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面目狰狞的恶鬼一直在敲门。
窗后,车垓惊恐无比,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那“笃笃”的敲门声,如何催命符般击在心脏上,令他头皮发麻得如同炸开般。接着,看到恶鬼竟然慢慢扭头,朝他看来,那冷冽而邪恶的目光,让他如掉万年冰窖般,浑身冻住无法动弹。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车垓瞪着惊恐的眼睛,内心呐喊起来,但恶鬼却猛然朝他扑上来。
“救命啊——”
车垓挣扎大喊,声音划破夜空。
“八极!”
一个焦急喊声传来,正是住在同一间客栈里的傅林,听到车垓惊恐的救命声,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冲出去,就连房门都被他撞破了。
他冲到车垓的房前,焦急大喊:“八极,八极……”
但房内没有回应,他就一下子撞破房门冲进去,扫视四周就看到车垓倒在左侧的窗下,不知是死是活。
“八极?!”
傅林心中一颤,就冲上去抱起车垓,发现并不是死,整个人松了口气坐下。
这时,客栈里不少学子被惊醒过来,特别是和车垓一起求学的朋友,都已经跑到车垓房间来了。
“子直,这是怎么回事?”有少年疑惑问。
“八极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他喊救命……”
众人七嘴八舌问着。
傅林把晕厥的车垓抱到床上,对着众人摇摇头,说:“我撞门进来时,八极已经晕倒在地上了。”
一阵后,车垓悠悠醒转,见到床前转着熟悉的面孔,才知自己没有死。
“八极,刚才怎么了?”有少年问。
车垓缓了口气,带着些惊恐说:“刚刚有恶鬼敲门……”
“恶鬼敲门?”
“这不可能,城里怎么会有恶鬼?况且,城北可有安院主坐镇,哪个恶鬼不长眼睛,敢跑到城内害人?”有人立即反驳,根本就不相信,问:“你是不是看错了?”
“如果真有恶鬼跑到客栈来,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车兄,肯定是你看错了。”
不论车垓怎么解释,众人都不相信有恶鬼。
先不说,这是在城内,外加安院主坐镇等,就说车垓所言的“笃笃”敲门声,他们就没有听到。
按理来说,那“笃笃”的敲门声不小,两侧的房间肯定能够听到。
但是,住在车垓两侧的人,根本就没有听到。
众人见车垓无恙,安慰一声就纷纷离开,毕竟天还没有亮……
“子直,你不信我?”
傅林并没有离开,而是陪着车垓坐在小厅。
这时,傅林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脸色苍白的车垓,说:“八极,可能是你喝醉了。”
“喝醉?”
车垓怒而笑,接着却突然平静下来说:“现在想想,的确是我看错了。”
“这门……”
傅林有些不好意思看着被自己撞破的门,说:“待天明,再让店家来修理,今晚只能将就了。”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迟疑一下又言,“八极,早点休息吧。”
车垓点点头。
但他却坐着不动,眼睛一直盯着门口,内心隐隐害怕自己一闭上眼睛,那恶鬼就再次来敲门。
看错?
他起初以为,自己可能真的看错。
正如他们所说那样,城里怎么可能有恶鬼?况且,安院主还在城北不远坐镇,哪个恶鬼不长眼睛跑来城里?wWW.ΧìǔΜЬ.CǒΜ
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恶鬼真的在敲他的门……
至于他没有死,是恶鬼无法扑进墙内,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还有,他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只要他开门,那恶鬼就能够进来……
但是,为何其他人没有听到敲门声,也没有感受到恶鬼?
车垓心有余悸,一直坐到天亮才敢睡下。
……
清晨,山涧。
封青岩天亮即醒,洗漱一翻就到书房看书。
不久后,陈牛就赶着马车,带着陈娘子和食盒来到木屋。
“封郎君,早膳送来了。”
陈娘子提着食盒下车,站在门口说。
封青岩闻声从书房出来,对着两人微笑点一下头,就见陈娘子微微一礼走进客厅,把做好的早膳一一摆在桌子上。
“封郎君,早膳还热着。”陈娘子退到一旁说,“若有不合口味,又或想吃什么,可先与我说。”
封青岩点点头就坐下吃。
“很合我口味,如果再淡一些就更好。”
封青岩吃了一阵,感觉味道还不错,就对陈娘子说。
“婢子记下了。”这时,陈娘开始收拾打扫起来,片刻又问:“封郎君,可有衣物要换洗?”
“衣物我自己洗就行了。”封青岩吃完离桌。
“那怎么行?”
陈娘子正要收拾碗筷,闻言就连连摆手,说:“封郎君乃读书人,岂可如女人般去洗衣物,这会被人笑的。”
“也行。”
封青岩想了想说。
“封郎君,可是要去书院了?”
一直在屋前候着的陈牛,这时走上台阶询问。
封青岩看看天色,亦不早了,就点头,在陈牛的引领下走上马车。虽然马车朴实无华,却擦洗得十分干净,车内还铺上厚厚的垫子……
不久,马车就在草堂前停下,守门老人有些诧异看着封青岩。
“见过白侯先生。”
封青岩一礼后,就朝早堂走去。
白侯乃守门老人的姓,至于名什么,是否有表字,封青岩就不得而知。老人除了喂喂那头青牛,以及教教几个孩童打拳外,就一直坐在他的茅屋前磨破柴刀。
平时很少说话。
这时早堂还空无一人,封青岩就在沙盘前跪坐下来,一个个字默写起来,迅速快到有些让人看不清。
还是识字不多啊。
这是他不得不来早堂的原因。
不久,几个孩童就吵吵闹闹走进来……
眨眼间,一个上午过去。
草堂外,或者灵水河岸边,依然有不少学子在围观冬官匠人建书院。也有不少学子,注意到封青岩的存在,疑惑弱冠之年了还混在蒙童中……
“先生,请留步。”
在安院主正要走出早堂时,封青岩迟疑一下道。
安修停下转身,有些诧异看着一直安安静静的封青岩,好奇说:“青岩,何事?”
“可否请先生,将《雅经》用雅语都读释一遍?”
封青岩身子前倾拜下道,内心有些担心安院主拒绝,“现在先生授课进度,于青岩来说太慢了。”
早堂免费入学,也说明教习教什么,你就只能学什么。
而《雅经》,即辞书,雅正之言解释古词古义,乃读书人诗经、通经的重要工具书。全书收录词语八千有余,可分为释诂、释言、释训、释亲、释宫、释器、释乐、释天、释地、释丘、释山、释水、释草、释木、释虫、释鱼、释鸟、释兽、释畜等篇。
一般人学习《雅经》可以博物不惑,多识鸟兽草木虫鱼之名,以及增长各种知识。
但于封青岩而言,主要是为了识字,以及学雅言。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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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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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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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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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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