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姐姐,你可听到有人吟诗?”云舒驻足,四处张望。

  “听到了,难道梅林有人了?”耿氏也不是很确定,那声音有些小,方才两人踩着积雪前行,身边响着卡嚓卡嚓声,倒是将那个声音给盖了一些。

  此时,两人侧耳细细的听了半晌,又什么声音都未听着。

  “许是幻听了。”耿氏打破沉默,“咱们再走近些,这红梅是真的漂亮。”

  “嗯!”云舒扶着宁儿的手,来到了梅林跟前。

  “都道你是香自苦寒来,我倒是觉得苦寒因你而火热。”云舒伸手摸了摸了垂下的一支红梅,闻着它传出的暗暗幽香,顿觉心旷神怡。

  这红梅,端是要和这皑皑白雪放在一起,才最是惊艳。

  若这红梅是个人,依旧选择在如此时候绽放,云舒定会夸她一句眼光独到,对自己的定位清晰。

  “都道它俏,它却只将春来报。”云舒越看越欢喜,轻轻的采下一朵,捧在双手之间,“当真是好气节。”

  “耿姐姐,我们再往那梅林深处走走,难得有此机会。”欣赏完了手中的,云舒又提议。可惜没有相机在手,自己画工也不好,无法将其记录下来。

  不过能一饱眼福,倒也不错。

  “好。”耿氏也有此意,欣然接受。

  这梅林里的路可就没了外面好走,虽然都有积雪,但外面好歹是平坦的,这梅林里却是凹凸不平。

  云舒扶着宁儿走得有些艰难,此刻还真想甩了这花盆底,畅快的在这梅林里打一场雪仗。

  当然,这些云舒也只是想想罢了,不过她的心里却生起了一点别的想法。

  这里不行,那边回府了再说,偶尔放肆一下,应是无事。

  只是两人说笑间没走进去多远,便瞧着了一位带着圆顶帽子的男人默默的伫立在一株红梅旁。

  似乎是感应到了后面的来人,男子转过身来,面容俊秀,丰神朗逸。

  “不知道这位先生在此,倒是我二人打扰,这便离去。”云舒同耿氏瞧见男人身影时便准备退走,不想对方却转过了身,只好打招呼。

  “两位姑娘不必如此,邬某已在此多时,该回去了。”邬姓男子冲着云舒两人拱了拱手,便抬腿一瘸一拐的准备离开。

  “你可是邬思道先生?”在男子即将错开云舒两人时,云舒突然出口问道。

  “某不才,正是在下。”邬思道没想到云舒竟然能认识他,毕竟他只是一个屡试不中的学子。

  本想着继续参加明年春闱,却不想有了腿疾,以后便是再无机会了。

  云舒也只是试探一问,毕竟瞧着他有腿疾,又有书生气息在身,最为重要的是还姓邬。

  这可是一位大能,虽屡试不中,但那满腹的才华却是实实在在的,云舒对此人颇有些印象。

  “素闻邬先生大名,不想今日得见真人,真是三生有幸。”云舒得了肯定答复,心中更是喜悦。

  这人,她可要想办法留着给自己的孩儿做老师。

  “在下才疏学浅,当不得姑娘如此厚赞。”邬思道的脸上并未因有美人崇拜而有丝毫变化,依旧神色冷淡,谦虚有礼。

  “邬先生不必过于自谦,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云舒说话间暗暗打量着邬思道,欣赏又多了两分。

  “两位若是无事,在下先告辞。”邬思道再次拱手,抬腿离开。这一次云舒并未再开口。

  这样有着大才的人,可不是自己这个后宅的庶福晋可以去招揽的,只是如今见着了人,便不会再叫人走脱了就是。

  “妹妹当真认识他?”待邬思道走得看不见了身影,耿氏才出声问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着真人,在家时听阿玛提过这个人,满口赞誉,今日一瞧,倒是没教人失望。”云舒微微一笑解释道。

  她总不能说这是自己看历史看到的吧。

  “只是可惜,如此才子,要止步科举了。”

  “瞧你,为着别人长吁短叹作何,咱们好好赏这红梅才是。”耿氏将云舒的思绪拉回来,云舒瞧着耿氏正站在一枝挂满了雪花的梅枝下,当即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了些位置,随后一脚踢在那株梅树上。

  扑簌簌,一时间,雪落了耿氏一身。

  “哈哈哈哈——”云舒放肆的笑着,这冰天雪地,也未有人在此,倒是不怕人瞧见。

  “好啊,你居然偷袭我。”耿氏在玉竹的帮助下拍了落雪,又抓了一把雪丢向了云舒。

  这花盆底虽让两人跑不起来,倒也没让两人玩儿不尽兴。

  待两人尽兴之后回到厢房,那鞋袜衣衫都有些湿润。

  “宁儿,福嬷嬷和顺儿帮我弄就行,你去将自己的也拾掇一下。”云舒坐在椅子上,甩掉已经湿掉的花盆底,顺儿自然的蹲身为她脱去了袜子。

  宁儿也不推脱,她的鞋子可是平底,更容易浸润,这会儿确实应该暖一下换双鞋子。

  “福嬷嬷,高德呢?你让他去给富察才英递个口信儿,让他派人盯着一位叫邬思道的香客,只盯着就行,不必打扰他的行动。”云舒将玉足放进温水里,这时候还真不能一上来就使用过烫的热水。

  “老奴这就去办。”福嬷嬷应声退下。

  顺儿则专心为云舒洗脚,刚换盆水的功夫,福嬷嬷便从外面进来,只说一切都交代好,这才又帮着顺儿一起为云舒更衣。

  等一切收拾妥当,乌拉那拉氏那边便差人来说回府的事情。

  冬日的天比较短,她们要赶在城门落锁之前回程才行,于是一众人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离开。

  “诸位施主慢走。”小沙弥将她们送至门口,手持佛礼说道。

  但就在此时,异变骤生,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三个黑衣人,举着散发着寒光的剑就往乌拉那拉氏奔来。Χiυmъ.cοΜ

  “保护福晋!”富察才英一个跃身来到了乌拉那拉氏的身前,那三人中的第一人已然到了面前,剑同刀砍在一起,发出当的一声。

  乌拉那拉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另外两人此时也已经逼到了近前,双双往前一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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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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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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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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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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