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刑官王听了大仁主之言,差点被气得要吐血,勃然大怒指着大仁主怒喝:“老匹夫,你瞎了,我还没有瞎,这个天下之人,还没有瞎。其中的谁是谁非,谁对谁错,天下之人一目了然,岂是汝能够几言便能够污蔑?”
“汝门下弟子,引下圣道法则摧毁我幽都城,灭掉我数百万镇守恶鬼之雄兵,现在反而污蔑我幽都犯了天下大错!敢问大仁主,孔夫子,孔老先生,我幽都可是犯了何等天下大错?”
“倘若我幽都真犯了大错,便是为人间镇守了两千余年的恶鬼!”
幽都鬼王咆哮起来。
那滚滚的黑雾,如同惊天浪潮般。
“既然汝幽都没有犯下大错,为何圣道法则会无缘无故降临?”大仁主质问,接着对着法家大律和墨家大墨道:“圣道法则,可否代表天地之法?可否代表天地之义?汝等敢说不是?!”
韩律和干瘦老者只能无奈点头。
毕竟,圣道法则乃是由诸圣的化身,倘若否认了,就代表否认了自家圣人。
自家圣人岂会有错?
自家圣人岂能有错?
这时,即使其他殿士要插口,想趁机毁掉儒家的三斗圣才,却出不了口了。圣道法则乃是绝对正确的存在,绝对不允许有错,代表着周天下的天地之法,天地之义。
倘若圣道法降临,则代表有不公,不正,不义……
这天下乃是由诸圣构建的圣道天下。
“哈哈,看看我大仁主之言,真是令人发指呐。”
刑官王仰天怒笑,身上迸发出来的黑雾,如同沸腾般汹涌而起,撕裂四周的空间,指着大仁主怒道:“儒家大伪,天下可证,在儒家眼里,人皆小人,唯我君子;术皆卑贱,唯我独尊;学皆邪途,唯我正宗。”
“墨家兼爱,你儒家骂做无父绝后。法家强国富民,你儒家骂成虎狼苛政。道家超脱,你儒家骂成逃遁之说。兵农医工,你儒家骂为末技细学。纵横策士,你儒家骂做妾妇之道。你儒家张扬刻薄,出言不逊,损遍天下诸子百家,再损为我人间镇守恶鬼两千余年之幽都!”
早在一旁嗑瓜子的道教俊郎青年,咦了一声。
我只是看戏,说我道家干什么?
“却大言不惭,公然以王道正统自居。”
幽都鬼王如同辨圣附身般,顿时滔滔不绝狂喷起来,“问心而论,你儒家究有何物?你孔见仁究有何物?一言以蔽之!我幽都为人间镇守恶两千余年,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折损了多少雄兵?尔等不过一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整天淹没在那个消逝的大梦里,唯知大话空洞,欺世盗名而已!”
“国有急难,邦有乱局,儒家何曾拿出一个有用主意?”
“尔等终日高谈文武之道,解民倒悬,事实上却主张回复井田古制,使万千民众流离失所,无田可耕!”
“尔等信誓旦旦,称‘民为本,社稷次之,君为轻,事实上却维护周礼、贬斥法制,要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民;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使万千平民有冤无讼、状告无门,天下空流多少鲜血?如此言行两端,心口不应,不是大伪欺世,却是堂堂正正么?”
“刑官王,尔休得胡言乱语污蔑我儒家!”
大仁主怒喝,身上迸发出一道恐怖的气息,令四周的空间猛然震动起来。
“汝幽都为人间镇守的恶鬼,只不过是一小小恶鬼道而已。而我儒家,儒教,镇守乃是极北之地,有万千恶鬼的黄泉鬼地!这两千余年来,可是折损我多少儒家门徒?多少儒教弟子?又有多少年少书生死于黄泉鬼地之下,而连遗骸亦寻不回?!”
“只要天下有需,吾儒家便有十万书生北上,为天下百姓镇守黄泉鬼地,为天下太平可视死如归!”
“他们可杀身成仁,可舍生取义,乃铁骨铮铮之士!”
“汝幽都镇守恶鬼道两千余年,我儒教亦为天下人,镇守黄泉鬼地两千余年,不比汝幽都少一日!且,我儒家教化天下,平息天下大乱,维护天下太平,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又岂是汝幽都可比?又岂是汝一小小阴鬼可污蔑?”
在大仁主反驳时。
幽都鬼王并没有停下来,使天地剧烈震荡起来。
“儒家大伪,更有其甚,尔等深藏利害之心,却将自己说成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但观其行,却是孜孜不倦地谋官求爵,但有不得,则惶惶若丧家之犬!三日不见君王,其心惴惴;一月不入官府,不知所终。究其实,利害之心,天下莫过儒家!”
“阴有所求,却做文质彬彬的谦谦君子,求之不得,便骂尽天下。更有甚者,尔等儒家公然将虚伪看做美德,公然引诱人们说假话。为圣人隐,为大人隐,为贤者隐;教人自我虐待,教人恭顺服从,教人愚昧自私,教人守株待兔;终使民人不敢发掘丑恶,不敢面对法制,沦为无知茫然的下愚,使贵族永远欺之,使尔等上智永远愚弄之!”
“险恶如斯,虚伪如斯,竟大言不惭地奢谈解民倒悬?敢问诸位,灭商两千余年来,可有此等荒诞离奇厚颜无耻之学?”
幽都鬼王大声质问,声音滚滚如同雷霆般。
但是此时,云台上,圣殿前,皆无人敢答,以免惹火烧身。道教使节,那俊郎的青年早早便在一旁的台阶坐下,一边喝着酒,一边嗑着瓜子。
瓜子壳掉了一地。
待瓜子嗑完便吃瓜,做一个安静的吃瓜群众。
虽然这青年乃是圣殿的三大副殿主之一,但是圣殿中最不正经的存在,常常做出让人不可思议之事。
例如现在。
倘若其他人在吃瓜,怕是一巴掌就被拍飞了。
但是他不会,因为他同样是大儒级别的存在,乃是道教千年不见的绝世天才。ωωω.χΙυΜЬ.Cǒm
传言将来有可能成为道教教主,掌传说中的三大仙山……
“有!”
幽都鬼王见没有人回答,只好自已怒喝道,“那便是儒家!如那大仁主之徒,所谓大仁,不过是笑话尔,可有半点大仁?”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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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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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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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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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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