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过我以恶制恶。
教过我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还教过我用小命来换脸面的,都是蠢材!
人的影树的名,瓦古这降头大师的称号不是假的。
受了伤的瓦古,照样是降头大师。
所以我肯定不会对他松懈警惕。
不止如此,我还想让他对我松懈警惕。
要是能说几句排场话就把强敌打发了,沙雕才去拼命呢。
只是没想到,我跟瓦古是半斤对八两,一路的货色。
我想到地下石室里通风不畅,这种地方用药效果肯定是最好的。
瓦古这老帮菜竟然也打了同样主意!
这下场面就尴尬了。
我想给自己解毒,可我不敢动啊。
万一我这边一动,瓦古立刻暗算我该怎么办?
瓦古估计跟我想的一样。
他趴在条桌上咬牙切齿的瞪着我,也没有任何举动。
我们俩都在硬撑。
都在等着对方先死!
“金大师,我觉得你说的没错,我毕竟是东南亚降头师的代表人物。”
“你也是让我敬重的少年英雄,正宗的华国术法大家。”
“我觉得咱们要斗也不能是这样斗法。”
瓦古喘着粗气对我喊话。
我紧咬后槽牙回话:“瓦古大师,我也觉得您说话特别睿智,特别有道理!”
瓦古年纪比我大,老帮菜肯定没我能抗。
他耐不住先开了口,气势上我就略胜了一筹,但这还不够。
我一狠心,扛起要搅断肠胃的肚子站了起来!
瓦古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动。
他也不再废话,直接扔了个小瓶子下来。
想都不用想,瓶子里肯定是解药。
我想再装个逼,亲手接住瓶子,可惜两只眼睛直冒金星,抬手就接了个空。
瓶子落在了我的脚边。
瓦古看出我也是在硬撑,他提起嘴角冷哼一声。
我看着他那张老脸怎么那么别扭呢?
“哎呦呦,不行,不行……”
我四仰八叉坐在地上,歪着脑袋对瓦古说:“你的药降比我厉害,后劲真大,我上头了!”
“你的解药我扔不上去,你自己下来取吧!”
我从百宝囊里取出个药丸,扔在自己脚边。
瓦古气的额头青筋暴起,他沉声说:“姓金的,你不守信用。”
“我怎么不守信用?”我捡起瓦古的解药,干脆躺了下去,“咱俩约定的是好好斗法,没讨论互相给解药的事,再说你给我的解药万一是毒药呢?”
我把小药丸踩在脚底,“瓦古你下来,咱们俩一起吃。”
瓦古的嘴角溢出一条血线。
他也掏出一颗药丸摆在桌边,“这个是真的解药,按你说的来,咱们俩互换一起吃。”
我搓着瓦古的解药在脚底撵来撵去,“老混蛋,你还真敢阴我?”
瓦古对自己的解药望眼欲穿。
他有气无力的说:“金大师,我真的服了,大家都是用药的行家。”
“解药是不是真的,其实谁也瞒不过谁,我承认给你假解药是我的错。”
“咱们先解了毒,再正式来一场生死无怨的斗法。”
“我用我的理想起誓,如果我再用诡计,就让我横死在这,永远没机会发扬降头术!”
我强忍剧痛颤颤巍巍站起来,一脚就踩碎了脚底的药丸。
瓦古眼见着我把解药踩碎,立刻倒吸一口凉气,好险没憋死过去。
我一步一步挪到平台下面,抬手露出夹在指缝里的小纸包。
他会留一手,我也会,这包才真是真的解药。
瓦古趴在平台边上,垂下来个绑着绳子的小竹篮。
我拿过自己那份解药,把小纸包放在篮子里。
瓦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两……两个人的……”
“金家祖传的耗子药解药,一千只老鼠也救活了!”我扔下瓦古没搭理他,低头检查瓦古给我的解药。
解毒最主要的问题是要先明确中的是什么毒。
只要信息准确,对症下药就不会出错。
从我的中毒症状判断,瓦古给我下的是断肠草一类的植物毒素。
这颗解药里的成分明确我都闻的出来,也合药理,都对症。
我随手收起了瓦古的解药,照着相同成分从药匣里取自家的药,照大致分量抠散成一堆药沫子吞下去。
不能怪我太小心,实在是敌人太狡猾。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感觉着药一下肚,剧痛立刻有所减轻,心知身上的毒就算没完全化解,也暂时压下去了。
再看瓦古那老帮菜倒是光棍的狠。
他直接把药粉一分为二,自己灌了一半,另外一半都喂给了穿白纱的女孩子。
看瓦古这份痛快劲,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道行浅了。
要是换爷爷在这儿,凭他老人家的决断老辣,现在瓦古肯定已经把自己吃死了。
不行!
我不能便宜了这老帮菜。
“坏了!”我大叫着让瓦古赶紧停下来。xǐυmь.℃òm
瓦古吓的大张着嘴,满嘴的粉末子进也不敢进,吐也吐不出来。
我满心懊恼自责的对瓦古说:“抱歉,我忘了跟你说了,这药吃多了会便秘!”
瓦古捏紧拳头锤在条桌上,脑袋又狠狠砸在拳头上。
我长伸个懒腰,顺手从百宝囊里抄出雷符含在手心。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疾!”
我口中轻诵雷咒,抬手朝天推出了一记掌心雷。
“轰隆隆!”
好一声暴雷啊!
这么深的石室都晃了三晃。
我都被晃的坐倒在地!
瓦古愣愣的抬头看着石室顶棚,好像能穿过十几米的土层,看到外面似的。
他又低头看我,好像要从我的表情中,看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噗——!”
瓦古突然扬起脖子,鲜血跟瀑布似的冲出口鼻,飞溅下来。
我赶紧远远躲开。
瓦古从衣服上抽出一节二十公分长的竹篾。
他把竹篾在指间一搓,竹篾一头立刻一分成三。
三头的竹篾扎进瓦古腹部的上、中、下三脘穴。
一阵急促的呼吸之后,瓦古口中的血水渐渐止住。
此时,他已经面如金纸。
“金灶沐……卑鄙小人。”瓦古趴在染血的桌上,说话都没了底气。
我向瓦古连连摆手,“误会,都是误会!”
“咱们俩约好要堂堂正正斗法。”
“我的五猖阴兵太厉害,我担心咱俩斗起来,它们跟着瞎搀和。”
“所以提前召道神雷,把自己的五猖阴兵给灭了。”
“不会是连你的古曼童一起灭了吧?”
“罪过,罪过,要不我再赔你一个?”
瓦古猛的挺直身子,扎在胸口的竹篾崩飞了出去。
一口血箭直直的喷到几十米外,在对面的墙上留下一朵鲜艳的血花。
瓦古这一口气势十足的老血,就是正宗的“气血”。
是被我气出来的血。
吐出这口堵住心脉上的“气血”,瓦古反而肉眼可见的精神起来。
他这个状态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就叫回光返照。
但是瓦古不是普通人,我觉得自己还得再接再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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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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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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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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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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