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
书院里依旧是热闹非凡,给人乱哄哄的感觉。
“吾名,范无咎,奉院主之命,为书院学正,从今日起,掌执学规,考校训导。”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声音,蓦然在书院里响起,传遍每个角落,“望诸生勤勉向上,莫要触犯学规,否则戒尺必至。严重者,或是清除出书院,或是就地正法……”
“切记!”
众学子闻言都有些好奇起来。
“这学正是什么职位?”
“掌执学规,考核训导?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学正是干什么的?是不是和书院的教习、教谕一样,都是书院的先生?”
当众学子听到后半句时,顿时心里一惊,清除出书院,就地正法?
这是执掌书院刑罚吧?
“对了,你们可知道范无咎是何族何人?”
有学子好奇道,并没有听说过范无咎,都对这个“学正”有些好奇起来。而且,能够成为书院的“学正”,必定不会是普通人。
如何不好奇?
九州书院里,除了封青岩外,真正的教谕就只有谢必安一人。
至于老魔猿、陈重等教习,只不过是赶鸭子上架而已,至多就是助理教习。
或者只是凑数的。
没办法,封青岩抓不到人,就只能抓他们了。
“不知道。”
“没听说过,可能是九州人族吧。”
不少学子摇头,只是一时好奇而已,过后就没有太过探究。
范无咎现在只是冥王,他们自然没有听说过,而且范无咎一直十分低调。此刻,他一身大黑袍,手中持着长长的黑色戒尺,板着脸站在大殿前的台阶上。
目光冷然。
广场上学子来来往往,只是瞥了一眼,便没有过多理会。
毕竟,只是一个冥王而已,不值得他们关注,在他们看来,书院的学正,起码是圣境吧?
要不然如何执掌学规?
“肃静。”
片刻后,范无咎冷喝一声,对着广场上的诸学子道:“书院乃是学术之地,不可喧哗。”
广场上不少正在嬉闹的学子,转头看向范无咎,道:“你,谁啊?”
“一个小小冥王而已,多管闲事!”
“滚一边去。”
不少学子呵斥道。
毕竟,他们都是冥王境,自然不会把范无咎放在眼里,而且学子里还有圣境呢。
“吾乃书院学正。”
范无咎依旧板着脸,或者说他的脸,本来就是如此。
此刻,他背负持着戒尺的双手,冷眼看着众学子走下台阶,冷声喝道:“凡是在殿前喧闹者,皆罚十戒尺。”
“啊?”
“他就是书院学正?”
“不是吧,他居然是书院学正,他不只是冥王吗?怎么有资格为书院的学正?”
不少学子惊讶起来,心里微微有些不满。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冥王而已,竟然有资格成为九州书院的学正?
这,太不公平了吧?
公理何在?!
“他好像是九州人族……”
有学子道。
“……”
不少学子顿时无语,但愣了数息,便道:“这样,也不太好吧?虽然是院主的族人,但只是冥王境,便可为书院的学正?”
“要不,你去与院主说说?”
“不去!”
而在此时,范无咎持着戒尺走上来,对着之前吵闹的学子,道:“将手掌伸出来。”
“干什么?”
有学子不解问,并不知道戒尺的作用。
“惩戒。”
范无咎冷冷道。
不过此时,不少学子都看明白。
不过是小小的戒尺而已,莫要说是打十下,就是打一百下都没事。而且,他们并没有觉得羞耻,就将手掌伸出来。
啪——
范无咎一尺打下。
原本坦然对待的学子,突然眼睛一瞪,痛苦喊了一下。
其他学子看到都愣了一下。m.χIùmЬ.CǒM
这很痛吗?
看起来,学正只是微微用力而已。
而且,并没有动用动力,这对于冥王境的生灵来说,连挠痒痒都算不上。
那为何会痛苦喊一声。
“把手伸出来,还有九尺。”
范无咎冷冷道。
“痛——”
那学子表情痛苦道,早已经把手缩回来。
“呃,不是吧,这都痛?”
“装的吧?”
