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男主人四爷,除了初一、十五去嫡福晋院子,每月里有半个月甚至二十多天,都会去李侧福晋院子。
除此外,四爷多半在书房加班,极少会见别的女人。
对着铜镜照了照,云舒觉得自己可以提前退休了。
没办法,她太漂亮。
如今正得宠的那位李侧福晋是不会让她有机会接近四爷的。更别说人家有两个儿子傍身呢。
客观上没机会争宠。
主观上她也一点儿不想争宠。
云舒开始认真考虑如何悄悄多赚银钱,提前从皇家斗争中抽身,去过她富有而无聊的一生。
可是……
嫡福晋不知抽了什么风,进了一趟宫,回来忽然给大家排了个值日表:
初一、十五,四爷是正院的。
初六、初九、十六、十九、二十六、二十九由宋氏、武氏、刘氏、郭氏、耿氏、云舒一人服侍一天。
至于每月剩下的日子,全被嫡福晋做主,承包给李侧福晋。
排完值日表,嫡福晋把大家都叫到她的正院去开了个“后院值日大会”。
进府一个月,云舒还是第一次参加正规的后院大小老婆聚会。
微低着头进去,她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屋内的莺莺燕燕。
嫡福晋端庄耐看,从头发丝到脚后跟,连带着声线都透着大老婆的大度范儿。
李侧福晋腰细胸挺,身材一流。
宋氏面皮白净,眉清目秀。
武氏秀发如云,发髻也梳的别致用心。
耿氏娇憨丰满,大眼睛时不时往桌上的点心瞟。
刘氏低眉顺眼,神色淡然。
郭氏弱柳扶风,眉梢带着淡淡幽怨。
云舒打量了一圈,深觉这屋里的大小老婆各有千秋。
四爷艳福不浅。
不过,四爷的艳福是深是浅她一点也不关心,她只想知道为什么嫡福晋屋里这么暖和?
她从穿来那天开始,身体就特别冷。那种冰冷的感觉仿佛是从灵魂里冒出来的,无论多穿几件衣服,裹几层被子都无济于事。
一天天的,冻得她魂都要裂开了。
先前请大夫进府瞧了一回,大夫说她没大碍,开了三服药便走了。不仅没看出她体寒的缘由,还害得她被李氏当面嘲笑是故意闹幺蛾子,想引起四爷注意,让她十分无语。
万没想到,自打进了嫡福晋的房间,那冰冷的感觉竟减轻了一丝丝,很是神奇。
主位上端坐的嫡福晋公布完精心排布的值日表,没给任何人表态的机会,直接宣布开始实行,然后便让众人各回各院。
看得出来,嫡福晋心情不太好。
李氏心底对这安排很不满意,又没处撒火,憋了一肚子气。
今天是二十二,正巧该云舒当值。
李氏走到云舒跟前,上下打量了云舒几眼后,拉长着嗓音开口:“你就是新来的钮祜禄氏?倒着实长了一副好皮囊。你运气好,今儿个轮着了。”
没等云舒接话,李氏紧接着说:“你年轻,伺候爷的规矩怕是不懂,回头我派个嬷嬷去你那儿好好教教你。”
“你未经人事,我也是心疼你,怕你犯了什么忌讳,惹得爷不高兴,断了将来的恩宠。妹妹长得漂亮,只要懂事守规矩,风光是早晚的事。”
她像个机关枪一样,说完就已经扶着丫鬟的手,扭着水蛇腰走出屋,根本没给云舒任何反驳的机会。
云舒心里明白,李氏是想借着教导的名义,给她个下马威。
但她现在没有得力显贵的娘家依靠,没有嫡福晋那样尊崇的地位,她如今只是四爷府中一个小小的侍妾格格,身份等级太低,不能和李氏硬杠。
云舒对着李氏的背影低低吐槽一句:“管的这么宽,也不怕走路崴着脚。”
话刚说完,走到廊下台阶处的李氏脚踩的花盆底鞋跟裂了。她身形一个不稳,摔了个狗啃屎。
李氏屁股朝天,撅倒在院子里,头撞到旁边菊花盆上,发髻散乱。
“噗嗤”
院子里不知哪个小丫鬟没忍住,笑出了声。
“谁敢笑!”她怒吼一声,胡乱拨了拨散乱的头发。
“福晋平时怎么管教你们的?打扫院子这种小活都干不好?”李氏出了大丑,想找个人出气,顺便把这飞来横祸栽赃给别人。
一个小丫鬟捡起李氏崴到一边的半截鞋跟,双手捧过去:“侧福晋,您的鞋跟断了,这实在怪不得我们院子里打扫的人。”
“啪!”
李氏一个巴掌甩过去:“混账东西!你也配跟我说话。”
李氏抬手还要再打。
云舒看不惯她那猖狂的样子,指着那盆墨菊对李氏道:“幸亏这盆墨菊在这里挡着,没让侧福晋直接摔到地上。”
穿来一个月,云舒既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也从她的贴身丫鬟嘴里知道了不少四爷府中的事,这墨菊有来头,很贵重。
“天哪!”
果然,院子里的小丫鬟尖叫:
“这墨菊是德妃娘娘赏给福晋的珍品,福晋一直很宝贝,如今花枝全都被撞断了,这可怎么办!”
李氏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德妃是个爱花的人,要是将来问起来,知道她把墨菊一头撞坏了,只怕要厌弃她。德妃是正经婆婆,不能得罪。琇書蛧
她这该死的鞋跟断了,如今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很难赖到别人头上去。
捞不到好处,李氏捂着胳膊肘,龇牙咧嘴低低骂了句“真倒霉”,一瘸一拐走了。
她一走,别人也都散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晚膳后贴身丫鬟宁儿备好热水提醒云舒:
“格格,别出神了,今儿个该您侍寝,您赶紧沐浴更衣吧。”
云舒很配合进了热气腾腾的木桶,但其实心里十分怀疑“值日表”的可行性。
“其实我觉得四爷可能不会来。”梳妆后,云舒低低出声。
“为什么?”
“李侧福晋摔跤,四爷应该会去看她。”那个李氏看起来像个会抓住机会挽留四爷的人。
说不定四爷就被他留住了。
再说了,四爷作为一个皇子,想让哪个女人侍寝难道不是他自己说的算?他会配合嫡福晋的安排?
果不其然,等到天色如墨,月亮从树腰爬到树梢,那位爷还没来。
“不等了,睡觉。”云舒脱了外衫,一头倒在床上,钻进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
小丫鬟忧心忡忡:“这怎么办,格格您进府一个月还没见过四爷,要是今儿个再见不着,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总见不到四爷,李侧福晋只怕要肆意揉捏您,下面的人也会轻看您。将来您的日子会很艰难。”
“应当不至于。”云舒懒懒打了个哈欠:“我瞧着嫡福晋颇有风范,听说处事也公正。要真见不着四爷,咱们就去抱嫡福晋大腿,一样美滋滋过日子。”
四福晋风评不错,面相瞧着也挺好。再者,她对福晋很好奇。
穿越后她一直体寒且嗜睡,到了福晋屋里那种如坠冰窖的感觉能减轻些,她想多去去,说不定就能不药而愈了。
四爷刚进屋,正听见云舒盘算着抱福晋大腿。
他剑眉蹙起。
这个钮祜禄氏怎么回事?
进府后不想着好好侍奉他,满脑子都是抱福晋大腿?
真是没规矩。
目光短浅。
皇阿玛怎么选了这么个女人指给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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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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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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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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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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