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人已经走了,你出来吧。”瞧着云光走远,孙嬷嬷出言。

  瓜尔佳氏从园子里的一颗景观树后面走了出来,因为天黑,她站的那个位置并不会被发现。

  “嬷嬷,你说云光能考中吗?”瓜尔佳氏问道。

  这个孩子,心性不错,并不像冯氏一般,瓜尔佳氏对他倒是有几分真心,而且小时候,他还维护过云舒,后来倒是因为冯氏的做派,疏远了很多。

  考试用的东西,府里自会准备,只是瓜尔佳氏念着往日情分,还是特意准备些更好的,还前来一送,毕竟这对于云光来说,是很重要的日子。

  “少爷很用功,应该会的。”孙嬷嬷说道。

  云光到贡院时,贡院前已经排了长长的队伍,各个都拎着食盒,穿着一层层单衣抵御寒冷。

  又等了些许时候,一声令来,那些侍卫开始检查放人。

  云光捏有些紧张的捏了捏拳头,最终走了进去。

  组从知道四爷会代替自己呕吐后,云舒连最后一点点的担心都没有了。

  当初看着比人怀孕,吐得死去活来,胃酸都反出来的样子,多少让云舒有些害怕,因为她着实不喜欢呕吐,有一次她喝醉了酒,吐得肠胃都不是自己的时候,心里留下了阴影。

  看了看外面的旭日,云舒伸了伸懒腰,将手中的绣绷拿起来细细的瞧着。

  “云妹妹,我来瞧你了。”耿氏的声音透过花窗传进来。

  “耿姐姐!”云舒高兴的起身去迎,因着她身子寒,这胎大家都十分小心,除了特定的时候,云舒几乎都不出自己的院子,深怕磕着碰着。

  请安的日子又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不是你呛我就是我呛你的,是以,云舒每次瞧着耿氏和乌雅氏都格外的开心。只是自从遇刺事件发生以后,乌雅氏就来了一次云舒的院子,倒是耿氏来的勤快点。

  “你迎我做甚,说了多少遍也不听,下次若再不听,便不来瞧你了。”耿氏携着她的手数落着。

  “我下次不迎你便是。”云舒笑嘻嘻的回答,将耿氏带到软塌上坐下。

  “你这是绣的什么?”耿氏随手拿起小桌子上的绣绷,一串串的紫藤花坠下,中间留了一大片空白,“怎得绣的姑娘兮兮的,你不想生阿哥了?”

  “这两日就喜欢这个花样子,绣出来放着,什么时候能用上再用。”云舒说道。

  耿氏正想要说什么,顺儿走了进来。

  “庶福晋,武氏来咱们院了。”

  自从武氏交好被云舒拒绝以后,武氏几乎有机会就会呛云舒两句,如今怎么就登了她的三宝殿了?

  云舒疑惑的很。

  “妹妹见过两位姐姐。”武氏进来端端正正的行礼,云舒想来不打笑脸人,便让宁儿端了凳子。

  武氏笑容满面的坐下,继而说道:“也不知叨扰了姐姐没,只是妹妹得了一个消息,总觉得应该和姐姐说一声,所以便来了,望姐姐赎罪。”

  “何事需要妹妹专程跑一趟。”云舒不以为意。武氏是个没什么头脑的女人,真要找自己的麻烦,无非也是来呛声几句而已,不足挂齿。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只是妹妹觉得有趣。”武氏勾了勾嘴角,继而说道:“姐姐可知道今日便是春闱的最后一日?”

  “这倒是有所耳闻。”云舒回道,二月初九,瓜尔佳氏还给她送了一封信进福,就提到了春闱,还有冯姨娘那个儿子,云光也参加了这次的考试。

  并且,这次春闱的一正一副两位监考官都是四爷的人,云舒也从四爷口中知道了一些。

  “今儿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有考生敲了登闻鼓,状告主考官鄂尔泰徇私枉法,泄露考题。听说有几位学子被当场扣下了。其中一位,好像叫钮祜禄云光,妹妹听着姓氏钮祜禄,赶紧来告知姐姐,不知可是姐姐娘家中人?”武氏的尾音拖的很长,明显的是来幸灾乐祸的。

  这消息是李氏那边得的,只是李氏如今在钱嬷嬷的劝导下,隐了下去,不打算直接碰云舒的眉头,便将这个消息变着法儿的递给了武氏。

  武氏果然巴巴的就跑到了云舒的院子。

  “武氏,你可真是够蠢的,我要是你,现在就不是来我这里找存在感,而是要想想今后会过什么日子。”云舒瞧着武氏的蠢样子,都替她难过。

  果然只是一个以色示人的绣花枕头。

  “你什么意思?你的家人被扣了,说是贿赂朝廷命官拿科举试题,与我何干?”武氏没瞧见云舒仓皇难过,自己反而被怼,脸色奇差无比。

  “你知道今春主考官鄂尔泰是四爷推荐上去的么?泄露的对象还是四爷庶福晋的家人,你说别人会不会说这事在卖四爷面子,毕竟我只是后宅一个小小的庶福晋,连玉碟都没上。”xǐυmь.℃òm

  “还是你觉得即便如此,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四爷身上?”

  “四爷一旦受到了牵连,你还有好日子过?”云舒字字珠玑。

  “你少在这里吓唬我,这事儿又不是四爷做的,如何能牵扯到四爷。”武氏并必须相信,反觉云舒就是在诓她。

  “愚不可及!蠢笨如猪,不对,将你和猪放在一起,我实在是对不起猪。猪都比你聪明。”云舒斜了她一眼。“宁儿,送武格格回去。”

  “武格格,请吧!”宁儿站在武氏身边做出了请的手势。

  “你……”武氏还想反驳,让云舒一个眼神给噎了回去,只能十分不满的站起身离开。

  “有什么好神气的,等上面的判决下来,看你还能神气多久。”武氏站在鸣翠院门口咕哝,如今云舒是庶福晋,她还是格格,无论被这样从出来有多少不满,她都不敢太造次,现在的云舒是可以教训她的。

  只是没看到云舒惊慌失措的表情,还被人给撵了出来,武氏到底有些不甘心,生气的跺了跺脚,武氏这才离开。

  “顺儿,去叫高德来,或者富察才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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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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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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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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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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