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你们说要比,也该告知一二你们的姓名,若我连手下败将都不记得,也是对你们的羞辱。”宁阙大言不惭的说道,看着转角处夏渊明那恨不得吃他骨血的模样,心蓦然有些寒。
“草,小子,还手下败将,就凭你这身蓝衣?也不知马王爷有几只眼,今日必将让你开开眼。”身宽体胖的胖子马君豪跻身过来,“此乃我大哥,陆明羽,这是二哥,李象龙,这是三哥,毛亚杰,我乃老四,这是老五,祝佑安,此乃老六,江宏益,这是老七,冯耿贺。”
宁阙笑脸相迎,这些个公子少爷,一个个身世显贵,若能结交一二,也能多个朋友,何乐而不为,上前一步,长笑道:“酒林七子,就是不知都喝酒的本事如何?”
李象龙冷冷笑道:“绝捕头,你倒是胆量不小,莫不是想与我七人来个杯中分高低?”
宁阙拍拍肚皮,笑而不语。
“走,走,走,比就比,谁认怂谁是孙子。”宁阙回忆起千杯不醉,底气十足,五脏六腑的强大,让他对于酒这东西再无惧意,恬不知耻的回应道,殊不知自己曾经那一口酒就晕头转向的样子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墙角处,夏渊明看着打成一片的几人,垂足顿胸,双拳重重的敲到在一侧灰砖上,不知疲倦,不知疼痛,连连数十拳头下去,血泊染红灰砖,像一把血色的梳子流到墙角。
手皮子已然磨烂,神色怨毒,一想到自己恐无力报仇雪恨,不由一身冷汗,若不能将之抽皮扒骨,难消断子绝孙之仇。可他心中甚是苦楚,如何向他父亲启齿?
宁阙被七人夹在中间,浑身难受,看着对方摆明了想耍威风,故意刁难自己,看自己不爽,心中不免有些怨气,不过却不好发作,装着孙子将几人的身份打听了一二,随即不在反抗。
七人化成一个圆,宁阙在中间,横在马路中间,浩浩汤汤之势,行人见之无不闪躲。
“就这间酒楼吧!内里酒醇香而绵长,烈酒更猛,炙热烧喉,形同烈日焚身。”陆明羽抿着嘴,脸色泛起丝丝陶醉。
宁阙仰面一看,台阶甚宽,每一台阶铺上粗糙的兽皮,两侧门匾上列着两句诗,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横批,酒珍玉楼。
那股逸散的酒香四溢,如同桃李芬芳,酒不醉人人自醉,宁阙此时才觉察到酒是真的香,不在是烈焰焚烧,烧口灼心,反而提神醒脑。
老七冯耿贺早已迫不急待,单枪匹马已然闯入其内,吆五喝六的喧哗起来,气势如虹道:“掌柜的,赶紧安排雅间,上最烈的酒,上最珍美的佳肴,记住,最烈的酒,否则拆了你这招牌。”
一行人一踏入其内,内里之人,衣帛锦绣,无不是穿金戴银,身侧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粗犷豪迈之辈,有小家碧玉的女子,更有沉默寡言的吃客。
踩着木制的棕红色台阶,上了二楼,围成圆桌,酒菜还未上,宁阙饿得咕咕叫,率先打趣道:“光比酒有何好比的?我以一敌七不在话下,现在小爷肚子饿了,就先比吃后比喝如何?”
胖得像个圆球般的马君豪大笑三声,忍俊不禁的笑道:“小样,你这小身板,又比吃,又比喝,经不经得起这番折腾?”
