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为什么对云格格这般宽容优待?”嬷嬷心底有些不是滋味:“虽说您今儿个取消了先前定的轮流侍寝的规矩,可昨儿个晚上没取消呢,她就勾着四爷留在她屋里。”
“她娘家有急事便要回娘家,谁娘家没个急事?老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进了咱们四皇子府,便是咱们府上的人了。”
“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这才进府两个月,竟然敢跑来跟您提这种大晚上回娘家的要求!实在没规矩。”
嬷嬷说着又看向乌拉那拉氏:“福晋您这般纵着她,万一哪天养的无法无天了,怎么办?”嬷嬷很是担忧嫡福晋的地位会再次受到威胁。
嫡福晋身子歪在软枕上,唇角微勾:“将来的事谁说的准?眼下不挺好吗?”
“这么多年了,李氏仗着生养了几个孩子,何曾把我放在眼里过?”嫡福晋说着自嘲地笑了笑:“如今云格格入府还不到两个月呢,李氏就在她那儿碰了一鼻子灰。难道你瞧着不舒心?”
“她能让李氏吃瘪,奴婢瞧着是舒心,可是她破坏了您定的规矩是事实。底下那些奴才还有后院这些女人,会在背后笑话您的。”
“有什么好笑话的,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嫡福晋阖上眼睛:“四爷要留宿在哪里,难道真是后院哪个女人能左右的?难道真是一张侍寝表能左右的?”
“可四爷一开始毕竟同意了!”嬷嬷连忙道:“福晋您别灰心,奴婢觉得四爷他还是在意您,敬着您的。”
嫡福晋摇摇头:“四爷也只是因为我是皇阿玛亲自选中的嫡妻,所以才一直敬着我罢了。他对我,也只剩下敬重了。”
“以前咱们都以为四爷宠爱李氏,如今算是真瞧出来了,李氏从没得宠过,她只是运气好,一碰就怀孕。你仔细算算,四爷以前一个月一共去看李氏几回?只是那时候四爷进后院次数少,而李氏生养了几个孩子,四爷每次进后院都先去看看孩子,见李氏的次数总比别人多,这才显得李氏得宠。”
“而云格格呢?她未曾生养,四爷却天天去看她。更别说还在她那里彻夜留宿。”嫡福晋说着揉揉太阳穴:“你还没看出来吗,四爷对云舒很特别。别人总觉得四爷接二连三为云格格破例很不应当,心里吃味。但这或许才是他真正宠女人的样子。只是以前别人没得到过而已。”
“云舒今儿个虽然没直接说是四爷做主让她回娘家的,但嬷嬷你真觉得云舒是自己有了回娘家的想法才来找我求恩典?”嫡福晋眼底透着一股子苍凉:“人家必然早就得了四爷首肯,只是来通知我一声罢了。”
嬷嬷心底一惊,语滞了一瞬,皱着眉头问:“可如果真的是这样,福晋您要不要做点什么?四爷这么惯着她,保不齐哪天她翅膀硬了,就要跟您掀桌子。”
“我是皇阿玛亲自指婚的嫡福晋,阿玛当年位居一品,功勋颇多,且我如今地位稳固,大权在握,我怕她做什么?再说了,我的弘晖已经没了,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有孕了,争又有什么用?活一天算一天熬着老得了。”
嫡福晋摸了摸腕上的玉镯子:“你且瞧着,咱们不着急,有的是人着急。往后这后院里,消停不了。”
从四爷府到钮祜禄府距离不算远,一路都是青石砖铺就,路况很好。
不到两刻钟,云舒就已经到了娘家。
守门的小厮瞧见云舒回来,惊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云舒没搭理,顺着记忆直接朝后院她额娘的院子飞奔过去。
还是苏培盛机灵,叮嘱守门小厮别乱说话。
云舒跑到她额娘屋里的时候,她额娘瓜尔佳氏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产房……不吉利,快……出去。”瓜尔佳氏看到云舒后,第一句话是撵她走。
云舒一下红了眼,这具身体儿时情形还历历在目,她哪怕不是原装的,感情还是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你。”云舒扑过去跪在床边,握住瓜尔佳氏的手:“你别怕,我现在就让人去给你请大夫,请京城最好的大夫。”
“苏公公,快去请太医!”云舒对房外的苏培盛抬高声音喊了一句。
瓜尔佳氏摇摇头,只怕晚了。
她伸手摸了摸云舒的脸:“这时候能见你一面,也好。”wWW.ΧìǔΜЬ.CǒΜ
伺候瓜尔佳氏的嬷嬷跪在床边对云舒哭诉:“太太的身孕如今才八个多月,本来一直好好的,结果今天在花园跌了一跤出血了。如今早产,胎位不正,去请往常惯用的大夫,如今都一个多时辰了,还没见人影。稳婆也是个不中用的。”
“稳婆人呢?”云舒朝屋子里扫了一眼:“稳婆人呢?去哪里了?”
“稳婆去书房了,说要亲自请示老爷。”嬷嬷连忙回答,眼泪流的更凶了。
“稳婆这个时候不在产房里守着去书房?什么问题还需要她去书房问?阿玛为什么不在这里!”
嬷嬷恨得要命:“先前老爷从礼部回来,是在太太院子里等着的。好像是冯姨娘过来劝了几句,把老爷给劝回书房了。”
“我去把稳婆找回来。”云舒说着起身。
躺在床上已经有气无力的瓜尔佳氏抓着云舒的衣角:“不用去了,你留下,我与你说几句话。”
“额娘,先把稳婆找回来帮您生孩子要紧!”云舒心里十分着急:“有什么话等生完孩子再说。”
“奴婢去找!”嬷嬷连忙起身:“方才太太身边没得力的人守着,奴婢走不开。现在大姑娘回来了,大姑娘好好守着太太,奴婢去。”
嬷嬷说着已经出去了。
瓜尔佳氏摇头:“我知道,稳婆一定是去问保大还是保小。一定要保小,舒儿,我快四十岁才有了这一胎,你将来一定要照应这个孩子。以后额娘不在,就剩你们相依为命了。”
“额娘别乱说!”云舒连忙堵住她的话:“你一定没事的,这一胎一定能稳稳当当生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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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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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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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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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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