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前摇时间太长,只能用做暗处偷袭,斗法还是要讲究唯快不破。”我摇头自语。
泰纱听到我的话,诵咒的节奏明显加快。
我让吉妮给我一根头发。
吉妮留了男孩子的圆寸头,自己薅着都费劲。
我走过去帮她拽了根下来,随手扎在另一个纸人脑袋上。
我拿起纸人对着月亮,用两根手指夹住纸人的腿缓缓从下往脑袋上捋。
吉妮眼见着脸色通红,气血上涌。
“散!”我口中轻呼,对着纸人一捋到头。
吉妮像是被人推了一下似的,身体猛的往后一仰。
我转到吉妮背后把她又顶了回去。
泰纱的油脂火圈冒起白烟熄了火,草人却“呼呼”的烧了起来。
吉妮活动着手脚讶然道,“你也对我施了咒,还破了她的灵降?”
我纠正吉妮,“不是破,是镇。”
布陀大叫,“你们能不能一会儿再聊?先把我弄起来?”
我指着布陀旋了半圈手指,“散。”
“唉——!”
布陀原地侧翻,翻到一半胳膊一软,脸着地摔了个结实。
我赶紧上去扶起布陀,“抱歉,抱歉,最近刚开始研究巫傩术,用着还不习惯,术法撤早了。”
布陀捂着擦伤的半边脸摆手,又抱怨泰纱,“早跟你说了英雄出少年,别因为年轻就小看人,吃瘪了吧!”
“闭嘴!”泰纱盘腿坐在地上,话音刚落一条血线从嘴角溢了出来。
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玩过火了,泰纱这是被降头术反噬,受了内伤。xǐυmь.℃òm
“不要憋着,把血吐出来。”我交代过泰纱,赶紧冲回仓库取针盒。
银针刺脉,通络疏血后,泰纱的脸色总算好转过来。
我向布陀一家解释,“这事真不是故意的,你们不知道,我是被人暗算过,来这边之后又跟瓦古斗法,才成了坤阴之体,现在道法就不能用,寻常法术斗不过暗算我的人,所以才开始研究无傩术,也就是上个月到现在才搞了一个来月……“
“你跟我们说这个干什么?”泰纱反问我。
我说,“怕你们误会啊!”
泰纱被布陀扶着站起来,“是我要跟你比试的,受伤是我实力不济,有什么可误会的?”
“瓦古是死在你手里的?”泰纱冷不丁的发问。
我扭头看向吉妮。
吉妮愣了一下,说:“师傅的事,我已经放下了。”
泰纱过来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服了,不过以后坤阴之体和道术不能用这种事,不要随便对人说,你要是被人弄死了,就没人带着我们自立自强了!”
之前跟布陀这些人相处,总觉得差着点事,他们端着我也防着。
冷不丁听泰纱抛出这么一句体己的话,我还真有点反应不过来。
布陀在一边讪笑,“二十多年了,头一次听到我老婆说软话。”
泰纱一巴掌扇在布陀后脑勺上,布陀吓的缩起了脖子。
“巫傩之术我见过。”艾贝抄起不太熟练的华语说:“没你这么厉害。”
这老太太轻易不开口,开口就说的我没话好接。
布陀跟艾贝用我听不懂的话交流了几句,转而对我说,“三十年前,老妈妈杀过一个华国巫师,那人用的就是这种纸人,她对这种术法印象很深,今天才知道这叫巫傩之术,当时她是出手暗杀还受了很重的伤,她觉得那个巫师已经很厉害了,不可能有人用这个术法超过那位巫师。”
“大概是坤阴之体的缘故吧。”我边想边说,“傩术从原始演变到上古时期时,渐渐有了最初的阴阳之分,我用的这种傩术,是取源于这个巫傩向具体术法演变的特殊时期,再往下才有了‘人偶’诅咒这种巫蛊之术,艾贝见到的那位才是真正的巫蛊师傅。”
我觉得解释太复杂,索性跟布陀等人坦言,“暗算我的人太厉害,现成的术法可能都对他不管用,所以我就以傩术为根基自己琢磨了这个咒傩术。”
“现在对这个术法的开发基本上就是刚刚开始,不管是理论还是实践都不成熟。”
“知道的就是施术条件和心念诵咒相比其他诅咒术快捷的多。”
“我也是想试试威力,所以才那么莽撞同意比试。”
“刚才我突然想起月为水之精,又称太阴,是最强大的阴属性力量,所以一时兴起对月施术。”
“加上我的坤阴之体,最终才赢的这么轻松,之前我体内的阴气被封起来时,其实没这么厉害。”
布陀倒吸一口凉气,“你之前的道术那么厉害都打不过暗算你的人?”
我不禁叹气摇头,“我是被人家蹂躏过后变厉害的,就让我现在拿咒傩术去斗,我百分百只有被虐的份。”
布陀家三口互相对视。
“华国术法,厉害。”艾贝沉声说,“高人多。”
“一个被人虐到逃出来的人,把我们给虐了。”布陀叹气说,“你的经历让我有挫败感。”
“别听他胡扯。”泰纱锤了布陀一拳,又挥舞的拳头鼓励我,“你是遇强则强,越挫越勇,我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打败那个人!”
吉妮垂头丧气提起上次让我教她符箓之术,我说她学不了,这个咒傩术要坤阴之体,她肯定也没戏。
我答应吉妮回头想想有什么适合她的,教她两招。
“有合适我的吗?”布陀突然开口插话。
我看向布陀。
布陀不好意思的说,“比术法我就没赢过我老婆。”
泰纱对着布陀踢了一脚,绷紧了脸对我说,“算我一份。”
“咳咳。”艾贝干咳了两声,话没出口,意思已经传达到了。
这种能拉紧战友关系的事,我肯定要全部答应下来,一时间之间现场气氛甚是融洽。
布陀感慨,“没想到落难,还能落的这么轻松,也算是苦中作乐”
我听着布陀这话很感触,“以前我身边都是普通人,好多事都只能自己憋着。”
“今儿我觉得自己应该改改这毛病了。”
“几位要是不困,我就跟你们聊聊我对后续计划的打算?”
泰纱干脆的说:“没什么好聊的,你脑子好用,告诉我们该做什么就行了。”
我说:“还是聊聊吧,我怕真到寸节上,会闹误会。”
泰纱和艾贝表示没兴趣,她们娘俩只管动手杀人,这种事让我跟布陀聊。
布陀问我聊什么?
我说:“聊聊我明知道去奈罗斯岛见老比尔斯是九死一生,为什么还要去。”
“聊聊我今天抓福田韵明的时候,为什么故意留了个舌头去跟老比尔斯汇报我还活着……”
已经走出七、八米外的艾贝和泰纱停下了脚步。
我对泰纱说,“还可以聊聊干完纳福院之后,怎么把比尔斯家族的人一锅端了。”
“我还给老比尔斯准备了必杀的绝招……”
泰纱和艾贝母女去而复返,在我身前坐了下来。
我对已经傻眼的布陀挑了挑眉毛。
吉妮不耐烦的催促我,“你倒是快说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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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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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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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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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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