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直起身,看了看后院墙那黑悠悠的夜空,犹豫了一下,转身往前院走去。
田静跳下屋顶,对着那地面丢下几粒龙葵种子,迅速催生,利用根系把那些石子都拖拽入了地底深处,再把泥土向两边挤了挤,让这处地面凹陷出了一个土坑,土坑大小与那罐子体积差不多。
余下一根长长的龙葵藤蔓,毁了剩余的,田静一个蹬跳跃上房顶,三步跨到西偏屋房顶上,见那黑影已经翻上了墙头,正准备下跳出田家院墙,这怎么可以呢?
甩出手中的龙葵藤蔓,缠住黑影的胳膊往后一拽,啪的一声,黑影摔在地上,声音还挺响。
悄无声息的跳下,田静推开自己的房门,假装成刚走出房门的样子,“谁?谁在那里?”
轻声喝了一句后,转身在隔壁的房门踢了几脚,丢掉手里化成灰尘的藤蔓,田静才走向黑影,顺手从柴房中拽出一根树棍。
被摔懵了的吕建军,利索地一个鲤鱼打挺,看清自己是摔在了田家院墙里后,害怕的情绪令他有如神助般,一蹬一跨就又爬上了田家院墙。
田静手里的树棍一扒拉,黑影啪的又摔了下来。
田静看看还没有动静的田家各个房间,她好想大声喊抓小偷,田家这些人都是猪吗?这么大的动静还没有人出来。www.xiumb.com
在吕建军第四次摔下墙头时,堂屋门终于打开,田老头田老太和田永仁丁爱华都出了来,“谁?是谁在院子里?”
“呵呵,”田静轻笑一声,“快过来抓住这人,不就知道是谁了吗?难道你们想叫我喊抓贼吗?
有贼?田老头心惊,看到又爬起身的黑影,着急地招呼大儿子一起抓人,“老大,快!”
田立贵终于走出了房间,田静踢的房间门,就是这人的卧房。
田老二夫妻和田老三夫妻也出来了,田立文田立武两对夫妻也起了床。
黑影被田老头和田老大抓住后,还挣扎不休,被亲娘推了一把的田老二,忙上去换了亲爹。
不知是谁点燃了火把,照亮了田家院子,也看清了黑影的容貌。
“吕知青?”田家人惊讶不已。
完了。
被抓住吕建军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两个字,可是想到了金条,反而不担心了,他是做了贼,但是号称八辈子贫农的田家,私藏金条这事不比他的偷窃事儿小。
如此,他坦然了,“是我。”
田老头眉头一皱,这人做了贼反而不怕,很可疑,“老大老二,把他带堂屋里去。”
因为心里有鬼,田老头叫两个儿子把吕建军押进屋里,打算私下审问。
田立文作为长孙,觉得爷奶和父亲他们都糊涂了,这事该报给大队,由大队来处理吕建军。
田永仁一巴掌拍在大儿子头上,“不知道就别哔哔,显你能耐是不是?”
最后,田家爬起床的所有人,把吕建军拽去了田家堂屋。
田静跟在后面,进了堂屋大模大样地朝炕上一坐。
田老头瞥她一眼,暂时没时间和这丫头费嘴皮子,而且这吕建军还是她抓住的,先让她狂着。
“立文立武,给他的包袱拽下来,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
已经打算还回两根金条的吕建军,也不反抗,就由着田立文把包袱从身上拽了去。
当搜出来两根金条后,田家人都炸了。
田老头和田老太以与他们年龄不匹配的速度冲出了房间,田老太还不忘抓上手电筒。
田永仁一直知道父母藏了好东西,如今出现两根金条,再加上爹娘那仓皇的模样,他连忙跟了上去,还不忘叮嘱一句,“老二,老三,看住姓吕的。”
田永义也想跟去看,那些东西,有大半是他弄回来的,可又担心眼皮下的两条黄鱼,心被拉扯成两半,恨不得两边都能看看。
后院,一看到那坑洞,田老头的心就凉了,田老太心疼地拍着胸脯张嘴想哭喊,又生生地压了回去,压成了非常难听的低吼声,“老头子。”
田老大看到坑洞,紧张的问道:“爹,怎么了?”
田老头回过神来,“老大,快拿把铁锹来。”
等到田老大拿来铁锹,在田老头的命令下,把坑洞挖成了小池塘,也没看到罐子的影子,连块碎片都没看到。
“这可要了我老命了哟。”
田老太压制不住哭声,低低地对田老头喊道,粗嘎的嗓音令田老头回了神,“回屋去问吕建军。”
三人回转堂屋,吕建军反而是屋里唯二坐着的人,其余人都围着方桌双眼放光地盯着两条黄鱼。
瞧着轻松架着二郎腿的吕建军,田老头轻哼一声,“吕知青,交出来吧。”
吕建军像看傻子一样看田老头,指着方桌,“你们不是已经搜出来了吗?”
这一家人莫不是有病吧?估计田苹那脑回路,就是遗传下来的。
“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两条黄鱼哪来的?”田老头同样指着方桌。
“你家后院挖的。”吕建军有恃无恐,反正田家不敢把事情闹大,八辈子贫农的田家打哪来的黄鱼?
吕建军的态度,叫田老头咬牙,“罐子呢?”
“罐子?”吕建军惊讶的坐直了,还有罐子?不管罐子大还是小,都说明田家的好东西有不少,“我没看到什么罐子,挖的时候,只有一些石块围堆成个小坑,里面就这两条黄鱼。”
“不可能!”田老头一听吕建军不承认,声音高了起来,“我们已经把那块地挖出一个大坑了,别说石块,连碎沙石都没看到,说!你把罐子藏到哪里去了?”
“不可能!”吕建军站起了身,“我就是在石块堆成的小坑找到这两条黄鱼的,我还给按照原样给复原了。”
“胡说!我们到后院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坑洞了。”
“不可能!定是你们故意栽赃陷害,我可没有看到什么罐子,就是在石块堆里找到的。”
“胡说!……”
“不可能!……”
田老头和吕建军把车轱辘话来回说了几遍,仍然找不到对方的证据。
差点把看戏的田静哄睡了,能不能说些有营养的,带刺激的话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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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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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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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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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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