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婷很不厚道的笑出声来,眉眼弯弯,周围的同袍也跟着起哄。
“其二,开门红,好彩头啊!!”
“二哥,这里的年轻姑娘不少,你可要好好展示展示咱们的风姿啊。”
看到其二把花球揉了个遍,还是没挪一下屁股,其一一拍桌子大声道:“老二,不就是演个节目吗,别扭扭捏捏的拉不开。”
其二闻言,冷冷看向其一,“谁说我不演了,就是要人配合,那就你来吧!”
说罢,起身二话不说就拉过其一,到场中站定,“各位,那我兄弟二人就给大家表演一段搏斗,献丑了!”
“什么?你接了花球,拉我作甚。”其一郁闷的控诉。可空场上欢呼声如潮,也只能不情不愿的上了。
姬宇宁对侍卫长道:“给他们两件趁手的武器,不要带刃。”
身为能者,通常都是赤手空拳的搏斗,但那样的力量比拼,外行人却会感到乏味,远不如刀枪棍棒来的有声势,还可做到点到即止。
不一会,兄弟俩手中便各多了一件武器,其一选了一根长棍,其二则拿了旁边铁匠铺中的两只打铁的大锤。
或许是这个武器太接地气,欢呼声立刻上升了一倍。
“来吧!”其一当头一棍扫出,破空之声在空场传开。
“叮、叮!”连续连声,其二已经挡开长棍,再一锤砸向其一虎口握住的棒身。
其一暂时丢开棒身,另一手抓住棒尾回撤后,再次握住,横扫向其二腰际。
……
两人的速度并不快,招式也不花哨,苏晓婷却看出了其中的刚猛和威势。
其一是5级中阶,其二则已到了6级初阶,按理说差别还是明显的,但其一显然比刚猛有余的其二更加灵活,善于应变,一条长棍上下翻飞,始终在外侧缠斗。
兄弟两彼此熟悉,配合默契,在外人看来也是旗鼓相当。两人浑身散发出的阳刚血性,令村里单薄的女性群体也发出了一片尖叫。
大约过了百余招,其二才掷下双锤,兄弟俩拱手向众人行礼谢幕。琇書蛧
接着就见其一颠颠的跑向主桌,拿起花球,走向座位。
苏晓婷刚想表扬一番他刚才的表现,怀里已多了一个花球。
“又要传了吗?”
阿忞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传什么啊?小婷,除了第一个是击鼓来定,其余的可都是上一个表演节目的人来选的。这可是传花球的规矩。”
What?
苏晓婷笑不出来了,对其二刚才的表现感同身受,如果眼神能伤人的话,她也很想给其一来几下。
“小婷,来嘛来嘛~我知道你唱歌很好的,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其一从没提过地下城听她唱歌的事,而苏晓婷也因为当时惊吓过度,没有想起两人来。
但他心里始终记得苏晓婷美妙的歌声,可总被苏晓婷以唱的不好为由频频拒绝,这次正好如愿。
“你知道?”你知道个大头鬼!
相比乐器,苏晓婷没怎么在公开场合演唱过,清唱就更是心里没底,可这里没有她熟悉的乐器,在头脑一片空白中,似乎也只有唱歌可选。
想到来到无涯之地后,经历了数次的才艺展示,真是无语凝噎。难道自己也该学学古人,恶补些琴棋书画?
苏晓婷揉了半天花球,终于站起了身。
算了,豁出去了!清唱就清唱吧~左右不过是取悦观众,博众人一笑罢了!
看到一位异常瘦小的侍从款款走入场中,不少村民才注意到,那不是少年,而是身形娇弱的少女,这样的反差,立刻引来民众新奇的呼声。
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那我就唱一首《茉莉花》吧!希望大家喜欢。”
考虑到现场观众的接受能力,刨除掉情情爱爱,又能带来快乐的歌,仓促间她选了这首经典的《茉莉花》。
苏晓婷松了松声带,目光跃过人群望向远处树屋上挂着的灯笼,尽量放开声音——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草香也香不过它……]
她的声音不是那种高亢抒情的民歌调,而是多了些低沉的音色,节奏也略快。
听上去轻柔悦耳,仿佛湖水向四周荡开,又融在了夜色之中。
周围的喧嚷,转瞬变得寂静,只剩下偶尔的虫鸣,许多人不自觉的轻轻摇晃起来。
歌曲共三段,第一段唱完后,苏晓婷刚唱完第二段首句,就听见一个美妙的笛音契合了进来。
她不由转身看向声音的来处,就见姬宇宁正伫立在场中,执着上次那根似笛非笛的乐器,为她伴奏。
接收到她的目光,姬宇宁目含鼓励,略一点头。
苏晓婷心中涌出一股暖意,歌声未停,向对方靠近了几步。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旁人笑话;
好一朵茉莉花
好一朵茉莉花
满园花开
比也比不过它……]
篝火照亮了空场,其一却觉得那两人的周身,仿佛多了两道光柱似的耀眼无比。
苏晓婷亦有同感,露出绝世容颜的姬宇宁,握着玉笛的手指修长莹润,晚风撩起他额前的发丝,那俊逸出尘的身形,令苏晓婷有片刻的失神,声音也有了一丝起伏。
好在,她还是坚持唱完了这首曲子。
[我有心采一朵戴
又怕来年不发芽。]
曲已终,空场突然变得落针可闻,不知是因为美绝人寰的城主大人让人忘了今夕何夕,还是两人配合的旋律实在美妙,回味无穷。
总之,直到村长带头鼓起掌来,众人才如梦方醒。
后来村民们再次回忆这个晚上,除了让他们毕生难忘的这个节目外,后面谁演了什么节目,似乎都已经记不清了!
——————
明月照两端
那是一个闪烁着微光的走廊,有点像耶律寒曾经建立的地下实验室,上官昊喆握着一把光子枪,警觉的向里走去。
穿过走廊,是一个实验区,实验区两侧有一些展示柜,摆放着各种实验器材,和实验标本。
那是一些仿佛四不像的异型,有长着人眼的章鱼,还有蜘蛛似的人形物体,上官昊喆收回视线,心跳加速,腿仿佛灌了铅一样。
前方透出微弱的幽蓝色光线,在这凝固了似的空气中,上官昊喆握没有犹豫握紧光子枪继续向前。直到——
一个巨大的缸形容器挡住了他的去路,容器中似乎盛满了液体,因为他听见里面汩汩的水流声,当他想靠近一点看清容器的内部时,一副莹白的酮体映入眼帘。
上官昊喆骇的倒退两步。
就见液体中悬垂着一个手臂张开,如受难耶稣般形态的女子,透明的液体里,她有些微卷的墨发,似海藻般铺开在水中。她的身形特征是如此明显,以至于上官昊喆身心俱震。
“小婷!!”
一轮明月挂在窗外,上官昊喆愣了好一会,才平复了心跳,从枕边掏出一根电子烟来点燃。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被类似的噩梦惊醒,自从苏晓婷失踪后,他的梦里就几乎都是她的影子。
有时候,他会梦到两人被困在了那次失控的飞艇上,或者两人又掉入黑沉的大海,被那可怕的鱼怪吞噬,但最多的,还是苏晓婷被幽禁在实验室的梦。
偶尔,他也会梦到那晚的山洞,或者是两人在家吃饭的情形,他就会再次鼓起希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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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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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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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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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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