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新婚这几日被男人宠的有点找不着北,乍一严肃起来让荣音在不习惯的同时,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着。
她双手背在后面,紧张的绞啊绞,被他犀利的目光看得嗓子都冒了烟,支吾了半天,嗫嚅道:“也……也没多少钱。”
荣音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儿,她掏自己的私房钱给他的兵娃娃们买医药,正常人不说感激涕零,至少也该说声谢谢,怎么倒成她的不是了呢?
“西药有多贵我会不知道?”
段寒霆脸色愈发沉冷,“一共贴进去多少钱?”
荣音扭着身子,“没多少……”
话音未落,就被段寒霆一眼瞪的憋了回去,最后在他目光的审视下,她弱弱地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段寒霆眉峰一蹙,“两万?”
荣音心里直翻白眼,你家西药那么便宜啊,你也不看看你家军营有多少兵崽子……她干笑了两下,又伸出两只手掌,“乘以这个数。”
“什么?”
段寒霆尾音一扬,整个人像座山雕似的从床边弹了起来,吓得荣音后退两步,考虑着要不要撒腿就跑,这男人喜怒无常的,该不会跟她动手吧?
要是他敢打她,她可不会跟他客气,指甲还留着呢,虽然打不过他,但挠花他的脸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
段寒霆气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的,抬起头来,在女人警惕又胆怯的目光下,不轻不重地在她脑门上砸下一个爆栗,“你钱烧的你?”
荣音被他砸的脑壳疼,揉了揉额头,委屈地嘟囔道:“这钱是我自个儿掏的,又没花你的钱……”
就是花她的钱,他才心疼呢!
段寒霆气闷,拿下她的手,给她揉了揉微微泛红的额头,尽力忍下脾气,放低声音道:“钱打哪儿来的?你该不会典当了你的嫁妆吧?”
要真是这样,他可真要打人了。
“没有。”
到这会儿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荣音实话实说,“我阿娘给我留了一笔遗产,现金刚好够这个数,我就拿出来用了。”
整整二十万呢,她也肉疼啊,可这钱是给士兵们的福利,那就花的值当。
更何况……
“反正是自己男人麾下的兵,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荣音拦腰抱住男人,冲他卖乖一笑。
“自己男人”四个字,成功地取悦了段寒霆,让他紧绷的脸终于破了冰,嘴角忍不住上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段寒霆回抱住她,看着女人明媚的笑眼,心头一软,口气再也严厉不起来,转为轻叹。
“我不是怪你,我是气你,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他点点她的高挺小巧的鼻尖,“这么大一笔钱,你倒也舍得。”
“自己人有什么舍不得的?”
荣音明朗地说:“阿娘从小就教导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生逢乱世,钱财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祖国河山重要。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保家卫国,本就应该享受最好的医疗服务。我现在经济实力还达不到,等哪天我成了小富婆,我就建个陆军医院,人家颖军有的,咱们奉军也要有。”
段寒霆听着荣音这些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让他眼眶一热,紧紧抱着她,“难得啊,你能想到这些。”
光想不行,还得努力去实现。
荣音被男人抱在怀里,心里却已经开始暗暗思量起来了。
阿娘留给她的遗产加上冯家给她的嫁妆加起来真是不少,那都是他们辛辛苦苦攒下的血汗钱,她当然不能随便糟蹋,更不能坐吃山空,得努力让钱生钱才是,这段时间她把国内的经济环境也摸索的差不多了,后面就要渐渐进行投资,打开市场,然而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医院的工作,她无法舍弃。
她攻读医学博士后的论文还没完成,需要大量的临床经验来辅助,而且医术也是需要日积月累来磨练提高的,这是她的理想,坚决不能放弃。
脑子里天花乱坠的,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真是分身乏术。
后脑勺蓦地附上一只温热的手掌,段寒霆摸摸她的头,轻声道:“跟我来。”
荣音愣愣地被男人拉着往床的方向走去,她小脸一红,心道该不会又要做那种羞羞答答的事情吧,不要哇,她现在两条腿还是软的呢……
手腕被大力一扯,荣音猝不及防只觉得两脚凌空整个人就被压倒在了床榻上。
她呼吸一窒,小脸不由发苦,刚想求饶两声,只见男人长臂一伸,越过她的头顶,耳边响起“叮”的一声,荣音一愣,“什么声音?”
段寒霆冲她笑笑,从她身上起来,挑眉道:“起来看看。”
荣音翻了个身,便见床头突然开了一个暗柜,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她好奇地探了探头,“这是什么?”
“密室。”段寒霆答道。
荣音瞪大眼睛,“啊?”
段寒霆笑了一下,往床边蹭了两下,双腿一瞪敏捷地钻进了洞里,回身朝荣音伸出手,“来。”
荣音小心脏蹦了两蹦,有些害怕,却又实在按耐不住那颗探险的好奇心,把手递了过去,被男人抱进了洞中,随着暗柜的门合上,男人点了一支火折子。
即便有那么一点亮光,但周围还是漆黑的很,荣音紧紧地抓住段寒霆的胳膊,哼哼了两声。
“我在呢,不怕。”
段寒霆安抚着她,低沉的声音似有回响,“再往里走走就好了。”
荣音雪白的小脸透着惊惧,瞪大眼睛跟着男人往里走,只觉得拐了好几个弯,又迈下了好几层阶梯,视线倒是越走越明亮,直到眼前彻底变得清明起来。
她环顾四周,见不像是间密室,更像是一间书房,一层层的书架,满墙的字画,还有几个大箱子依次在墙边排列着。
荣音一阵惶惑,问道:“这是哪儿啊?”琇書網
段寒霆熄灭了火折子,看着她笑道:“你男人的小金库。”
“啊?”荣音脑子一时间有些短路。
段寒霆幽深的俊目在灯光下显得流光溢彩,他拉着荣音沿着墙边走,边给她介绍墙上挂着的都是哪朝哪代的名画,上面都印着哪个名人的印章。
荣音看得瞠目结舌,抿了抿唇,“可是,这里面有一些,我好像在你的书房见过。”
段寒霆眉梢一挑,“是吗?”
荣音见这男人笑得有些高深莫测,心念一动,憋半天才吐出一句,“该不会……你书房里悬挂的那些,都是赝品吧?”
“夫人真聪明。”
段寒霆满意地拍了拍荣音的脑袋,大手朝墙的方向一挥,“这些,才是真迹。”
荣音:“……”
她就说嘛,谁会傻乎乎地把那些名贵字画大摇大摆地挂在书房,不是摆明了让人来偷吗,事实证明这男人一点都不傻,还知道财不外露。
一边腹诽着,荣音眼睛钉在那些字画上都快要拔不出来了,她虽然不太懂鉴赏字画,但她知道眼前这些可都是些宝贝,千金都买不到的宝贝。
“那这些箱子是……”
荣音看着这几口大箱子,心道该不会全是字画吧?
段寒霆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递给她,“打开看看。”
荣音狐疑地看着他,在男人鼓励的目光下蹲下身子打开了箱子,箱子开启的一瞬,她就被冒出来的金光闪到了眼睛,居然是……整整一箱子的金条。
还有一箱子的金元宝、银元宝、珍珠、玛瑙、翡翠、玉佩……
简直闪瞎她的眼睛。
荣音嘴角一抽抽,这男人大晚上的不睡觉把她带到这里,就是为了炫富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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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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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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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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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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