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过去,走进二十七书山的学子越来越多,而破境的学子同样越来越多。
不到半年时间,大宋王朝便多了数位大儒。
原先的那四位大儒,此时终于忍不住,都来到了檀香书院。在他们看到二十七书山时,心神不由大为震动,后悔自己为何现在才来……
若是早来半年,或许现在他们已经为大贤了。
而现在的书院,除了安先生境界未知外,有半圣一人,大贤三人,大儒九人。
若是加上他们,则是大儒十三人。
不过,本土的大儒却较少,只有三人,其余皆为陈涯的弟子。
而现在,封青岩只有每月初一,才会晨读与讲学,但每次讲学时,檀香书院内外都挤满了学子。
即使是半圣陈涯,都从书山里出来,不愿错过老师的讲学。
一日,封青岩突然仰望着天宇,眉头微微蹙起来,片刻后便道:“陈涯,笔墨侍候。”
“诺。”
陈涯闻言,立即去准备笔墨。
而在此时,封青岩走出大殿,来到书院上游的渭水边,陈涯则恭敬跟在后面。
“今日,为师教你写一字。”
封青岩伫立在水边,眺望了一下天宇道。
在他的身后,除了陈涯外,还有陈涯的弟子,以及书院的学子。毕竟安先生当众显现书法,凡是听到人都不会错过。
陈涯是如何成圣的?
莫说在檀香书院,就连在大宋天下,都不知道传出了多少个版本。但是,不管版本怎么变,都没有离开过君行碑……
陈涯因君行碑而成圣。
这天下皆知。
此刻,越来越多学子听到消息,往书院的上流涌来,使得封青岩的身后挤满了人。
“老师,墨磨好了。”
陈涯道。
封青岩点点头,便接过准备好的笔,点上墨就往渭水中挥写,却让四周围观的学子愣住了。
“安先生是在干什么?不是说安先生显现书法吗?”
“准备了笔墨砚,为何没有纸?没有纸,如何书写?而且,为何要来到河边?”
“咦,这是要干什么?”
“安先生不会是要往河里写字吧?这怎么可能?”
此刻,四周的学子纷纷议论着,都有些诧异的样子,但见封青岩真的往河里写字时,都愣住了。
只见封青岩一挥,笔中的墨犹如瀑布般落下,化为凌厉的一撇,落在河面上。而且,落在河面上不散,随着河水而缓缓流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封青岩写得不快,一笔笔地写着。
于是河面上,便出现一个个笔画,却是不成字,一时之间让人无法看出是什么字。
但是。
此刻四周的学子,皆犹如傻了般。
字落水而不散,一笔笔地往下游缓缓飘去。
不过片刻间,渭水河面上便铺满了笔画,每一笔都很大,越流越大。当他们顺着下游看去时,似乎看到一个个笔画飘出水面,飘出了天际,渐渐消失于天地间。
当写了七十笔,封青岩便停了下来。
“为师所写,何字?”
他问陈涯。
“杀——”
陈涯沉默一下道,眼睛里渐渐浮现出浓烈的杀气,“老师写了七个杀字。此刻,七个杀字,怕是杀出了这方天地……”
封青岩点点头,便眺望一下天宇。
此刻。
他的目光,穿出了檀香世界,穿出了九州大千世界,朝洪荒天界而去。
……
……
在洪荒天界的某处。
天地一片昏暗,处处弥漫着浓烈的腐败气味。
在这里,天地间飘着如丝如缕的腐蚀黑雾,使得天地寸草不生。
不见飞鸟走兽,不闻虫鸣花开。
这是一处无比恐怖的世界,凡是进入此地者,就没有再出来过。而且,也没有人敢来此地……
因为在大地深处,立着一块巨大无比的石碑。
石碑高达百丈,散发着威严而凌厉的恐怖气息,只见上面大书一字:
囚!
传说,凡是来到此地,见到“囚”字的人,皆会被诡异而恐怖的力量囚禁。
从此被囚禁于此地,而不得出。
传言在“囚”字石碑之后,囚禁着无数恐怖的存在。
因而,此此便被称为囚地,或是囚界、囚狱等,而凡是听到“囚地”、“囚界”之人,无一不变色。
因为这里是诸天最恐怖的地方之一。
不知何时。
有两道强大无匹的身影,出现在囚地的域外虚空中。
他们皆散发着睥睨天下、气吞八荒六合的强横气息,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便使天地震动。
域外虚空都如大海般汹涌起来。
“苦陀便是被囚在这里?”
