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他不过是一个酒楼老板的不肖子,终日沉迷于吃喝嫖赌,与祁志明等人流连烟花之所不思进取,本身又不是如何出色的人物,凭什么能获得白马书院小师妹的青睐呢?
赵奕然心中,早就对此等无耻下流之辈厌恶已久,只是碍于同窗的缘故,一直没有挑明,此时讲出来后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讲完这些话后,她便看都没有再看杨荣勋一眼,转身便走进了自己的营帐。
众人一哄而散,没人理会尴尬在原地的杨荣勋,就连夏紫剑,在接连见了祁志明与姜华杰的死之后,也是对杨荣勋这个灾星避而远之,连一句话都再说过,就好像从未相识过一般。
宫离寒与秦朗王墨之三人在不远处的小溪旁饮马,看着这边的动静,秦朗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傍上白马书院赵院长的孙女!”
宫离寒落寞的露出一丝苦笑,摸了摸马身上的马鬃,喃喃道:“真的是狗屎运吗?你我兄弟三人也算是绝艳惊才之辈了,这才不过半年光阴便被陈临辞掩去了锋芒,如果真的是狗屎运,那你我三人也实在太憋屈了些。”
一向温和话少的王墨之看着宫离寒落寞的样子,心中也是有些不忍的说道:“离寒大哥不必如此,他陈临辞纵然有通天的本事,那也是他的造化,与你我兄弟三人何关?墨之觉得我们做好自己就够了,何必天天跟别人相比。”
宫离寒笑道:“墨之所言有理,若是天天与别人比,怕是小王爷殿下也要气死在遁世山苏瑾年的大门前。”
秦朗不甘心说道:“若是见不着也就算了,可天天与这小子抬头不见低头见,怎能让人不气!”
......
......
陈临辞脱去满是泥垢的衣服,痛痛快快的冲了一个澡,洗去了一夜的疲惫,然后走出了营帐。
早晨的阳光透过山头照射下来,有些温暖,也有些炫目。
识海之中的那些星元马上就要填满溢出,陈临辞知道,二层楼的门锁已经松动,自己距离那些天之骄子的距离,马上就要更进一步了。
他不知道刚刚赵奕然离开之后,这片土地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众人望向自己怪异的目光,他收拾好东西,翻身上马,然后看了看不远处的赵奕然,笑道:“赵师妹,可以出发了。”
赵奕然望着他微微一笑,说道:“好嘞!”
初春,晨日,两院人马再次走向了前往莽苍山的大路。
......
......
作为临西城官府衙门最为干练的捕快头子,程子豪此时很是生气。
一大早他就接到消息,说城外东郊的那座破观被人给弄塌了,程子豪甚至都没顾得上吃饭,就立马带人走出了衙门。
那座破观虽然年久失修,虽然早已空无一人,但那是他的小兄弟陈临辞在临西城唯一的念想,是酒鬼老道士生活了许久的地方,如今轰然倒塌,若是陈临辞突然回来,他怎么跟自己的小兄弟交代?
所以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带着捕快们来到了悦来酒楼的门前。
二楼靠窗的位置,曾经是他与陈临辞告别时饮酒的地方,现在却歪歪斜斜的坐着一个邋里邋遢的醉汉。
他已经调查清楚,破观倒塌之前,只有这个醉汉去过那里。
“呀这不是程捕头嘛,哪里吹的香风把您老人家吹过来了。”程子豪是悦来酒楼的常客,所以店小二一眼便认出了他,见众人面色严肃还带着兵器,便知道来者不善,可酒楼毕竟还要做生意,店小二也是个心明眼亮的家伙,立马便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偷偷塞进程子豪腰包里几两银子,低声说道:“豪哥您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小的,我来把人给您请出来。”琇書蛧
程子豪微微一笑,作为临西城的捕头以及悦来酒楼的常客,他对这些人情世故倒也从未排斥,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的存在,所以他也没有拒绝店小二的贿赂。
官府进店抓人,定然会影响到酒楼的生意,所以店小二这点银两,花的一点都不冤枉。
他笑着看向店小二,说道:“二楼,醉汉,你去把他引出来。”
“得嘞!”店小二如释重负笑了笑,转身便要回酒楼。
就在这时,二楼窗边那醉汉说话了。
“想抓我老人家,直接来便是,何必搞这些弯弯道道。”
程子豪脸色一变,他与店小二的交谈声音极低,就算站在身后的这些捕快都不一定听得到,但是却被那醉醺醺的邋遢汉子听得一清二楚,这老家伙绝对不是个简单人物!
“戒备!”他冷声吼道,十几个捕快立马拔出了长刀。
店小二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立马便跑进了酒楼内,准备找掌柜的说明情况。
官府堵在了酒楼门口,诸位食客心中慌乱,却也不敢乱动,一个个颤巍巍的坐在饭桌旁,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姓胡的醉汉一如既往摇摇晃晃从楼上走了下来,葫芦内已经又装满了烈酒,他手里提着小木剑,散乱的头发看上去已经有多日未曾清洗,却偏偏又给人一种无垢的错觉感。
“陆大哥,你死哪儿去了!”他走下了楼梯,望着门外的程子豪等人,大吼了一声。
一头小黑毛驴嗖的一声携带着风尘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竟是顷刻间便穿过了人群来到了酒楼门前,咧开厚厚的嘴唇露出大白牙对着醉汉喷了口气。
醉汉翻身上驴,然后朝着程子豪等人说道:“我老人家要走了,你们还不闪开吗?”
“放肆!”程子豪办案多年,何曾见过如此嚣张之辈,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向醉汉,冷冷说道:“你这家伙,触犯了我临西城的律法,还想这么轻松的一走了之吗!”
“律法,那是什么东西?”醉汉口中喃喃道:“我老人家从来没听过这个东西,既然你们不让开,那我只能请你们让开了。”
说罢,他又举起小木剑,朝着天空画了一个圈。
程子豪只感觉胸中突然闷的发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让他头晕目眩,极为难受。
“噗!”
一口鲜血喷出,程子豪晕倒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幅画面就是身后兄弟们倒地的样子。
“痴儿啊痴儿!”
只留下一声感叹,小黑驴便驮着醉汉,离开了临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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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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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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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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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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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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