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楼下的宴会厅备好了酒宴,等不急要请我去聊聊工地上的正事。
我跟丽萨的关系实在复杂,连七婶都误会了,更别说梁山炦这个外人。
不过我没精力,也没这个必要跟他解释。
误会就误会,反正他也没有提刀砍我的本事。
我打发梁山炦到客厅等着,就跟丽萨门里门外换衣服。
丽萨对差点勒死我的事实还毫无知觉,只怪梁山炦来的不是时候。
我暗暗下定决心,未来几天睡觉都要睁半只眼,以防彪呼呼的洋婆子再做蠢事。
丽萨这时想起来问我,为什么一开始拒绝梁山炦,后来又主动接他的活儿。
我没好气的吐槽丽萨没脑子。
当时不接梁山炦的活儿,难道继续光着身子在街上跑?
丽萨也不反驳,提上裤子拿着还没上身的t恤就冲了出来。
这彪娘们根本不懂什么叫君子动口不动手。
刚才那出我可不想再来一遍。
其实收拾梁山炦只因为这是我家的规矩。
出门接活啥时候都要比主家高半头。
咱这一行做的事,有时候自己都不明其意,更别说外行人了。
临到事头上,主家在旁边指手画脚、询情问意,是应声还是不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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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运气好,没碰到硬茬口。
真遇到个需要事急从权的危机时刻,再跟医院做手术似的,拉上家属商量半天,立个字据?
都是生死上的事,我们的凶险比手术台上的更高。
出了问题,主家的人搭上小命,搞不好自己也要当场玩完。
所以金家的阴阳仙必须强势,得压得住场面,镇的住人。
梁山炦是个商人。
虚伪又精明是本质。
他一再求请,场面事做的很足,但心里还存着傲慢轻视之心。
所以要接他的活,就得先教他做人。
丽萨玩味的说:“我还以为是梁山炦看到你被七婶追砍的倒霉样子,你恼羞成怒才找茬教训他的。”
我说:“答对了,这不是单选题,面子和钱都能得,我干嘛只选一个?”
丽萨说:“那就对了,你没那么高的道德标准,这确实是你能做出来的事。”
洋婆子拿我的话奚落我。
我还没来得及反击回去,她又倾身贴过来。
“你救过小卉,没得钱,却得了人,所以你其实是个很贪婪的人。”
“你不答应我的事,是因为我给出的价码不够足。”
丽萨追的我问:“我把自己压给你,你还想要什么,都告诉我。”
“我想要你找别人去,别烦我!”我逃出门外,拉着梁山炦去宴会厅。
梁山炦很识相的没再带保镖出来丢人现眼。
但提前等在桌前的家伙,却暴露了他的心机。
梁山炦介绍过这人是他公司的保安部经理封太保,我就明白了他的用心。
梁山炦不提工地的事,一个劲儿的把话题往封太保和丽萨身上引。
介绍封太保以前是体校教练,省里散打队队长,还拿过一堆国家级、亚洲级的冠军。
又说丽萨如何身手了得,三拳两脚把封太保手下的人全撂倒了。
封太保是一个不服、八个不忿。
他对着丽萨跃跃欲试,又说跟女人打太跌份。
丽萨委屈吧啦跟我小声说:“都怪你咬伤了我的腿,不然就替你教训他们了。”
我听出来丽萨是在跟我矫情卖乖。
也知道早上我借丽萨之手,让梁山炦吃了瘪。
老小子没看到我出手,终归是不死心,这是还想再跟我掰掰腕子、找找面子的意思。
我也不好让大家失望。
干我们这行没个好身板,真应付不下来。
育内息、强血脉的养身功夫我从小就练。
擒拿外练我也跟爷爷学过几手。
身体长开了之后,打架斗殴从来没吃过亏。
但是刚才被丽萨一招拿下,给我敲响了警钟。
在大街上,我反杀了有杀心的李明,是喻真丸加上当时的环境压力,产生了消彼长的作用。
在我家里,能撂倒赵军,靠的是突然袭击,用的是爷爷教的巧劲。
在医院里,一脚踢泄了粉毛小伙子的丹田气,也是出其不意,知道要害。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
实事求是的说,对上丽萨和封太保这种正经玩格斗的,我不行!
想拿下眼前这一局,必须得玩点邪的了。
我拿出深不可测的大师派头,放松心神,侧坐在椅子上,对封太保伸出了一只手。
“推手?传统的?”封太保一脸不屑的说:“这些都是花架子,只能打打木桩,人可是会动的,咱们还是玩点实在的吧!”
封太保摆开架势挥出一套组合拳。
他打的攻防兼备、虎虎生风。
接着封太保又来了一套泰拳的膝撞、踢腿。
丽萨小声提醒我这是专业的。
我问封太保,“活动的容易打,还是不动的容易打?”
“当然是不动的。”封太保脱口而出。
我说:“那你就先打容易的。”
封太保拉了个椅子在我面前坐下。
这家伙留着圆寸头,天灵盖上一道刀疤斜着延伸到了太阳穴。
整个人透着股不要命的彪悍气质。
他伸出了一只手跟我靠在一起,眼露凶光的瞪着我。
我问封太保:“你也练过推手?”
“没有!”封太保凶神收敛戏谑道:“我在网上看过,有的打推手带电,有的能隔山打牛,有的能一下推翻十几个人。”
“那些也叫大师,听说都是花钱找的托儿,不知道你这个大师跟那些大师有啥不一样?”
封太保把脖子拧的“噼啪”作响,回头问梁山炦:“董事长,万一要是把金大师打成了假大师,您不会怪我吧?”
梁山炦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笑,这家伙在等着看我笑话。
“哼——恩——!”
封太保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扶着右臂对我怒吼:“你偷袭我?”
我摇头笑说:“我是想告诉你,带电只是表面现象,其实这是打穴。”
“来来来。”我冲封太保招了招手:“我再陪你玩一次,这次可别说我偷袭!”
封太保活动了一下胳膊,大咧咧的坐下来。
我们的手刚碰到一起,丽萨突然叫了停。
她怀疑我装了电击设备,在我身上一通找。
洋婆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分不清自己是哪边的,故意拆我台。
我和封太保再次坐到一起。
这次封太保两眼圆睁,正襟危坐。
他全身带起劲道,小臂撑的像跟铁棍,随我的手掌来回环转。
“来了啊!”我说话的同时,封太保就倒摔出去,靠坐在了三米外的墙边。
我对着丽萨和梁山炦微微一笑。
丽萨大长的嘴都合不上了。
梁山炦则是拍着手,大笑:“厉害!”
“你……你怎么做到的?”封太保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活动了一下手指,说:“推翻十几个人肯定是假的,把你打出去还是没问题的,这叫拿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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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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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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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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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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