“太假了。”
四周围观的学子摇摇头,但看起来又不像是装啊。
这让他们颇为疑惑。
“把手伸出来。”
范无咎再次道。
“不伸,痛。”那学子不惧道,颇有些不服的样子,“为何只打我一人?还有他们呢?”
“先惩戒你,再惩戒他们。”
范无咎道。
“那能不能先惩戒他们?”
那学子道,脸色依旧有些痛苦的样子。
“你是退出书院,还是接受惩戒?”
范无咎冷冷道。
“……”
那学子顿时无语,无奈地伸出手。
啪啪——
虽然打在戒尺打在手掌上,的确有一种锥心之痛,但不是无法承受。此刻,那学子只能强忍下来,但是表情却显得十分痛苦,让四周的学子愕然不已。
“真有这么痛吗?”
“小小的戒尺,打一下,怎么会痛?”
四周有学子道。
“你来试一下?这不是普通的戒尺,打在手掌上,有种锥心之痛,让人难以忍受。”
那被打的学子忍不住道。
“不是普通戒尺?”
“锥心之痛?”
此刻围观的学子都有些诧异起来。
“切记,下次不可在殿前喧哗。”范无咎打完便叮嘱道,接着对着旁边的几个学子,道:“都将手掌伸出来,皆是十尺。”
“我不信有那么痛。”
有学子伸出手掌,反而颇有些期待道。
“我也不信。”
“我不信。”
此时有数个学子伸出手掌,等待范无咎惩戒。
啪——
范无咎没有多言,立即惩戒起来。
“啊,痛——”
第一个被打的学子,立即脸色痛苦喊出来,手掌早已经猛然缩回去了。
不是吧?
此刻四周的学子都愕然起来。
“手掌。”
范无咎冷声道。
“学正,真的很痛,能不能轻一点。”
那学子脸色有些痛苦道,满脑子疑惑看着戒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何打得魂体如此痛?
似乎打在灵魂上一样。
“你是在与我讨价还价吗?”范无咎脸无表情道,“再加五戒尺,将手掌伸出来。”
学子有些心悸道:“不伸。”
“不接受惩戒,就只有退学。”
范无咎冷冷道。
“……”
学子顿时无语,十分无奈看着范无咎。
似乎在说,你能不能说点别的,别动不动就拿退学来威胁人?
范无咎则冷冷看着学子,学子只能无奈伸出来,强忍了十四尺……
此刻,原本不信的学子,不得不信了。
“将手伸出来。”
范无咎继续对着其他学子。
其他学子有些底气不足,畏畏缩缩地伸出的手掌。
“左手掌。”
范无咎道。
“为何右手不行?”
有学子诧异道,坚持伸出右手掌,“我就打右手。”
“右手要留来执笔。”
范无咎道。
“学正,什么意思?”那学子不明,道:“虽然有可能,的确会有痛,但吾等乃是堂堂的冥王,被打了一下,还执不了笔?”
“我说左手就左手,你要退学吗?”
范无咎冷声道。
“……”
坚持伸出右手的学子,只好无奈伸出左手。
而在此时,之前被惩戒的两名学子,顿时大惊起来,发现自己的左手,竟然渐渐肿胀起来了。
“啊,我的手,怎么肿胀起来了?”
第一个被打的学子,满脸震惊和愕然,虽然左手还是很痛,却在可忍受的范围。但是,谁都没有想到,这时竟然渐渐肿胀起来,还有些发麻……
“我、我的手也是。”
第二个被打的学子亦道,有些惊慌看着左手。
他们可是冥王啊,手掌只是打了几戒尺,便肿胀起来?
这开玩笑吧?
“这……”
其他学子闻言看去,两名学子的左手,果然渐渐肿胀起来。而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不少学子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不是吧?”那坚持伸右手的学子看到,满脸不可思议起来,道:“学正,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小小的戒尺,怎么会把手掌打肿?这不可能啊?我们可是冥王啊……”
啪——
回应的是,一戒尺打下来。
啊——
那学子顿时锥心之痛,忍不住喊出来了。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不仅锥心,似乎还打在灵魂上一样。若是正常的痛苦,他根本不会吭一声,但是这痛苦,不正常啊……
正是因为不正常。
凡是被打的学子,第一次都控制不住喊出来。
啪啪——
范无咎连打了十下,便对第四名学子道:“将左手伸出来。”
第四名学子顿时紧张伸出左手。
啪!
