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府境的实力很强,但在另外那些人眼里并不够看。他们不出手是因为叶鱼韵手里揣着一块血红色的符石。他们中没人觉得要去冒个不必要的风险把人给抓到。
现在叶鱼韵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那就一样可以牵扯到剩下的人。
他们等到了,大师兄和二师兄都来了。那群人在见到大师兄的时候稍有些惊讶,但这并没有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她逃出来了,没人在这件事里提起过她。往后流传的故事里也没有一个叫叶鱼韵的人出现,人们说的是千黎宗的大师兄和二师兄杀了回来。好像叶鱼韵原本就不在这段故事里,就连津北他们都不知道,而她完全不敢说。
这远比发生的事情更加让人痛苦,她逃出来的时候手上依然紧握着血色的符石,那些背后的人却没有一个来找她,哪怕是想要碰碰运气的也没有。
就好像她只不过是意料之中的诱饵,而她所携带的东西不值一提,没有人在意失去价值的废物。
想要帮师兄他们分担些压力的想法没有成功,留下的只有她一个人,捏着她所认为珍贵的符石像个笑话一样逃着。
而等她出来之后,等着在外面分一杯羹的人才跟着出来,她听着师兄他们的话朝着明蜇湖的方向跑。
惶惶如丧家之犬。
但如果算上那些跟在她后面伺机而动的那些人,其实这一路上还是挺热闹的。
无逝看着自己的师伯,表情逐渐变的迷惑起来,良久,他才再次开口。
“师伯,你怎么哭了。”
“可能吧。”
迅速收起了情绪,再转过头时,脸上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笑容。
“不过你仔细想想你父母当时的变化,你还觉得我在骗你吗?”
这时候无逝思绪也回到了之前谈论的事情里,他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可以拿来去和叶鱼韵说道说道,但最后不知怎的都说不出口。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也许是想到之前的事情让叶鱼韵有些松口,可是无逝听到叶鱼韵现在这么说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无逝静坐下去等着叶鱼韵说下去。
“明天一早我把你丢进去,看他们会不会对你动手,只要你能说服他们自己出来向我道歉,我就放过他们,敢不敢?”
“好,我去试试。”
“那明天一早我就把你给丢进去,记得准备好自己该说些什么。
说完叶鱼韵就又走回了船里,而无逝看着那山腰上的宗门,思索着自己进去之后该说些什么。
无逝的想法是告诉他们自己是过来让他们道歉的,让他们的掌门出来道歉就行了,师伯需要的只是一个道歉而已。
无逝想了想其中的关系,并不觉得有什么难的,做错了事情就应该道歉,但他们做的太过分了。无逝现在想想只是让他们道歉也太便宜他们了。
让他们再交出些什么宝贵的东西作为补偿,这样想无逝才觉得不错。
看着那宗门上光彩渐渐成为了黑灰的颜色,另一抹清灰重新覆盖而上,无逝依然在船头没有动,他在想叶鱼韵说的事情是不是都是真的。Χiυmъ.cοΜ
其实答案很明显,只是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村里的人成为了别人手里的刀。
无逝心里不断重复过叶鱼韵她所说的话,但只凭着想象终究缺少实感。正如叶鱼韵所想的那样,好像只要说自己不知道,不了解就能够让发生的事情在自己的记忆中消散,在船头的人就陷入这样的处境中。
月光下的白船清辉萦绕,有一个少年在船头坐着,远看过去成为一个黑色的剪影,晃着腿,心里想着的是一个距离现在的他无比遥远的地方,或者说是非常遥远的地方。
只是在底下的宗门看起来那就是索命的鬼船,悬在所有人的头上,从下午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们都没有松懈过,轮流让人死死地盯着那白船,同时让人外出求援。
上面的人一定知道,只是没有阻止他们的举动,他们的宗主依然坐在自己的宝座上,听着手下弟子的消息。
“黄宗主,那艘船还是没有动静。”
“我知道了,继续派人盯着,不要轻举妄动。”
尽管选择的权力全然不在他们手里,但黄极依然维持着他波澜不惊的宗主模样。
“宗主,怎么办?那家伙一定是千黎宗的余孽,如今找上门来了。”
“左护法急什么,那家伙还没有出手就证明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现在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等我们把人都给喊过来之后她说不定就要和我们开始谈条件了。”
一旁有人十分不屑地说着,只是指尖在膝盖上按的死死的。
“我说,你不会是腿吓的在抖吧?我们的右护法大人。”
“无知。”
收起放在膝盖上的手翘起二郎腿,他们都等着宗主拿主意。
“当初她跟丧家之犬一样被我们追着,现在不过想要反咬一口而已,等着看她能翻起什么浪来。”
“宗主,当初她可是就到了山府境的实力,现在恐怕也不会差。”
“山府境又如何?想要杀我们也没有那么容易。”
对于两个护法的担忧黄极丝毫不在意,觉得再呆下去也只是在重复这个没意义的事情之后就离开了议事堂。
“你就真放心让他一个人去找麻烦?”
“我觉得你不用操心这些,而且我做什么事情好像是不需要向你说明的吧?”
“这不是聊天嘛,我一天天的坐在这里帮你干活真挺累的。”
骗你的,舟蜇在心里想着,那些晶石上的灵力有一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补全了某种空缺,这让他觉得很是舒服,而且还能够从叶鱼韵那里拿到些便宜。
只是叶鱼韵什么都没有再说,一如既往的开始修炼。
舟蜇看无逝还在外面,想着自己也该放松下了,于是出去坐到了无逝的旁边,无逝看到舟蜇过来了往旁边挪了些,给他让出些位置。
“你明天要去那地方不害怕吗?”
“不怕,没有什么好怕的,难道他们会把我杀了吗?”
“你天真过头了吧?”舟蜇瞪大了疑惑的眼睛看无逝,但是却没有看到无逝脸上有那种预料的天真。
无逝看着底下的宗门,他看到了那墙上有人盯着他们的位置,好像很忧心于他们接下来的举措。
“反正他们最可能做的就是拿我去威胁叶鱼韵,真把我杀了有些不划算。”
无逝心里算盘打的很明白,自己不太可能死,叶鱼韵不可能特意来这里让自己去送死,她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说不定呢,很多人都是不怕死的,只要稍微有些利益摆在眼前他们就愿意把周围的人都给卖掉。”
在舟蜇的记忆中的人大多是这样的,至于别的少数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无逝不知道舟蜇说这个话干什么,感觉他意有所指,自己却不清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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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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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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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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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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