即给她处理伤口,尽量麻醉别让她痛苦。”南在勋交待一句就走出卧室。
南执与上前问道:“怎么了?”
南在勋朝他动了动手指,两人走出客房。
在无人的走廊上南在勋压低声音道:“我怀疑是这个时期的她被找到了,并且这伤就是在这个时期受的,你现在立即过去找到那边的她,尽快送医。”
“好,我这就过去。”南执与一边答应着就一边跑走了,回房间换了衣服并带上了该带的防卫物品。
他到了一楼走廊那扇门那里,推门走了出去。
南执与出现在苏惟的房间时,只看到满地的狼藉,还有床单和地板上的血迹。他蹲身下去用手指沾过,血迹还没完全干。
客厅里有些乱,沙发边的花盆碎裂,苏惟父母的房间里没有人,但看上去并没有打斗痕迹。
防盗门关着,南执与从鞋柜抽屉里拿出备用钥匙放进口袋,推门出去时楼道里有夜归的邻居。
一个喝的醉醺醺的中年人,眯着眼睛看了南执与一眼,也没看清什么就扶着楼梯扶手晃悠着上楼。
南执与一路跑下楼,老苏同志的车没停在楼下,如今他真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们。
苏惟家正楼下就是一间小超市,后门正对着院子。南执与进去打听了物业公司的监控室,而正在准备关门的超市老板娘,两眼闪着小心心的盯着他很热心的道:“那个不好找,没法跟你说。这样吧,我带你过去。”
“那就太感谢了,给您添麻烦了。”
南执与态度很礼貌,老板娘就搭话道:“你这么晚去监控室干啥呀,是你家丢东西了吗?”
南执与平时最讨厌有人打听,这会儿却突然想到什么便问道:“你这店门外的监控能用吗?”
“能用,你要看我开电脑给你。”
老板娘一边说着话就把电脑打开,坐下后拍拍身边的椅子道:“你过来看吧。”
“谢谢,麻烦您帮我找最近一个小时之内的就行。”南执与并没坐过去,而是隔着椅子站在老板娘旁边眼睛盯着显示器。
老板娘找到后回头道:“你过来看吧”说着她就起身把椅子让给了南执与。
南执与在认真的查看着这一小时内的监控,而老板娘就在他身后不知不觉的往前蹭着,再蹭着,结果就贴上他的后背。
南执与突然感觉到后背热乎乎,而且这感觉恶心着他了。冷冷的回头道:“麻烦您站远一些,我有洁癖。”
老板娘尴尬的往后退了退,南执与用最快的速度查看完,起身问道:“物业公司监控室在哪个方向?”
他在超市的监控范围内并没发现苏家人,老板娘有了刚才的尴尬这会儿态度也不怎么好,抬手随便一指道:“就那边,你要是不买东西就赶紧走吧,我家要关门了。”
“谢谢”虽然心中不快,南执与还是礼貌道谢。出门就顺着老板娘指的方向去找,结果把小区转了个遍也没找到。
这会儿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小区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他跑完这一圈只好打电话报警,警察来的到快,五分钟就已经出现在南执与面前。
询问了情况便带他一起去了物业监控室,这时南执与简直要气炸了。因为这监控室就在苏惟家二楼,而超市老板娘给他指的方向恰好相反。
监控根据南执与估计的大概时间查看,竟然依然没看到苏家人的身影。甚至老苏的车都没出现在视频里过,这让警察都觉得很诧异。
南执与带警察到苏家查看了现场,才不被怀疑是报假案。
带队而来的是管区派出所值班的教导员,他当即对一个属下道:“你去继续查看监控,我报刑警支援。”
报完刑警后教导员回身打量着南执与问道:“你是苏家什么人?”
南执与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又不能说什么,便说道:“苏家女儿是我女朋友,我来找她时发现的家里情况。”
“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点南执与就不好回答了,毕竟楼下正有人在盯着监控,而他是直接出现在苏惟房间的。
他大概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便开口道:“大概一个多小时前,当时我也没看时间。我有家门钥匙自己开门进来的,之后发现情况就下楼了。”
教导员又询问了他在楼下的情况,便冷着脸点了点头不再问他。
而南执与这番说辞之所以教导员没再追问,是因为他在监控里看到了一辆搬家公司的车进来,而那时正好挡住了监控探头对某个角度的拍摄。
等待刑警的时间到是不长,苏家的门敞开着,当一个跟南执与身高不相上下,五官深邃,帅气无匹,又面容冷硬的年轻人进来时,派出所教导员上前握手打招呼:“徐教,怎么你带队来的。”
“值班”
很简短的两个字,徐教导员就看向南执与问:“你是苏家什么人?”
“苏惟是我女朋友”
徐教冷冷的打量着南执与,伸出手道:“身份证”
南执与递出去后徐教眉头微蹙:“韩国人?”
“是,韩国首尔人,名字南执与,工作是南氏集团副会长,会长是我父亲。”
徐教把身份证捏在手里并没还给他,跟身边人说道:“把他带回队里配合调查。”
听到这话南执与急了:“我是报案人,你不去办案控制我干什么?”
徐教冷冷的勾起唇角:“我从来不知道苏惟有个韩国男朋友,你要真了解苏惟,该知道她有个很要好的同学叫叶舒雯。不巧,叶舒雯是我老婆,就在昨天苏惟还来我家吃过饭,吐槽父母逼她相亲。现在,我有理由怀疑你了吗?”
南执与简直了是,哪里知道苏惟什么同学啊,竟然同学老公还是个警察,这还不算,她竟然昨天去这警察家吃饭。
“你关我多久无所谓,但你不能耽误找苏惟,我来时看到她房间里有血,我也有理由怀疑她现在情况危急。”
徐教冷冷的瞥他一眼:“刑警已经在办案,请你配合。”
是的,徐教导员名叫徐乔,是省厅下基层锻炼的优秀侦察员,在来的路上就了解了情况,并且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相应的部署。
南执与被带回刑警队,这一夜他注定无法合眼,而且一直有人就在旁边盯着他,连自己推门出去的可能性都没有。
天将亮时门被推开,显然也是一夜没睡的徐乔走了进来,他看向南执与的眼神依然很冷,声音也很冷:“开发区的韩国企业是南氏的?”
“是,当时是我父亲建的。”
“那你怎么解释我们在南氏仓库里找到重伤的苏惟?”
琇書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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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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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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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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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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