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求你们了,我不能回去,不能被发现!”
他说话的时候脸色惨白,几乎是魂不守舍的样子。
刘宝惊讶地看了卫天则一眼,后者也是一副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而后他转头队新郎官道:“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成吗?非得这个样子……”
他其实也只是想恐吓一下这新郎官,想让他老老实实把那边发生了什么说清楚,不然也不会再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真要是想赶走他,直接上手不是更快吗?
刘宝走到了新郎官面前,伸手去扶他起来。
“行了,先起来说话。”
那新郎官咬了咬牙,拒绝了他:“你要是不答应帮我,我就不起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天然带着几分柔弱的意味,刘宝莫名一阵恶寒,而后看着他的目光冷了下去,本来已经伸出去了的手也收了回来。
“爱起不起,一个大男人,遇到事情不想着自己解决,就拉着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求救,你也是真有本事。”
新郎官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嘲讽,却是咬着牙没说话。
刘宝见了他这个窝囊的样子,更是心中不舒服,声音更冷了些,嘲讽的意味也更重了些。
“就你这个样子,我就是帮了你,估计你也活不了几天。想当菟丝花去泰国做手术去啊,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撒娇卖惨很恶心吗?”
说完这话,他还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眼睛里的鄙夷十分明显。
卫天则在一旁看得心一颤一颤的,看着新郎官的眼神里几乎已经明明确确地写着“你完了,你居然让我老大这么恶心”。
那新郎官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却也没有任何动作,只喃喃了一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太可怕了”。
刘宝眼看着这人翻来覆去只会这么几句话,心中有些烦躁。
估计着从这人口中也套不出什么话来,索性转身对卫天则说道:“我们走吧?去看看那位大姐家里有没有出什么事,我记得她说了今天嫁女儿来着,这人身上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说不准就是什么逃婚的小白脸呢。”
卫天则啊了一声,而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刘宝,似乎不明白刘宝这操作是什么意思。
这这这……就这么说出来了真的好吗?
就不怕这新郎官狗急跳墙吗?
刘宝给了他一个蔑视的表情,表示这人如此窝囊根本不可能闹出什么事情来,而后也不等卫天则的反应,自己迈开腿便要往外走。
新郎官撕心裂肺地阻止了他。
“不要!”
似乎是害怕刘宝真的说到做到,他半点时间也不敢拖延,急急忙忙地开始惨叫着阻止刘宝的脚步。m.χIùmЬ.CǒM
“你们这是在杀人!你们会遭报应的!”
刘宝似笑非笑地转过身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我是在杀人?我怎么就没觉得,你有那么脆弱呢。你既然如此反抗,这身上的衣服难不成还能是别人给你穿上的?”
新郎官脸色白了白。
“那是因为……我一开始不知道那女人那么可怕啊!我……我要是早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一定不会答应的!”
刘宝皱了皱眉,冷笑了一声:“你也说了你答应过了,如今临时反悔又是什么意思?”
新郎官脸色惨白,却也到底不敢再拖延,讷讷地道:“那女人疯了!又不是我非要娶她回家的,是她家里人逼着她嫁给我,自己反抗不了就想拖着我下地狱,穿好嫁衣出来的时候居然拿着刀乱砍人!”
刘宝愣了一下,而后眼中的神色变了。
“你说什么?”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新郎官的身上,是在观察他的神色,判断他是单纯被吓坏了,还是在胡说八道。
那位穿着大红色喜服的新郎官脸色苍白,满眼的脆弱不安,说话的时候下意识收紧了拳头,一旦没了声音就紧抿薄唇,看起来毫无威胁。
刘宝下意识就信了三分,却还是下意识继续确认。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既然你后悔了,不是应该想办法离开吗?”
那人低低地咒骂几句什么,而后十分气愤地道:“你以为我不想离开吗?!这周围的山路都长得一个样子,我根本没有办法!”
刘宝哦了一声,没有被他的情绪影响,只默默地用凉薄的目光看着他。
那人似乎是看出来刘宝的情绪,讪讪地闭了嘴,而后沉默了一会又重新起了话头。
“那个,我之前就是住在这里的,之前好几天都没有人住,我以为这房子空着才会跑进来。你们也是被抓来的吧?我跟你们说,还是趁着她们自顾不暇赶快跑吧,我觉得……”
刘宝烦躁地打断了他:“你刚刚不是说,这周围的路都分不清楚,不可能跑得出去吗?”
