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寺庙钟声敲响,惊醒了世人的几场美梦,路过灵云寺,顾青辞很开心,“早就听说,天下武功出少林,我今天要去见识一下!”
商队里有人笑道:“顾兄弟,这是灵云寺,不是少林寺,也不是大光明寺,你想去见识武功,怕是怕是不可能了!”
“不都是和尚吗?”
……
西城夕阳向西下,经郁山,赏一轮洪阳晚照,望一片松柏苍苍郁郁。斜阳偏照,天如云锦般绚烂,顾青辞颇具诗情画意的唱了一句“春水秋天白,郁山晚照红。”
有人大赞叹一声:“好诗!”
顾青辞微微一笑,这郁山风貌,楼阁亭榭,缭墙环绕,垂柳扶岸,九曲回廊,倒是可以加上一个“顾青辞到此一游!”
然后,被人骂死!
一路上,顾青辞带着商队的人,教会了请一个曲子,一路大喝,“与君歌一曲,不见故人归,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一群大老爷们儿,确实没啥唱歌的天赋。
……
自郁山出,观穆公灞桥,登灞桥,不得只将军般饮马,却可以在销魂桥上走一走。路过灞桥,顾青辞犹豫着要不要赋诗一首,几百年前有一学子曾写“初程莫早发,且宿灞桥头,”东流的灞水送着游子离别,迎着故人缓缓归,“筑堤五里,植柳万株”,早春的清风袭来,柳絮纷飞,是为人间三月天。
在这满天柳絮中,折下一枝杨柳,别在船头,孤舟泛泛而过,西行至阳关,便是黄沙散漫。乘舟折柳,仿着古人,自行送别,恍惚间可以看得见身着戎装披战甲的乱时将士,下马小憩,喝上几杯淡酒。
顾青辞端着酒,敬出去,“各位兄弟,有缘再见!”
“告辞!”
萍水相逢,偌大江湖!
顾青辞满满饮下一口酒,将杯子放回桌子,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他要去泌阳府,去这个马世联的故乡,摸了摸黑木匣子,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会近乡情怯。
风吹来,那个酒杯蓦然化成了一堆灰屑。
那一堆灰屑飘落在桌子上,粘在了酒水印上,露出了几个字:
大夏江湖,中原汉地,青辞仰慕已久!
…………
传说很高的地方都很寒冷,位于塞外的天山便是如此,有诗云:
“天山雪云千峰,万岭雪崔北风,夜卷啸啸踏花开,一夜天山白,能吐秋时月,又看照银山,一剑过铁关。千鸟飞绝,维剩路上马蹄。
晻霭寒氛几万里,功成难上千丈冰。狐裘暖,不暖天山客,宝刀冻断不出鞘,只因天山雪下时,送君离时望断崖。雪中何以赠君别,惟有青青松树枝。”
天山上有道阁,远远望去,便是万柄冰霜剑,普通暴雨般从天而降,只是定格于此,遮蔽了上方苍穹的天光,微微荡漾的湖水,寒冷异常,却不结冰,名为天池!
在这天池旁,有一白色道袍的女子执剑而立,女子无垢,剑也无垢,人称剑谜,她叫秦可卿,淡然如冰雪无双。
天池另一边是一个青衫男子,手里同样提着一柄剑,沾满了泥土,包括那个人也是浑身泥土,头发乱糟糟的,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很大,说酒桶更合适,他叫刘亦青,也叫酒痴!
刘亦青看着秦可卿,说道:“秦可卿,你凭什么说我打不过你,我都已经入先天了好不好,”说着,刘亦青一拍酒葫芦,拿起来喝了一口,把剑往地上一扔,笑呵呵道:“哦,你是不是怕输给我,嘿嘿,你直说嘛,我肯定给你留面子,只要你以后见我就叫哥,我就不打你……”
刘亦青得意的笑容渐渐凝固了,换成了一副不可置信,慢慢地就是惊恐!
秦可卿没有说话,无垢剑出鞘,在天池旁舞动起来,一株桃树,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开来,一瓣,两瓣……在风中微微颤抖,生命的气息,一双清澈的眼。
身在雪山,面对花开!
若有樊笼,便如繁星!
刘亦青吞了吞口水,站了起来,也不敢嬉皮笑脸了,诺诺的,哭丧着脸,道:“你……你……不会要杀了我吧……大姐,我错了!”
秦可卿平静得犹如天池冰水,淡淡道:“我不杀你,我要你去给我带一个人来找我,他可能忘了答应我的事情!”
刘亦青松了一口气,嬉皮笑脸道:“谁呀?”
“一个在剑道上打败我,并且让我由死亡剑演化出生命剑的人!”秦可卿望着惨淡的天空,轻声说道。
刘亦青一口酒认喷出来,震惊道:“我靠,高人啊!”
…………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小路上,在黄昏的衬托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越拉越长,一个是马,一个是人。
夕陽已经在慢慢的落下去了,顾青辞被马驮进小村子里。他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波动,各家各户炊烟袅袅升起,整个乡村便笼罩于轻柔的烟雾之中,朦朦胧胧。那层层叠叠的山,将一缕缕袅袅的炊烟,将牛背上牧童悠悠的柳哨声,扯得好远,好远。
有一条小溪,横冲直撞的贯穿在小山村中间,缓缓地流着,要是站在高山顶上望去,就像系在村腰上的一条绿色的绸带,有着不一样的韵味。
小小的村落枕着溪流,村后面是一望无际的桑园和一片片的竹林,在前几天雨露的滋润下,桑树一抽一出了新芽,整个桑园就是一片绿色的海洋。本身就是绿油油的竹林这会儿更是鲜艳翠绿。村庄周围是层层梯田,东面的山沟是经济林区,西面的山沟是牧坡。那白的是羊,黄的是牛,红的是马,黑的是驴,走进了连绵不断的画卷,无欲无求。
“当真是人间仙境,好地方!”顾青辞暗赞了一句,跳下马背,落脚处是一个小茶馆。这小茶馆热闹啊,方圆两丈不到,七八张桌子,全都坐满了人,还有十来个蹲在地上,都叫了几碟花生米,或是喝着两杯淡酒,品着两口苦茶。
顾青辞将马放在茶馆外,进去花了几个小钱,端了一杯杏花酒,小酌一口,“不错!”这酒,风味十足,唇齿有花香。
这时,茶馆传来一阵哄闹,几个汉子打趣,“老头子,我们等你可是等得心痒痒!”
一根小凳上,身边摆放一张小桌,桌上一块惊堂木,搁两三壶酒,一只大白碗,一碟花生米,仅此而已。一个穿着皱巴巴灰色长衫的老头儿端着紧握的双拳向着四周致意,引来一阵一阵的喝彩,此起彼伏,好一个热闹喧嚣!
“啪”惊堂木一拍,众人都聚齐了神,老头儿开口道:“若说江湖,不说江湖,好一个恩怨情仇,又哪是三言两语能道尽,各位且当打发时间,莫要深究,思量思量!”xǐυmь.℃òm
顾青辞小酌一口,抬起头望了过去,“噗”的一口酒水喷了出来,惊讶道:“颜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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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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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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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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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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