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天下皆知的君子榜上。
一个个或名传天下,或名满天下的名字,随着君子鼎的破碎,而碎落。
不是消失,是名字化为碎片般落下。
这时,太上兰台前的文人、仆人等,皆是被惊吓到,或震惊,或惶恐,或害怕看着君子榜。
一个个名字疯狂碎开,犹如碎片般落下。
“这、这是怎么回事?”
有文人被吓得连连倒退,满脸惊恐道:“为何名字会碎落?”
不过眨眼间。
一片名字便尽碎,皆落下。
“天下君子尽亡了?”
有儒家文人骇然道,脸色一片惨白。
他无法想象天下君子尽亡,是如何一幅惨象,更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虽然有不少圣道教派,十分讨厌儒家弟子长期霸榜的恶行,但不是让天下君子死尽啊。
这时他们亦被吓到了。
“这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君子榜上的名字,会一个个碎落?”
“这个天下到底怎么了?君子怎么都……”
“易老,到底发生何事了?’
在众人惊骇时,亦有不少人反应过来,焦急询问太上兰台的易老。
“天下君子鼎,尽碎矣——”
太上兰台内,传来一声深深的、无奈的叹息。
天下君子鼎尽碎,虽然有些出乎易老的意料,但亦在情理之中。圣天都崩塌了,君子鼎自然无法继续存在下去……
“天下君子鼎尽碎!”
“君子不复存在!”
这让无数文人接受不了,特别是儒家门徒,甚至还有悲哭起来。但在一个个名字碎落时,却有一个名字疯狂攀升,让不少人愕然起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
不是说天下君子鼎尽碎吗?
为何还有一个名字,不仅没有碎,反而在爬升呢?
当君子的名字尽碎时,那高达十余丈的君子榜上,便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名字。
赫连山!
这时赫连山的名字,已经爬到教主的位置了。
“既然天下君子鼎尽碎,为何赫连山的名字,却爬到榜首了?”有人愕然无比问,满脸的不解。
“对啊。”
“这是为何?”
“赫连山,赫连仰之,乃葬山三英之一,尚未及冠便为文师境,刚刚晋封为一鼎君子……”
有人惊叹道。
这的确是一个耀眼的名字。
太上兰台内。
诸位易老诧异一下,便推演起来。
其实,对于赫连山的名字,不仅没有碎开,还爬升在榜首,他们没有多大意外。
虽然君子鼎碎了。
但是,天下还有鼎,这是新鼎,新时代的鼎。
正因新鼎的出现,旧鼎才会破碎。
这是除旧更新。
万象更新。
“革,去故也;鼎,取新也。”
有易老轻叹一声。
这是革故鼎新!
随着圣天的崩塌,天地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圣道天下的痕迹,似乎正被慢慢抹去。
……
葬山书院。
众人看到赫连山身上浮现的青铜虚鼎上,果然没有“九德”之字。
“真没有九德之字,那是什么鼎?”
不少学子愕然问。
还有不少人面面相觑。
安修、东楼晦,以及刚刚出现的乌墨,亦在仔细审视青铜虚鼎。说它不是君子鼎吧,它的外形却一样,只是气息稍微有些不一样。
它给人一种崭新的感觉。
“革,去故也;鼎,取新也。”
这时东楼晦说了同一句话,道:“这是除旧更新,天地万象更新啊。”
这是好事,亦是坏事,就需要世人如何看了。
赫连山虽然闭着眼睛,却能够“看”到自已身上浮现的青铜虚鼎,彻底明白过来,再次低念:“《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吾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而在此时。
青铜虚鼎上,一面鼎身浮现“高山仰止”,一面鼎身浮现“景行行止”。
众人看到这八个字,似乎明白过来。
“这是诗之君子鼎?”
有教谕问。
“说为诗鼎,更为准确,贴切。”乌墨道,“这是天地间,新的君子……”
乌墨说出新的君子时,内心不免有些悲伤。
一旁。
颜山似乎呆住了。
“颜山。”
安修走上来,轻呼一声。
这时有不少安慰的目光,落在颜山身上。
“老师,弟子没事。”
颜山回神过来,想了想后,目光便变得坚定起来,道:“虽然君子鼎碎了,但君子不死。一日为君子,终生为君子。吾君子之心,君子之德,君子之行,君子之志,此生矢志不渝。君子,依然是吾之向往……”
“善,大善!”
安修大笑道。
不少人闻言,皆敬佩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君子鼎还在,它没有碎。”这时赫连山走来,微笑道:“君子岂会死?这个天下,这个人间,君子不死!”
“君子不死。”
颜山点点头,似乎相通了什么,便朝南方恭敬拜下,道:“君臣一心,上下和睦,丰衣足食,老少康健,四方咸服,天下安宁。”
“此乃山之愿,至死不渝!”
“贤哉,山也。”
安修高兴道。
而在此时。
天空有耀眼白光绽放。
众人猛然一怔,这一幕是何其的相似?
他们抬头看去时,看到天空中渐渐浮现,一尊淡淡的青铜虚鼎。
“君子鼎!”
有学子震惊喊道。
但喊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对,这似乎不再是君子鼎了。但是,这天下没有名字,比君子鼎更好了。
所以在他们心中,这依然是君子鼎。
青铜虚鼎越来越清晰。
这时不论是书院,还是亳城,都被震惊到了,瞪大眼睛看到新生的青铜鼎。
即使是安修、东楼晦和乌墨,都有些怔住了。
不过数息间,青铜虚鼎便没入颜山体内,“君子鼎”再次加身,再次成为“君子”。
随之第五道天运落下。
当青铜虚鼎再次浮现时,一面出现“上下和睦”,一面出现“丰衣足食”之字。
这是一尊民鼎。
而在此时。
在太上兰台前的君子榜上,亦出现颜山的名字。
那唱礼官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传唱,颜山原本便是一鼎君子啊。
书院中。
周昌震惊看着颜山。
似乎更加明白,如何借天运了。
但是此时,他却开不了口,他,不知道自已该说什么。
他见到赫连山和颜山皆成为新的君子,亦引落一道天运,成为天下之先。而他却没有,内心有强烈的失落……
空荡荡的。
有些失魂落魄。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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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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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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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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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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