“啊——”
片刻后,范无咎便惩戒了数名学子,就背负持着戒尺的双手,冷眼扫视四周便朝左侧走去。
“这个兄台,真有如此痛吗?”
有学子忍不住道。
“你不信?你看,手都肿胀起来了,想消都消不了。”被打的学子举起左手道,“这到底是什么戒尺,为何会消不了肿胀?而且,还痛得要命,好像打在灵魂上一样,让人根本忍不了……”
“不错,这戒尺十分古怪。”
“这有可能是院主,专门为学正所造的戒尺。”
随着时间的过去。
数名学子的左手肿胀得更加厉害,犹如吹胀了的气球一样。
而且,不仅胀,还痛,还麻。
让他们十分不舒服。
他们还发现,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都消不了肿。
此刻就连圣境闻言,都好奇上前围观,还帮忙消肿,却发现,就连他们都无法消肿。
这让不少圣境学子大惊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有好奇的圣境学子连忙研究起来。若是能够研究出来,制造成武器,岂不是……
“啊,太难受了,好像要炸开一样。”
有学子无法忍受道,感觉自己的左手真的要炸开了般。此刻,他的左手早已经肿得不成样子,比他的大腿还要大了。
“啊,好麻,好痒!”
他忍不住去挠,但是毫无感觉。
即使他将左手挠破皮了,左手依旧没有丝毫被挠的感觉,无比的麻、无比的痒……
痛,反而是其次了。
此刻,学子无法忍受,竟然就地打滚起来,让四周的学子瞪大眼睛。
这、这……
太恐怖了吧?
“怎么会这样?只是手掌被轻轻打几下,堂堂的冥王就变成这样了?”
有冥王骇然道,觉得太过可怕了。
不过片刻后,五名被惩戒的学子,都在地上打滚起来,疯狂地挠着左手。
左手早已经挠破皮,血淋淋一片。
“啊啊啊——”
“快救我,我好难受,好痛苦。”
“快帮我砍掉左手,我忍受不了,太难受了,太痛苦了。”
几名学子大吼起来,眼里满上哀求之色,希望四周的学子能够帮助他们。
此刻四周的学子脸色连变,想不到会变成这样。
“快砍掉左手!”
“快帮我。”
“好难受!”
五名学子在吼着。
四周的学子愕然相视,不知道该不该帮他们。
而且,他们无法想明白,只是小小的戒尺而已,怎么会造成如此可怕的伤害?
“这怎么办?”
“去请学正?”
有学子道。
而在此时,脸无表情的范无咎出现,对着五名打滚的学子道:“唯有静心读书,方可减轻惩戒之苦,这是唯一的办法。”
“呃,不是吧?”
“都这样了,还怎么静心读书?”
“对啊,这不是为难人吗?谁能够做得到?”
四周的学子闻言都愕然起来。
“我、我无法静下心,我、我好难受,好痛苦,我想砍断我的左手……”
“呜呜,学正我错了。”
“学正救我。”
“好痛苦啊。”
五名学子痛苦道,努力挣扎起来。
“静心读书是唯一的办法。”
范无咎依旧脸无表情。
说完便离开了。
“啊啊,我还要痛多久啊?”
有学子大喊道。
“一戒尺一个时辰。”
范无咎道。
“啊?”
五名学子皆是大骇起来。
这不是说,他们起码还要承受十个小时?
这不过是半个时辰而已,就已经让他们无法承受,还要承受十个时辰?
这还不如让他们去死算了。
其中一名学子,还被打了十五戒尺,岂不是十五个时辰?
“啊,越来越难受了,好痒,好麻,我好想去抓,可是,抓了,没有半点感觉……”
有学子看着血淋淋的左手道,显得无比痛苦,感觉快要崩溃了。
眼睛显得有些疯狂起来。
此刻四周的学子,对范无咎手中的戒尺,皆是恐惧起来。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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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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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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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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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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