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福田韵明的车进入会所,吉妮也开着车往里面进。
我赶紧拦住她,让她把车开到隐蔽处停下。
“你傻了吗?长金轩是陈家和比尔斯家族的地盘,也不看看咱们什么处境?”我看着吉妮只觉得无奈。
吉妮也知道是自己莽撞了。
她别别扭扭的解释,“人家开跑车,我开小破车,能跟上就不错了,刚才太专注就没顾上这些。”
吉妮问我,“那人是谁?”
“纳福院的,福田正雄他哥,在奈罗斯岛上交过手。”我低头暗笑,“这么快就把我的咒术解开了?”
吉妮问我,“你是想抓到他,通过他来解决暗杀目标定位的问题?”
我点头夸奖吉妮学会动脑子了。
吉妮皱着眉头思虑,“可他在长金轩里,咱们怎么抓他?这地方可不好闯。”
“是啊!”我随口应了一句。
“到底要怎么做啊?”吉妮再次追问。
我放倒了座椅,仰头长舒口气,“等。”
“又等?”吉妮略一思虑说,“要不我去闯大门吸引注意力,你找机会潜入进去?”
之前两次出入长金轩,我也看得出这地方没那么简单。
明面里是上流人士交际享受之所,实际上是财阀豪强联盟搞出的藏污纳垢之地,硬闯绝无可能,潜入的危险性也不会比奈罗斯岛低。
我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身在暗处,如果打草惊蛇就会失去这个优势,引起纳福院和比尔斯家族的警惕,后面的计划也就黄了。
我闭着眼睛为吉妮分析。
吉妮不甘心的说:“那也要做点什么啊?”
我告诉吉妮我们现在是盯梢,看住福田韵明是第一要务。
其次要做的是睁大眼睛发现异常的情况,有异常就有机会,有机会才有可能突破僵局,打开局面。
吉妮追问:“什么样的情况是异常情况?明天就要行动了,万一福田韵明在里面呆上几天,一直不出来怎么办?”
我说:“不出来就不出来呗。”
降头师分会的人还要几天时间才能全员到齐。
只要在这之前我们不暴露,分成几天杀,放在一天多杀几个,对我来说没有本质区别。
单枪匹马对付比尔斯家族和纳福院很难,我现在手边需要人手,能把布陀留下就是个好的开始。
我这么一说,吉妮纠结起我在仓库对布陀说的那番话是否真心。
真心与否其实也不是重点。
自从知道“无名鬼”能够化身潜伏于我身边之后,我就无法百分之百的信任任何人了,包括小卉、狗宝儿和七婶。
在无名鬼带来的危机面前,感性的信任起不到任何作用,尽快解决危机,让他们不会被无名鬼化身附体,我也不用疑神疑鬼,所有的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这个思路同样适用于我与布陀的关系
人心隔肚皮。
仅靠希望和理想去栓住一个人是画大饼。
饼子吃多了是个人都会厌烦。
我说的就是已经跟我同舟共济的布陀一家,如果对此与纳福院和比尔斯家族的对垒失利,他们铁定会离我而去,不是因为放弃了理想和希望,而是因为对我失望。
追求是需要能力的,我没有那份足够支撑追求的能力,他们跟我做事只是浪费生命而已。
这些认知,对现在的吉妮来说还太现实。
她接受不了这个,我也懒得跟她费劲解释给自己找麻烦。
“你连我对布陀说的话是不是真心都不能确定,又怎么知道我跟你解释的话不是在骗你?有事不要随便问别人,自己多想想。”我给吉妮留下句颇具深意的话让她自己体会。
吉妮琢磨了半天,突然醒过味了。Χiυmъ.cοΜ
“你是不是在忽悠我?”吉妮沉着脸说,“我问了那么多问题,你其实什么都没回答。”
吉妮问道:“长金轩里什么都有,福田韵明在里面呆十天半个月都正常,到时候你能等下去,布陀他们也不会陪你等了,没了布陀那帮人协助,你一个人怎么对付老比尔斯?”
“还是说,你准备要逃?”吉妮自言自语,“这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我无奈的坐起身。
“害命之仇,我逃个屁啊!”我耐下性子跟吉妮说,“我的名字是爷爷起的,我爷爷给我断过,我这辈子就是多灾多难、长命百岁的命格,我还有个对头,说我百分百会克死身边的普通人。”
“敌人有时候比朋友更亲近,老比尔斯弄不死我,我也不会死,更不会逃,他们家里我就跟丽萨关系好,丽萨是降头师不是普通人,老比尔斯不是降头师,我克也把他克死了。”
“我让你自己想,不是让你瞎想,你得学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完之后要过脑子的……”
我正教训着吉妮,她突然惊喜大叫,“我看见了!”
“你看见啥看见了?”我撇着吉妮,“你当我助理、帮我做事,得带脑子,我是怕你拖我后腿,不然我才懒得教你。”
“我真看见了。”吉妮兴奋指着远处,“那个算是异常情况吧?”
我随着吉妮的指引看过去,一辆白色的商务车停在长金轩的门口。
陈绮思和刀兰正站在车门旁边,距离太远我只看到刀兰一直在说话。
她似乎想要陈绮思上车,而陈绮思推着车门表现出抗拒,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
最终陈绮思上了车,但是车子没有进长金轩。
我和吉妮再次驱车跟上,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绕着长金轩跑了半圈来到会所后门。
白色保姆车在路边停了下来。
我让吉妮放缓车速,先观察一下地形。
长金轩这种会所要的就是秘密僻静,所以选址就挺偏。
后门这边两扇气派的铁板大门,通过一条五米长的小道连着公路。
吉妮问我怎么办?
我交代吉妮先拿下再说。
“交给我了。”吉妮一脚油门踩下去,小货车冲到白色保姆车旁急刹停住。
陈绮思和刀兰刚刚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吉妮跳下车就是一张黄符贴在了刀兰脸上。
刀兰浑身颤抖着倒了下去。
吉妮抖手又是一张黄符朝陈绮思去。
我摇下车窗,抬手拦住吉妮。
“surprise,又见面了!”我对陈绮思笑道。
陈绮思看到我惊的连退两步,靠着车门滑坐在地上。
“金……金,金灶沐?”陈绮思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没死?”
“很失望吗?”我反问陈绮思。
陈绮思迅速镇定下来,她长吸口气站起来,“你还活着,对现在的我来说,或许是件好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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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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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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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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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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