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青岩自回到地府后,便一直站在还魂崖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看着什么,想着什么……
此刻他身上浮现,一层层的轮回之力。
神秘莫测。
“魂归来兮——”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便轻轻说了一声。
这一声看似平静,好像只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但是天下却在变……
此刻。
颜山、赫连山、东楼晦等人,正好在九幽之河前,看到了从阎罗殿走出来的教主望尘。
一个个震惊得目瞪口呆起来。
教主为何在这里?
而又正在此刻。
儒家圣地中,孔德、大义主等大贤、大儒,以及诸多文相、文师,从圣地中走出来。他们对着圣地一拜,对着儒家一拜,对着天下一拜,便往地府而来。
“魂归来兮!”
他们轻声说着。
在墨家、法家等诸子教派中,无数门徒走出来,义无反顾朝地府而去。
在琴城。
曾经的大宫主东宫华,从后花园而出。
子雅琴带着目光痴呆的柏幽,从面朝大海的院子里走出来。
曾经的商宫主。
从一座老院子里,背着琴走出……
琴王、琴君、琴相等等,一个个地走出,往地府而来,似乎踏着歌……
东山上。
刚刚回来的东君,对着含泪的妃白挥了挥手,便往地府而来。
书城中。
明攻与诸书王、书君持笔而来。
画城中有画王、画君踏着画卷而行,还是朝地府而来。
棋城中。
一道道棋子冲天而起,一黑一白,似乎破开了天地,依旧是朝地府而来。
山海界的道宫里。
走出一名名须眉发皆发的老者,还有无数年轻的道士……
昆墟界的五城十二楼中,走出一名名神王、神君……
苦陀天中的苦陀寺中,走出一名名慈悲佛陀……
巫山下。
走出一名名老态龙钟的巫王、巫公……
百万大山中走出一名名大妖……
剑国中。
大阁主柴聿率领着数位剑王、数十剑君,破空而去。
武界有武者撕碎虚空而来。
等等。
……
……
此时此刻。
他们皆踏着“魂归来兮”的古老歌谣,破开了层层的空间而来。
不久后便一一出现在九幽之河前。
人落下一地。
这让颜山、赫连山、东楼晦等葬山书院教谕、学子,皆是震惊不已。
这是怎么回来?
这时,他们还没有从看到教主望尘的震惊回神过来,便看到了孔教主、大义主等大贤、大儒。ωωω.χΙυΜЬ.Cǒm
还有诸教派的教主、大贤等。
除了他们外。
还有剑国的剑者,山海界的修仙者,昆墟界的神修者等等。
这是怎么回事?
不少学子瞪大眼睛,看着突兀落下的众人。
而在此时。
望尘却朝他们深深一礼,道:“望尘恭迎诸位。”
“望教主?”
此刻他们亦有些惊讶,想不到迎接他们的人,竟然是失踪百年的儒家教主望尘。
“正是在下。”
望尘点点头,便作一个请的姿势,道:“诸位,请!”
他们便没有再多言,一一踏上了百鬼桥,而牛头马面早便迎上来,喝道:“请——”
不少人只是笑了笑,便跨过了百鬼桥,往阎罗殿的方向而去。
而颜山、赫连山等人,还是没有回神过来,一个个失神,呆呆地看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东楼晦正欲过桥时,只见望尘朝他微摇了一下头。
“不过过桥。”
一个轻轻地声音,落在东楼晦、颜山、赫连山等教谕、学子的耳朵里。
为何?
东楼晦没有出声,但目光有询问。
望尘只是再次摇了摇头,便转身率领众人往阎罗殿尽头的还魂崖而去。
这时有葬山书院的学子欲要过桥,东楼晦看见,迟疑一下便阻止了。
“院主,教主为何不让吾等过桥?”
有学子忍不住低声询问。
东楼晦沉吟一下,便摇了摇头,蹙着眉头看着有序过桥的众人……
他们只是在默默过桥,并没有怎么说话。
相遇只是微笑点了一下头,权当是打了招呼,但是目光十分坚毅,一直看着阎罗殿的尽头。
“教主?”
东楼晦看到孔德,便忍不住上前几步,低声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来?”