一个浑身上下皆为黑色铠甲遮挡的男子沉声道,身上散发着霸道而凌厉的气息,给人一种威严而霸气的气息。
另一人则魁梧无比,浑身古铜色的皮肤,可见肌肉一块块鼓起,散发着恐怖的力量气息。
他身后背着一柄巨斧。
此刻,背着巨斧的魁梧男子,盯着囚地道:“不错,应该是这里。若是能救出苦陀,我九州必定会多一位绝世强者,很有可能触及天尊之道。而且,苦陀的身份不简单,必定能够重铸佛州……”
“所以,即使要付出一些代价,亦在所不惜。”
“若真如此,的确值得。”
铠甲男子点点头。
不管是在九州,还是在诸天万界,甚至是洪荒天界,天尊都是恐怖而无比罕见的存在。
代表着天地间至强力量。
在诸天,只要一族有大帝诞生,就可以立足诸天。而一族有天尊诞生,几乎可以雄霸诸天……
而苦陀天赋异禀,早已经证得菩萨果位,只差一线便可问鼎造化,成为最年轻的造化圣皇。乃是九州无数修士中,最有可能成为圣皇的人,甚至触及天尊亦不是不可能。
只是可惜。
苦陀遭遇暗算,被天人族囚于天狱。
片刻后,巨斧大汉猛然举起巨斧,浑身迸发出无比恐怖的力量,朝前方囚地的界壁凶猛劈去。
轰隆隆!
恐怖而强横的力量,令虚空剧烈震动。
此刻,巨斧劈落在囚地的界壁上,更是破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
“进去。”
巨斧大汉道,便提着巨斧猛掠进囚地。
而他进入囚地,身上迸发出来的气息,就将囚地弥漫着的腐蚀黑雾化震散。
方圆数万里的黑雾,被气息震碎。
铠甲男子看了一眼身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跟着掠了进去。
他们的身影很快,快如闪电般,进入囚地就化为一道黑光,朝囚地的深处掠去。
不过眨眼间。
他们就出现在“囚”字石碑前。
而在此刻,“囚”字石碑立即迸发出一股黑色的光芒,将他们死死笼罩住。
一个威严的声音,蓦然落下:“凡见‘囚’字者,皆为囚徒!”
落下的声音无比威严,伴随着神秘的法则波动,似乎代表着天地律令在生成。
声音则就是审判,听者必须要听令。
谷</span>无比霸道。
“哼!”
此刻,黑色铠甲男子却冷哼一声,身上就猛然迸发出一股更加霸道的律令气息,使得黑色光芒随之就破碎,冷喝道:“朕身在何处,何处就有朕之律令!”
“朕,即律令!”
声音滚滚,犹如九天神雷般炸开。
轰隆隆——
此刻便见有天地间,有霸气无匹的律令之法在生成,散发着恐怖的律法气息。
天地万灵的灵魂,皆为之颤抖。
凡律令之内,无论妇幼老少,猪犬牛羊等,凡是不听律令者,皆杀而焚之。
化作焦土。
万年不得生寸草!
不过瞬间,恐怖而残酷的律令法则在生成,渐渐压下了囚字石碑的律令气息。似乎因为囚字石碑的年代太过久远了,蕴藏的律令之威已经不再……
轰!
而在此刻。
一柄巨斧突然轰在囚字石碑上,劈出一条深深的痕迹。
“咦?”
巨斧壮汉有些诧异起来。
似乎没有想到自己一斧,竟然没有劈断石碑。
他一斧,可以开山、断河、裂地、破天、碎界,却无法劈断一块石碑,使他大为意外。
囚地果然不简单!
要不然,也无法囚禁那些恐怖的存在。
“此囚字碑无须再理会。”巨斧壮汉沉吟一下道,“我们来囚地的目的,不是毁掉囚地,而是救出苦陀。”
铠甲男子点点头。
这时,他们不再理会“囚”字碑,就朝囚地深处迅速掠去。
在囚地深处,弥漫着浓烈的腐蚀黑雾,令人无法探知里面的情况,竟然阻隔了他们的视线。不过,随着不断深入,便可隐隐感受到一道道强大无比的气息。
而这些强大的气息,都是囚地的囚徒气息。
这些囚徒,不知其名,不知其他族,不知其年龄,亦不知道被囚此地多少万年了。
“嗷——”
“啊啊啊——”
“杀杀杀杀!”
“天人族不得好死!天人族不得好死!”
“我错了,我臣服,我臣服,我从此就是天人的狗,我是狗,放我出去,我真的错了。”
“杀尽天人!”