宁阙也不置气,蓦然无语,看上端上来的烤乳猪,朝着小二吆喝一声:“这烤乳猪再来三份,不,再来五份,小爷我倒要看看,有谁能吃得过我?”陡然站起,一把拧下肥的流油的猪蹄,整个往嘴里塞去,看上去如同蛇吞象般,颇为不雅。
陆明羽倒是被他那狼吞虎咽的吃样吓了一跳,看着旁边还呆若木鸡的小二,让他照着办。
马君豪坐下的身子猛的窜起,浑身的赘肉震起一阵阵肉浪,满脸嘟着的肥肉像两个皮球,丝毫不落下风,一手抓起另一只猪蹄,两人竟开始了一番吃食。
其余六人看着两人竟然开始比拼起来,那张口,就像蛇口般,竟然可以变形,拉张得老大,满嘴的肥油流在脖颈都丝毫没察觉。
马君豪看着他一口气都不喘,直接将肉食往下咽,比他还要凶残数倍,简直活脱脱的一个饭桶,也顾不上其他,直接一脚踏在金丝楠木椅子上,另一只脚已然踏上铺上金丝花边的绸缎上,手肘撑在桌面,双手端住猪的下半身,嘴巴早已咬上了猪。
小二端着大食盒,上面赫然摆放着两坛酒,一个琉翅乌鸡,其余六人细嚼慢咽,不急不缓,喝着小酒,看着一瘦一肥两头猪抢食。
不消几息,烤乳猪已然化作满桌的冒着油光的骸骨,宁阙看着又端上来的两只猪,单手如同吸盘般,掐住猪脑,牙缝内尽是肉屑,满口肥油,虎口早已咬下。
马君豪动作也不慢,慌手慌脚的把手里的仅剩的肉食哽咽下肚,呛了呛,仰着面,干呕了两下,拍拍挺翘的胸脯,手肘齐齐向下用力,桌面竟然如同席梦思床垫般,下陷了数寸之多,随后猛的往上一弹,腾空翻了一圈,一把夺过另一只乳猪。www.xiumb.com
“大哥,你看两人,最后谁能胜?”老七冯耿贺呵呵笑道。
陆明羽眉宇一皱,眼珠子在两人之间反复打转,恁是看不出来两人的肚皮到底有多厚。
宁阙,身形欣长消瘦,文雅书生模样,谁曾想竟然是个五大三粗的粗鄙汉子,吃食猛如虎,毫不见底,越吃越凶残,看着咔咔作响的牙口,就知道连猪骨都被他嚼碎了,咽入腹中。可身形始终是硬伤,现在看起来食量惊人,可一旦饱和,就会后继无力。
马君豪,看其那大腹便便,浑身的赘肉堆积如山,肉山般的躯体,全身上下的肥肉动辄荡起阵阵肉浪,其腹部肯定是庞然大物,不过手上动作始终要慢宁阙少许,牙口虽好,可吃得慢了些。
两人可谓是各有千秋。
两人恁是没停,一直到半个时辰,整个雅间狼藉一片,残骨皑皑,碎骨满地,马君豪早已把身上那松松垮垮的外套拉扯掉了,躺在地上,翻起白眼,肚皮就像山丘,口中还在嚼着,两只手轮换抚着已然涨成皮球的肚皮,渐渐的口中泛起干呕,呕声越来越大。
平日里难得吭声的老六江宏益端起酒杯,转身扶起沉得跟猪一般的马君豪,强行朝着他嘴里灌了几口酒水,干呕才渐渐散去。
马君豪口里嘟囔着道:“我输了,我输了。”
一侧的宁缺仍旧意犹未尽,将手中剩下的鹰隼上肉吃得一干二净,才歇了口气,端起桌上还未开封的一坛酒,揭开上面密封的牛皮纸,仰着头,往那寸许的口中灌溉,哗哗哗的哽咽声如同溪水汩汩流淌。酒水顺着脖颈流得满身都是,混杂着油渍。
其他六人面色无不大变,惊叹连连,完全想不到这瘦削的身子竟像个酒缸,太能吃太能喝。
宁阙喝完之后,打了个隔,抚了抚肚皮,坐在椅子上,口中吐纳出浓浓的酒气,腮帮子酡红,喉咙有些灼热,不过几息后,灼热消失不见,就连腹内的灼热也在停歇着缓缓消散。
一众尽皆傻了眼,看着宁阙刚才的豪气,一口气直接灌下这烈火焚心酒,还能不头昏眼花,脸只是微微发烫,神志清醒,这酒莫不是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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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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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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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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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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