“朔月,此不可言。”
孔德微摇了一下头,迟疑了一下便道:“不要过桥,回去吧。”
“这……”
东楼晦紧皱着眉头。
“不要过桥,回去吧。”
孔德再言,接着就往百鬼桥走去,默默地往阎罗殿而去。
儒家大贤走过百鬼桥,诸子教派走过百鬼桥,剑国走过百鬼桥,山海界走过百鬼桥……
虽然不少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但是却给东楼晦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悲哀感,却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颜山和赫连山忍不住相视一眼,都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沉重……
他们似乎背负着什么。
却无怨无悔。
不久后。
众人都走过了百鬼桥,皆往阎罗殿尽头而去。
此刻,百鬼桥前只剩下颜山、赫连山等葬山书院的教谕与学子。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怎么都出现在这里?除了诸子百家外,竟然还有剑国、山海界、昆墟界……”
“不久前,传言大师兄走遍了诸子百家,走遍了天下……”
“难道诸子百家之变,便与此有关?”
……
……
走过了百鬼桥。
走过了阎罗殿。
孔德、柴聿等人,便来到了还魂崖上。
而在还魂崖的尽头上,封青岩便静静伫立在那里,一身白衣无风而动。
身上浮现越来越浓烈的轮回之力。
似乎还笼罩着层层的朦胧灰雾,显得神秘莫测。
“拜见府主。”
当众人来到还魂崖上,便朝尽头的白衣人行礼。
此刻封青岩转身,目光一一落在众人身上,并认真回礼,道:“诸位,可是依旧要前往轮回之地?此去……便不可再回,或许永远不可轮回……”
“自然是前往,吾等岂会退缩半步?”
有人笑着道。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有老者微笑道,身上涌现无言的力量,此刻变得无比高大起来般。
“九州有诸位,我九州不灭!”封青岩沉默一阵,便道:“吾为诸位送行……”
“吾去也。”
一名中年人一笑,便往还魂崖尽头飞掠而去。
纵身一跳,便坠入轮回之力浮现的轮回潭中,此刻有层层神秘的灰雾在浮现……
随之第二个人跟上来。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大义主大喝道,纵身跳入轮回中,没有半点的犹豫。
此刻。
一个个飞掠而上,纵身跳入轮回潭……
“官无常贵,民无终贱!”
“不期修古,不法常可!”
“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震。”
“剑来!十步杀一人!”
“琴者,情也;琴者,禁也。”
“备天地万物古今之事。”
还魂崖的尽头上,封青岩一直伫立在尽头上,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纵身跳下去。
还魂崖的前头。
望尘亦静静伫立在看着……
儒家去了,墨家去了,法家去了,诸子百家皆去了。
剑国的剑者去了,山海界的修仙者去了,昆墟界的神修者去了,苦陀天的佛陀去了。
所有人都跳下去了。
此次的轮回,不是投胎转世,而是开辟轮回之地……
他们或许会生,或许会死。
但是。
最大的可能,是死在开辟轮回之地的路上。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去归来兮,哀我九州……”
封青岩在轻声唱着,为诸位送行。
当最后一个人,纵身跳入轮回潭后,还魂崖上涌现无比浑厚的轮回之力。
神秘灰雾一层层降临而下。
轰隆隆——
轮回磨盘在转动,越转越快。
此刻犹如发出一个个轮回虚影中,穿透了阴间的天地,往阳间而去。
这些轮回虚影,必须要避开大衍天……
此刻往时间和空间的尽头而去。
每一个轮回虚影中,便有着无数的生命,开辟一个轮回之路。
在开辟过程中,不断有轮回虚影破碎,或是消散,代表着有人彻底灰飞烟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不知道消散了多少轮回虚影,终于有轮回虚影,来到时间与空间尽头处……
而在此时。
轮回磨盘终于与那颗荒芜的星球联系上了。
在这颗荒芜的星球上,曾经坠落过一艘石船,一艘载着人皇棺的石船……
此刻。
封青岩将八滴人皇血弹出,落入轮回中……
……
……
无尽岁月过去。
那艘石船被泥土覆盖,化成了一座巍峨大山。
而荒芜的星球上,渐渐出现了智慧生命,更是出现了人类。
伴随着人类诞生的。
还有文明制度和那神秘的神话。
如开天辟地的盘古,炼石补天的女娲,发现药草的神农,教民稼穑的后稷,治理洪水的鲧禹,钻木取火的燧人氏,发明弓箭的后羿……
更有三皇五帝,七十二王名震天下。
封禅于泰山。
……
……
沧海桑田。
一个五千年过去。
一名青年登上了泰山,放目远眺。
青年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形挺拔,面容俊朗,身上有着一股沉静的气息。
此时。
他深深吸了口气,内心有些波动,眼前的壮阔景色让他有一种奇异的错觉。
在五岳之首的泰山面前,自己微渺如蝼蚁,甚至天上的日月星辰亦显得微不足道。
这是一种震撼性的感觉。
让他心灵甚为震颤。
青年孤身一人立身于玉皇顶,口中轻轻吐言:“山莫大于之,史莫古于之!”
