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就快要断掉了。
生死关头,我放弃了与斩风挣扎角力。
我凭着最后的意识,取下“嘎巴拉”狠狠印在斩风的脑门上。
“嘎巴拉”闪起一道幽光,斩风如触电一般全身抽筋倒了下去。
他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大口的呼吸却喘不上气。
这是活人被阴气袭体的反应!
难道斩风没死?
“啊——!”
坟场传来悠长的尖叫声。
是女人的声音。
我抬头看过去,丽萨披头散发的走了进来。
“丽萨?”我试着叫了一声。
丽萨停了下来。
她没有看我,而是看向右手边的一张椅子。
“哗啦——!”
木制的椅子被丽萨徒手拆了?!
我之前点火时拆过这个。
这里的椅子质量很好,表面有些腐朽,木料却很扎实,我拆一个都得砸半天,想踹断了最后我的脚都麻了,木头也一点事都没有。
丽萨接下来的举动让我更加的瞠目结舌。
她捡起一根椅子腿,两手握住一头,用力拧了一下再松开。
细碎的木屑顺着丽萨的手心散落下来。
椅子腿被生生拧出了一个尖头!
丽萨微微抬头,垂下的头发遮住了头脸。
被蒙在阴影下的眼睛似乎是在看我。
我浑身的汗毛都支棱了起来。
丽萨突然抬手,把椅子腿当飞标朝我掷了过来。
我翻身躲开,只听身后一身闷响。
椅子腿撞在墙上碎了,墙上也密麻麻裂一片蛛网纹路。
这是多大的力气,才能达到的效果?
很明显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斩风怎么会死而复生?
我的百宝囊为什么不见了?
丽萨又为什么要杀我?
她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我睡着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大堆疑问瞬间涌上心头。
我在大厅里环视了一圈。
心头的疑问还要再加上一条。
霞姐母子去哪了?
我没时间找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噔噔蹬蹬——!”
丽萨像头敏捷的猎豹朝我扑了过来。
我吓的扭头就逃,绕着大厅跑了起来。
一次回头,丽萨在我五米之外。
二次回头,丽萨近到伸手要抓我了。
我按着扶手翻到楼梯上。琇書蛧
本来想利用阻碍拉开距离。
可是丽萨的反应和身体敏捷度比我好。
我脚还没落地,丽萨像只扑小鸡的老鹰跳过扶手直接砸在了我的身上。
“嗯呃——!”
我的后背膈在楼梯上,险没背过气去。
丽萨捏住了我的下巴。
她冲着我笑了。
笑的阴森冷冽。
丽萨缓缓举起拳头。
“没办法,只能让你糟点罪了!”
我含糊不清对丽萨说着,抄起“嘎巴拉”准备给丽萨也来一下。
“哐——!”
丽萨软倒在了我身上。
霞姐出现在丽萨背后,手里举着块碎裂的破木板。
她砸晕了丽萨!
“你……你……你……”霞姐全身哆嗦,吓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朝霞姐摆了摆手。
霞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朝角落跑过去。
那里有几块破木板搭在墙上。
霞姐从木板下抱出包在襁褓中的孩子。
原来她们娘俩一直都在这里,只是悄悄躲了起来。
我站起身,压着腰狠劲扭了一下。
“嘎嘣”一声响,我疼的两眼冒金星,好在骨头是正回去。
我又站着活动了两下,感觉应该没什么大碍,就赶紧蹲下来检查丽萨。
“她没死吧?”霞姐抱着孩子走过来问我。
“没那么容易死人。”我抬头看着霞姐说,“刚才谢了。”
霞姐使劲摇头,“你别谢我,是我对不起你,刚才我太害怕了,所以才躲起来的。”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问霞姐。
霞姐回头看了眼斩风,又摇起了头。
她吞吞吐吐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哄孩子睡觉,突然看见斩风……诈尸了,然后我就躲起来了。”
诈尸?
我看未必。
我抱起丽萨放到火堆旁。
火堆熄了下来,只剩下闷烧的火炭。
我交代霞姐,“挑一下火炭,把火催旺,我借个光看看他们到底怎么了?”
霞姐苦着脸无奈说:“我……我不会啊!”
我叹了口气,只能自己动手。
我捡起一根椅子上拆下的木棍捅进火堆,鼓起腮帮子吹旺火气。
火苗一点点的亮了起来,火光中一道人影在朝我靠近。
人影随着火苗晃动,扭曲的如同鬼魅。
我看到人影举起了手。
手里倒提着……
我猛然回身,手里的木棍也顺势挥了出去。
“铛啷啷——!”匕首被砸飞出去。
霞姐捂着手惊恐后退。
我踢开放在一边的襁褓。
里面摆着几截烂木板,是坟场里插着的无名墓碑。
“你太没耐心了,再多装一会也许我就信了。”我对霞姐说。
霞姐收起惊容,脸色沉了下来。
“你竟然还在防备我?”霞姐垂下嘴角、挑起眉梢,整个人的气质立刻变的阴鹜。
这样的霞姐,哪还有之前通情达理、温婉柔顺的样子。
“啧啧啧——!”
我用眼角打量着霞姐,“你的裙角有泥水,很明显出去过,怎么好意思跟我说一直在哄孩子?”
“先救我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再趁机杀我,这一套你已经控制斩风用过了,再用一次还有心意吗?”
“上一次是斩风和阿翔要杀我,最后只剩下了你,这次连丽萨也要杀我,还是剩下了你。”
“我难道不该怀疑你吗?”
我拉过张椅子坐了下来。
“海上那么大的风,什么样的妈妈会在疾驰的快艇上揭孩子的襁褓,给孩子换尿布?”
“阿翔死了之后,你能把孩子丢一边,先开枪打阿翔泄愤?”
“你这叫过犹不及,越想演好一个母亲,就越是不像。”
霞姐冷笑,“还有吗?”
“多的是。”我一手搭在椅子靠背上,翘起了二郎腿。
“在丛林里,我没给你们驱虫药之前,斩风都被咬肿了,你却没事。”
“你说给孩子喷了驱虫剂?什么牌子的驱虫剂在海里游了一圈还有用?”
“爬石崖的时候你的体力不行,到了上山的时候你的体力怎么又行了?”
“这一路死了那么多人。”
“除了我和丽萨之外,剩下的人情绪都受到影响,也都因此做出过激的事,你做过什么?
“只是因为被阿翔挟持,哭过一场而已。”
“哪个刚跟老公离了婚,自己带着吃奶孩子的母亲能像你这么镇定?”
我抬手对着整个打听划了一圈。
“上山也是你的提议,你是故意引我们来这间废弃医院的吧?”
我定定的看着霞姐,“够不够?还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霞姐摇头笑着说:“不用了,我……”
“你最好别动。”我朝霞姐晃了下手腕上的圣珠,“我知道你是故意拖延时间,在准备后手吧?”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在拖延时间?你以为拿走了百宝囊,我就对你没办法了?”
霞姐眼神流转,露出一丝迟疑,瞬间又转变成狠厉。
“腾腾腾——!”
霞姐连退几步,一把扯落身上的裙子朝我甩了过来。
我踢开椅子让到一旁。
“嘻嘻嘻嘻——!”
霞姐发出一阵怪笑,她的左手多了一只白色的布偶。
布偶上用黑色的绳子缠着一溜头发。
霞姐高举右手,手心全都是血。
“塔格拉噶,刨喇!”
霞姐大吼一声,把右手印在布偶身上。
丽萨尖叫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
我明白了。
霞姐是用灵降术控制了丽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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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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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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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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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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