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高于头顶,单手握拳,重重的打到床上。
“大坏人!大坏人!大坏人!”
渐渐地,薄星宇的声音由起初的声嘶力竭到后来充斥着浓浓的哭腔。
转眼间,方才怒发冲冠的小脸,此刻却布满了泪痕。
一想到刚刚那个阿姨对他讨好的笑容,薄星宇就觉得生气,他才不会给除妈妈之外的女人好脸色呢。
“那个阿姨肯定是想要趁人之危,趁爸爸喝醉了,来接近他。”
人小鬼大的薄星宇自言自语的说道,语气中难掩的是对段雨珊的憎恶。
“但是……”
转念一想,薄星宇陷入了沉思,那个人明明是一个很冷很酷不爱自己也不爱妈妈的人,刚刚的阿姨那么亲密的搀扶着他,他都没有推开。
难道……
一个不好的预感瞬间在薄星宇的心中蔓延开来。
接着刚刚止住的眼泪再次落下。
难道他不要自己和妈妈了?
被自己的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未过多时,薄星宇便在心中肯定了这个想法。
“他把这个阿姨带回来,肯定是不要我们了!哇——”
被薄星宇雷霆般的哭声吵到,吴妈赶紧放下手中的抹布,快步走到薄星宇的卧室门外。
“叩叩叩——”
“星宇,把门打开,你怎么了?”
吴妈贴在门前,企图听到卧房中的情况,手上也不停的转动着被薄星宇由里面反锁的房门。
对了许久,薄星宇似乎是哭累了,只剩下抽泣声。
“咔哒——”一声。
吴妈听到房门自内被打开,赶紧转动把手,以防薄星宇再次将门反锁。
“小祖宗,怎么哭成这样。”
看着薄星宇双眼哭肿、满脸泪痕,心疼不已。
一把将薄星宇抱起,向洗手间走去。
“我们不许再哭了,清洗一下,去休息了。”
薄星宇不语,任由吴妈给自己擦拭着。
见状,吴妈也不再言,手脚利落的帮薄星宇收拾好,帮他放在床上,轻拍入眠。
“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薄星宇的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听着吴妈的摇篮曲,缓缓进入了梦乡。
见薄星宇睡着,吴妈离开了他的卧室。
天空刚刚泛起白肚皮,初升的太阳毫不吝啬的绽放着它灿烂的光芒,一阵微风拂过,别墅院子里面的草儿、花儿、悻悻然睁开了眼。
树杈也左右摇摆,像是舞动的仙女一般,又像是在庆贺花草树木的复苏,迎接阳光的洗礼。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枝打到薄浅川是被子上,他习惯性的向右转了一下身,左手也肆意的摸了一下右侧。
触手可及的冰冷感让薄浅川瞬间苏醒。
转醒的薄浅川看着空空荡荡的床侧,心头瞬间紧张起来。
猛然起身却头疼欲裂。
他双手扶住额头,揉捏两下。
昨晚有些失控,居然喝到无法自理,而且是谁送自己回来的都忘了。
“星宇,该起床了。”
昨晚的大哭大闹似乎是伤到了“元气”,早已日上三竿了,薄星宇才刚刚挣开睡眼惺忪的双眼。
“吴妈妈,我饿了。”
身着连体奶牛睡衣的薄星宇,揉着惺忪的双眼,从卧室中走出来,奶声奶气着喊着吴妈“投食”。
吴妈上前,一把将薄星宇抱起,“我们先去洗漱,然后到餐厅吃早餐。”
见薄星宇乖巧点头,吴妈便迅速将他抱进了洗手间洗漱。
前后不过一瞬,薄星宇此时正乖巧的坐在餐桌前,尽情的享受着美食。
薄浅川也抵着太阳穴从楼上缓缓走下。m.xiumb.com
“薄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眼疾手快的吴妈看到刚刚下楼到薄浅川立即问道。
薄浅川眼神微眯,冰冷的双眸中释放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没事”。
说完,薄浅川一步一款的向楼下走去。
看着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的悠闲的吃着早饭,薄浅川懒散抬了抬手,祸不及儿子。
“早上好。”
薄星宇却连头也没抬一下,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的问好。
薄浅川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又叫了他一声,“薄星宇。”
小人儿不仅没有回应,反而把手里的勺子重重的磕在碗边上,表达了自己严重的不满。
这下,薄浅川可以确认,这孩子是在对自己发脾气。
只是想不通,明明自己没做过什么,怎么就惹到他。
小孩子都这么喜怒无常吗?
薄浅川本就不喜欢小孩子,更不会说些漂亮话来哄他,索性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吃起了早餐。
前两天才缓和的父子关系,瞬间又下降至冰点。
喝奶的间隙想起余希还在医院住着,于是吩咐吴妈做了几个菜,打算给她亲自送去,谁知电话打出去,立刻就被挂断。
反复几次,那边直接关机。
这女人,敢挂他电话?!
早饭也食不下咽,薄浅川匆匆喝完牛奶就起身上楼换好了衣服,期间薄星宇间或抬眼偷瞄他,可惜没有得到薄浅川任何的关注。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余希刚刚挂了他的电话,她人在医院,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他进了车库,挑了一辆平日不怎么开的红色跑车,一股气踩下油门,车子嗖的一下冲出了车库大门。
在路上,他接了安伦。
“去医院。”
安伦顶替了司机的位置,他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柏油马路上,穿梭在奔流不息的车海中,宛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引的务实的人儿回首瞻望。
很快,到达了医院,车子刚刚停稳,薄浅川便推开车门,动作麻利的打开车门,迈开修长的腿,急步离开。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余希。
伴随着“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薄浅川迫不及待的向外走去,在透过门窗,看到病床上的身影,薄浅川悬着的心才算是真的放心。
一路上,他的心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难安,害怕她出什么事情。
又想起刚刚她不接自己电话的行为,怒气渐升,气愤不已。
“怎么不接电话?”
正在埋头看手机的余希,听到耳畔传来的声音,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来,对上薄浅川的视线,说道:“怎么了?”
她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激怒了他。
思索片刻,薄浅川绕过床尾,走到余希身边,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往墙边一拉,身形娇小的余希便抵在床头。
后面是冰凉的墙壁,前面是火热的胸膛。
“为什么不接电话?”
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像是来自地狱的撒旦一般,让人瑟瑟发抖。
余希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直直的对上薄浅川的眼眸,“你和老情人秘密幽会,喝酒续情,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余希丝毫没有因为薄浅川震怒的模样害怕。
她双眸睁的大大的,眼底倔强的发红。
看着她的模样,薄浅川的怒火瞬间消失了一大半,他轻笑一声,目光紧紧的看着余希,眼神深邃。
“你笑什么?”
被看到发毛的余希忍不住问道。
薄浅川不回答,暧昧的视线扫向她绯色的唇瓣。
两人紧贴在一起的动作僵持了许久,空气中的暧昧感逐渐攀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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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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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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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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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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