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四爷终于抬起头来,像是做好了心里建设一般,抬头看向了十三阿哥。

  “十三弟,这朝堂上,爷能够相信的人,便只有你了……”

  四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十三阿哥也满脸心疼,当初他知道这些真相的时候,都在心里觉得难以接受,甚至用了好长时间来消化这些事儿。

  更别说,和德妃娘娘以及十四阿哥更加亲密的四爷知道这些事儿后,会有多么的难过了。

  “放心吧,四哥,就算你在朝廷上无人支持,那我也会是那个站在你身后的人。”

  十三阿哥的眼中含着热泪,如今四爷在朝堂上的地位极其可危,本就好不容易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得到了康熙的赏识,可是还未曾好好的表现自己,便被十四阿哥设计陷害去了北边,处理事务。

  如今,好不容易归来,自己的额娘和弟弟都背叛了自己,十三阿哥和四爷虽然并不是亲生兄弟,但是凭借着四爷这么多年来,对十三阿哥的好心好意,十三阿哥都会回报四爷。

  四爷坐起了身子,看着十三阿哥,眼眸中带着从来没有过的认真和信任。

  在这个夜晚,四爷的心中生了一颗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种子,经历过十三阿哥一番话的滋润,那种子已经在心底里悄然生根发芽。

  既然在这朝堂上,无人重视四爷,连他府上的这些女眷,都被如此的针对和怠慢,那么,四爷是时候该争夺这些属于他的荣耀了。

  十三阿哥看着面前认真的四爷,瞧着四爷眼底染上了一片猩红,却只当是四爷沉浸在失去了额娘和亲弟弟的痛苦中罢了。

  这一夜,四爷和十三阿哥两人都没有睡觉,坐在一起,商讨了很多事情,眼看着天边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四爷揉了揉眉心,从北边回来本就疲劳不堪,而昨夜又一夜未睡,此时,不禁感觉有些头昏脑胀,眼睛发酸。

  “四哥,你当真做好准备了吗?”

  十三阿哥通过和四爷昨晚上的彻夜长谈,已经知晓了四爷如今的心思,不仅仅只求明哲保身,他的心中、眼中,已经有了更大的欲望。

  而激发他不再保持中立,决定掺和进这些党派之间纷争的那个人,却是自己的额娘和亲弟弟。

  十三阿哥的眼底带着担忧,不知道四爷如今想要入局,到底是好是坏。

  四爷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露气很盛,露水沿着那些枝叶,滑落到叶尖处,由于承受不了重量,而滴落在了地上。

  “十三弟,你瞧,爷便像这露珠,倘若不能够抓住这片叶子,那么,爷身后的这些家人,在乎的人,都会随着爷一起掉落在地上。”

  “如今,爷已经别无选择了。”

  十三阿哥的目光随着四爷的目光看去,正好看着那一滴滴的露水汇聚到叶子的叶尖处,最终叶子承受不了重量,掉落在了地上。

  十四阿哥在这朝堂上本就没有什么依靠,四爷是他唯一的依靠,四爷说这句话的意思也像是在提点着他。

  倘若十四阿哥真的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意欲谋反,那么,从此前十四阿哥对四爷的种种现象就可以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四爷。

  而想要活下去,四爷便要去和十四阿哥争夺一番,并且要胜,因为只有赢了,才不会如同露水一般遗落在地上。

  “爷要做那给予露水支撑的叶子,而不是任人宰割的露水。”

  “四哥,既然你决定要做,那便放手去搏吧,若是有需要,随时告诉我。”

  四爷点了点头,没在说话,心中却在盘算着其他的事情。

  而此时一大早,乌拉那拉氏和李侧福晋便来到厨房,简单的用过早膳后,开始准备食材,着手准备今天的午膳。

  因为十三阿哥在四爷那,还未曾归来,十三福晋一直未曾离去,正好可以赶上午膳在一起吃一顿。m.χIùmЬ.CǒM

  云舒一大早便来到厨房,提着一个食盒,跟着宁儿一起,朝着年氏的院子走去。

  等到了院子门口的时候,只见大门紧闭,宁儿走上前去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应答,一个眼角上扬的小丫鬟打开了门,看到来人后,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我家夫人还在休息,食盒给我,你们就可以走了。”

  宁儿在一旁看着这个丫鬟对云舒如此不尊敬的态度,当即便撩起袖子来,大声喊道:

  “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对我家夫人如此不敬,我家夫人一大早亲自去厨房,拿了这些吃的,又大老远的给你家夫人送来,况且你家夫人同我家夫人在还没有去北边之前,便一直交好,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如此放肆的?”

  云舒拉住了宁儿的胳膊,让她不要再说下去,然后走上前去,温和的笑着说道:

  “我家丫头性子比较急,她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今日我来,也是想见见年妹妹,她这一走,便是两个月了,听说她在北边还受了伤,这是我去找到的祛疤的药膏。”

  说着,云舒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半个拳头大小的白色瓷瓶,那对面的小丫鬟拿过瓷瓶后,便直接转身朝着屋子里走去一句话都没有说。

  宁儿看着那个丫鬟那趾高气昂的模样,忍不住的在云舒的耳边小声说道:

  “夫人,这便是我昨天晚上告诉你的那个嚣张跋扈的丫头,你瞧瞧她这副样子……”

  云舒拍了拍宁儿的胳膊,安抚着她,云舒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丫鬟似乎对他们很有敌意,或者说,对于四爷府上的人,都非常有敌意。

  只是为何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夫人,既然年侧福晋还在睡觉,那丫鬟对我们又如此不待见,我们便走吧。”

  宁儿是一点都不想在这个院子里面多呆了,从昨天她独自前来,受够了那个丫鬟的刁难,如今她家夫人却还要来受这个委屈,宁儿自然是不愿意的。

  云舒却摇摇头,从前在府上的时候,年氏是一个十分好相处的主,如今她的丫鬟这脾气确实是大,只不过,云舒和年氏已经将近两个月都未曾见过面了,今日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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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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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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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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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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