泰山雄伟壮阔。
有厚重的历史沉淀,可追溯到上古三皇五帝时期,是冀近神灵之地。
“天高不可及,于泰山上立封禅而祭之,冀近神灵也。”
历史上。
曾有众多圣皇大帝,在泰山举行过旷世封禅大典。
甚至在上古时期,亦有七十二位帝王在泰山封禅,这令泰山笼罩着重重的迷雾。
透出无尽神秘气息。
青年沉浸在泰山的雄伟景色中。
此刻夕阳已西垂。
他眼前所见,是云峰之上均镶嵌着一层金灿灿的亮边,闪烁着奇珍异宝般的光辉。
如此胜景,不禁让人沉醉。
“长长岁月,悠悠的歌。”
天空上。
突兀地传来了一个古老而沧桑的声音。
似乎是从天上飘来,又像是从远古时空穿越而来,带着一股太古神话的韵味。
在泰山玉皇顶上回荡。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泰山上的游客皆是愣了一下,然后疑惑抬头看天空。
但是。
天空上什么都没有。
这个充满神话韵味的声音,是从哪里来?
正在众人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听错时,那一个声音似又从九天之上传了下来。
“一滴苦酒就是史书一册,一滴热血就是丰碑一座!”
声音无比的沧桑。
还带着几缕的悲哀,听到令人灵魂震颤,心中莫名哀伤。
燕青一怔。
不由疑惑抬头,好奇声音的来源。
“看千古烟波浩荡,听万民百世轻唱……”
那一个声音在轻轻地唱着,散发着一股无尽的苍凉,以及几丝的迷茫!
泰山上。
所有游客都仰天看着,一幅惊讶的样子。
这个声音,似乎不仅是来自天空,更是来自宇宙的深处,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听到。
内心有着一股莫名的悲哀。
正在众人愕然之际,大地猛然颤动起来。
地震!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地动山摇。
巍峨的泰山,随后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缝。
裂缝不断变大,伴随着滚滚山石。
在那裂缝中竟传来阵阵风雷之响,似乎有什么神秘的东西藏于脚下。
燕青不禁脸色大变,惊骇地看着这一幕!
放眼望去。
到处都是山崩地裂。
一条条巨大裂缝,出现在巍峨山峰上。
一块块巨大山体,从山顶上裂下去。
化为滚滚泥石流。
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
看到这一幕。
所有的游客都被吓傻了,脸色惨白,在疯狂地躲避着,尖叫声不断。
轰隆隆——
一声惊天巨响,泥石飞扬。
燕青便看到东南方向的观日峰,“轰”一声就完全崩塌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
他瞳孔不由猛然收缩起来。
张着嘴无法说话,内心受到剧烈震动。
那些游客看到,也被吓傻了,仿佛被定身了般,呆滞地看着。
而自己脚下的裂缝也越来越大,如同蜘蛛网般布满了整个玉皇顶,内心越来越惊骇。
泰山,要崩了!
这是燕青的反应,也是所有游客的反应,脸色不由惨变起来。
泰山崩了。
所有人都会被埋,被砸得粉身碎骨。
无一生还。
“救命啊——”
有人恐惧地尖叫起来,疯狂地退着。
燕青不由自主地飞速向后退着,而前方的山体,也紧跟着一块块裂下去。
只是几个呼吸间,整个玉皇顶就几乎崩塌了一大半。
看到在巨大的裂缝中,不仅有阵阵的风雷之响,还迸发着无数洁白的光芒。
这些光芒圣洁无瑕,十分柔和。
似乎还蕴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里面。
此时,整座泰山亦是如此,散发着阵阵白色光芒,如光芒万丈的神山一样。
十分惊人。
……
……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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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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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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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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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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