那人愣了一下,而后喃喃自语一般地道:“那也不能一直在这个地方啊……总要想办法逃出去的。”
刘宝哦了一声:“所以?”
那新郎官一听刘宝的话语之中有松动的意思,立马又激动了起来,急急忙忙地道:“我们可以组队啊!这村子里都是娘们,我们几个大男人还攻不出去吗?”
刘宝撇了撇嘴:“抱歉,我还真是不需要和你组队。”
说完这句话,他的耐心终于耗尽,拉着卫天则往外走了。
他得去看看那母夜叉的家里究竟闹成了什么样子,会不会耽误他的事情。
至于这两面三刀,见了他不过几分钟说辞就变了好几次的新郎官……他是实在没有耐心和他多纠结了。
卫天则心中也是火急火燎的,跟着刘宝跑到那母夜叉的院子里的时候,两人的动作缺又慢了下来。
院子里安静得惊人,根本不像是出过什么事情的样子。
可这个时候,越是安静,就越是显得反常而诡异。
卫天则下意识加快了脚步,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院子里。
他跑起来的时候手已经收紧成了拳头,心跳迅速加快,像是害怕自己看到什么可怕的情景。
刘宝见卫天则突然失态也是吓了一跳,而后又立即跟了上去。
“我说你这是在干什么?疯了吗?!你也不怕……”
他伸手去拉卫天则,试图让卫天则冷静下来,却已经没来得及。
卫天则脚下的动作飞快,像是浑然未觉刘宝在拉扯一般,连一个迟疑的动作都没有。
刘宝暗自骂了一声什么,而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病吧?!
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走进去,如果和那母夜叉撞上了,不是什么都说不清楚了吗?!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想不想救人了?!
心里带着十足的火气,刘宝看着卫天则的目光有些不耐烦了,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急切的意味,却依然不忘压低了声音不打扰周围的一切。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真要是把她惹火了耽误了正事,你又得……”
在两人一前一后踏进那本来用来“拜堂”的屋子里之后,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而后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惨无人色。
——那母夜叉跌坐在地上,目光木然,仿佛已没有了半点生机,浑身的狼狈已不消说,脖颈处甚至还有已经干涸的血液,看起来十分可怖。
屋子里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刘宝没听到任何的声响。
卫天则急忙到了母夜叉面前,伸手在她的鼻尖探了一下,而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什么话也没来得及说,便已经让刘宝理解了母夜叉也没出什么大事。
“看我干什么?救人啊!”
刘宝看着卫天则有些懵逼地看向自己的样子,有点无语。
而后说话的时候有了点恶声恶气的感觉。
卫天则有些讷讷:“不是,老大,我们难道要把她移动出去吗?我记得之前看过的急救措施里说,受了伤的人不能随便移动,万一……”
刘宝皱眉:“哪有那么麻烦!再说了现在我们不把她带出去,难道在这里打120吗?你也不看看消防车能不能开进来!”
卫天则哦了一声,顿时有些无措。
刘宝说得当然不错,如今即便是他们不想担风险,也是不可能的。母夜叉这个样子,若是再不接受救治,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一命呜呼了,到时候……不说找卫萧的事情再次被耽误,就是这么一个大活人在他们面前没获得救治而死亡的心理压力,就能让他的良心受到许久的谴责。
——事实上,那谴责从现在就开始了。
卫天则只是这么一想,便觉得自己如今这个时候满心满脑还是想的如何找到卫萧有些无耻,隐秘的尴尬在一瞬间被点燃,让他几乎有一种脸上迅速灼烧起来的错觉。
刘宝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对,一时之间有一种无语问苍天的冲动。
——他是真不知道卫天则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担惊受怕像个小媳妇一般,满脸纠结的模样,简直槽多无口!
“我说,你能不能把你那多愁善感的脸色收拾一下?这个样子,我都觉得我冷血无情得有些过分了。”
卫天则一脸懵逼地看向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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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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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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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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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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