“吾与天人不共戴天!此血海深仇不报,不为人!杀杀杀!杀尽天人……”
在深入囚地时,不时有怒吼或惨叫,从囚地深处传出。
“嘿嘿,果然钓来了两条大鱼。”
在囚地深处,传来一个沙哑、充满金属感的声音,随之就见一只布满黑色古怪鳞甲的怪手,从层层腐蚀黑雾中探出来。凡是怪手所过之处,所有东西都破碎,就如同豆腐一样。
这只鳞甲怪手,不知长多少丈,似乎看不到尽头。
只知道,它是从囚地深处伸出来,朝巨斧大汉和铠甲男子探去,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那古怪的鳞甲,黑沉沉一片,闪烁着凛冽的寒光。
“青鳞?这是青鳞巨鳄?”
巨斧大汉见到怪手上,看似是黑鳞,其实是青鳞,就眉头一皱,道:“青鳞巨鳄!”
“嘿嘿,原来是禹王,你的胆子够大的,竟敢来囚地?”
那个沙哑的声音微微有些意外,想不到钓鱼钓来了威震诸天的禹王大帝,“你这是……想劫狱?哈哈,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哼!”
巨斧大汉冷哼一声,随之一斧劈出。
四周的空气,被巨斧劈成两半,如同海水倒退般,朝两边迅速退去。
噗!
巨斧太快了,快到令怪手躲避不及,差点就被劈断了。
一股股碧绿色的液体,从那只怪手中流下,如同一条条水柱般垂下,落在囚地上发出了阵阵“嘶嘶”的声音。
不过瞬间,地面就被腐蚀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
巨斧大汉和铠甲男子见到,不禁心中一惊,想不到青鳞巨鳄的腐蚀如此恐怖。
不过此时。
铠甲男子随之攻击上去,身上散发着残酷的律令气息。
“律令之王,秦始?!”
那青鳞巨鳄惊叫一声,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道:“怪不得连‘囚’字碑都被压下,原来是名震诸天的律令之王,秦始大帝!”
“你知道朕?”
铠甲男子道。Χiυmъ.cοΜ
“嘿嘿,怎么会不认识?本座可是吞了不少九州生灵,和禹王早已经是老朋友了。”
青鳞巨鳄道。
但在说着时,却往囚地深处逃去。
“哼!逃?”
铠甲男子冷道,身影化为黑光没入黑雾深处。
“逃?谁说本座逃了?只不过是引你们进来而已。”黑雾深处,青鳞巨鳄冷笑道:“本座雄霸诸天万界,百万年来纵横驰骋天下,所到之处万物皆跪拜,何时逃过?”
“大言不惭!”
巨斧大汉道,即是禹王大帝,高大魁梧的身影,猛然没入黑雾深处。
“禹王,别人怕你,本座可不怕你,你以为,你来到了囚地,还能离开?别痴心妄想了!”青鳞巨鳄冷笑,“自囚地诞生到现在,从来就没有人能走出去,更不要说是劫狱。”
“禹王,秦始,既然来了,都留下吧。”
“果然是你们!”
“不枉本王守了如此久。”
而在此刻。
在囚地的深处,猛然出现三道强大无比的气息,令囚地的天空都有些震荡起来。
这让禹王和秦始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专门等着他们?看来这次,不仅是劫狱不易,想要全身而退,都十分困难了。
“杀!”
禹王大吼一声,就提出巨斧冲上去,身上的气息震碎天地。
而秦始一言不发,残酷的律令气息弥漫而起,似在绞杀一切不听令者。
轰隆隆——
囚地深处充斥滔天的威势,发出阵阵的轰鸣绝响。
层层空间在可怕的威势下纷纷破碎。
一片片地崩塌下去。
两名大帝与四名圣皇的战斗,无比恐怖!而且,如此多的大帝与圣皇战斗在一起,简直是见未所见。
不可想象。
当然,这只是指某一个时代……
此刻,禹王和秦始在青鳞巨鳄、三眼与天人等四名圣皇的围攻下,依然不见落败。
反而越战越勇。
他们登临绝巅,气吞六合八荒,睥睨万古而独尊!
不管是禹王,还是秦始,都是傲视古今,靠一己之力,便斩尽天下诸王,独立于九天之上,连神灵都不能挡其路的存在。
他们一生与天争高,有惊艳万古的才情,可以杀九天外的神灵,屹立九天之上,让众神战栗。
横扫六合八荒,天上地下无敌手。
即使只是大帝,但是可战圣皇,不败,不退,不惧。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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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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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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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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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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