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氏喋喋不休念叨了许久,乌拉那拉氏才缓缓开口:“云格格病了,多照应她一些也是应当的。”
提到云舒的病,李氏更加来气,继续添油加醋向嫡福晋进言:“嘴上说着是病了,谁知道人家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呢?她总窝在院子里不出门,也不给您请安,咱们估计就当她是真病了。只是为何四爷一去,她又好了?”xǐυmь.℃òm
坐在下首的耿氏睁大眼睛,有些疑惑:“四爷一去云格格就好了?没听说呀,侧福晋您是怎么知道的?”
李氏脸色立马变得更难看,冷着脸训斥耿氏:“本侧福晋和嫡福晋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再说了,我如今掌管后院,你们院子里情形如何,我难道不该知道?不能知道?”
但打听别人院子里的事情就这么明晃晃被耿氏问出来,李氏脸上到底有些挂不住,找补道:“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各位妹妹?”
宋氏连忙出来打圆场:“耿格格年纪小,心直口快,没有别的意思,侧福晋您别跟她生气。”
耿格格后知后觉,发觉自己刚才仿佛打了李氏的脸,赶紧道歉。
“哼,你们以后都管好自己的嘴。”李氏对屋子里的侍妾格格们训斥了一句后,又转而看向嫡福晋:“福晋,我瞧着云格格生病是假,借机争宠才是真。这小蹄子实在猖狂,连福晋您亲自定下的轮流侍寝的规矩都敢破坏,我看她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
“福晋,您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小蹄子,不能让她就这么打了您的脸面。”李氏一副为嫡福晋着想的样子。
嫡福晋抿了一口茶,对李氏微笑道:“大夫诊脉后,不是已经汇报了嘛?”
嫡福晋对众人道:“大夫说云格格自小就有体寒的毛病。平时瞧不出来,发作的时候很痛苦,且发作时也没什么规律。”
“她这病有些奇怪,单从皮相上倒看不出来什么,大夫也没试出来什么有效的法子。难为她,这么长时间,每次疼起来只能无奈忍着。”
嫡福晋很耐心的对众人解释了一番,而后看向李氏:“如今你掌管后院,大夫给云格格诊脉之后,应当也向你汇报过了。她的情况你既知道,又何苦去在意那一星半点的碳呢?”
“福晋说的是,云格格身子弱,照顾些也应当。只是妾身担心,这样照顾她是否太过?”李氏捏着帕子,做出一副担忧状:“遍观京城,没有哪家后院刚进九月就供炭的。且还不论多少,都由着她用。”
“这要是传出去,对云格格自己也不好吧?”李氏微微蹙眉,好像真的很担心云舒似的:“若外头人说她恃宠而骄,对咱们四爷名声也不好。福晋您说是不是?”
“外头的人也要讲理的。云格格体寒,咱们若苛待她,传出去对四爷名声就好?”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反问李氏:“还是说,咱们府上已经节俭到要限制一个病人用炭?以前我管家时,只要不越矩,东西都紧着你们用。如今你管家,连这么一点儿炭火钱都要算计?”
“要是传出去,你就不怕外面的人说你苛待后院姐妹?”
乌拉那拉氏根本就没打算克扣云舒的炭。不仅没打算克扣,甚至还觉得李氏被云舒气的跳脚令她十分解气。一番话说完,把李氏怼得直接熄火认怂。
李氏出身不高,自从十九岁进入四爷的后院,全靠生了几个孩子才站稳脚跟。熬了许多年,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的位置。如今管家统共三四个月,被嫡福晋说的心里一紧。
要是被外面的人说她苛待后院姐妹,坏了名声,只怕这管家权又要交还给福晋了。
屈辱且不说,以后她也不能再给自己和几个孩子行方便。
李氏手里绞着帕子给自己打圆场:“都是一起伺候四爷的姐妹,妾身怎么会计较一点炭火钱呢。只是担心云格格恃宠而骄,影响她的名声。既然福晋您这么说,妾身照做便是。”
面上应着,心底却腹诽:这个该死的乌拉那拉氏,吃错什么药了?以前明明不怎么管事,今天竟然这样为云舒那贱蹄子出头?若是让这两人联起手来,将来还有她的日子过?
李氏在袖子里握拳,她得想个办法稳固自己的地位才好,不能让这好不容易拼来的地位有一丝丝被取代的风险。
且她今日在后院一众侍妾格格面前被嫡福晋扫了面子,一定要找补回来。云舒必须为她今日之辱付出代价。
云舒不爱打听,此刻根本不知道李氏正在地福晋跟前给她上眼药。她只裹着被子烤着炭火,思考着如何从四爷身上多弄点阳气。
左等右等,一直到邻近晚膳时分,好不容易才等到四爷从户部回来。
福嬷嬷瞧出云舒盼四爷盼了一天,早早就让喜儿去二门上打听着。四爷一回府,福嬷嬷便立刻向云舒汇报:“格格,四爷回来了。”
云舒连忙把四爷昨日那件披风拿给福嬷嬷:“把这个送到前院书房去,顺便问问四爷,要不要来咱们院用晚膳。”
四爷若是来,她一定要趁着晚膳的机会多吸点阳气,顺便看能不能讨个他贴身的东西留着。
福嬷嬷刚伸出手,还没接过披风呢,四爷却已经进来了。
门口苏培盛憋着笑。
四爷今儿个一回府,就问他昨儿穿的那件披风弄哪儿去了。苏培盛想起来是落在云舒院里,当时就要派人来取,四爷却径直朝云舒院子方向走过来,说:“爷亲自去,顺便看看她今天有没有偷懒不练字。”
站在门口的苏培盛悄悄给福嬷嬷和宁儿顺儿使眼色,示意她们都赶紧下去。
三人心领神会,屋里很快就只剩云舒和四爷,披风还在云舒手里,叠的整整齐齐。
云舒连忙撩开裹着的被子,起身请安,并且双手奉上披风,看起来十分乖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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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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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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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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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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