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瞪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抢你媳妇。”
一句话顿时如同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段寒霆心中的怒火。
他倒也没说话,只是点燃一支烟,垂眸瞧着报纸上黄楚生的照片,吸了两口,然后将烟头狠狠捻灭在黄楚生的脸上,抢女人抢到他头上来了,敢情他不发脾气,全世界都以为他没脾气!
……
荣音近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一直在忙活合作制药的事情。
好在黄楚生不是不学无术的草包,对于药厂的情况十分了解,这几日他带着荣音参观黄氏制药厂,凡事亲力亲为,工作方式和为人处世都让荣音蛮欣赏的,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和聪明人在一起聊天合作,心情自然也倍感愉悦。
黄楚生对荣音的好感也是稳步上升。
起初对她的了解都是基于她的美貌和家世,对于美女,本身她的存在已经够美好了,黄楚生也不敢奢求太多,可相处下来,他发现荣音不光是个美女,还是个才女,工作态度的认真、严谨,专业素质的过硬、细致,各个方面都让他刮目相看,不知不觉也提高了自己的能力。
这一天合作案终于敲定,黄楚生在自己家的酒店摆了一桌,预祝荣氏和黄氏合作愉快。
将杜玉笙和黄九爷也请了过来,两家坐在一起吃个饭。
去之前,杜玉笙还一本正经地问荣音,“不是见女婿吧?”
荣音一窘,忙道:“当然不是,您想到哪儿去了,我和楚生哥就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哦。”
杜玉笙应的意味深长,“都叫上楚生哥了,我瞧着关系挺亲密的啊。”
荣音都快给父亲跪了,“爹,您就别拿我开涮了。我们真没那意思,人家喜欢的不是我。”
结果刚到宴会上,两家一见面,黄九爷就笑容满面地对荣音道:“阿音啊,你楚生哥对你可是赞不绝口啊,这几天回家净说你的好,我听得耳朵都快生了茧子。”琇書蛧
杜玉笙向荣音投去促狭的目光,像是在说: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荣音觉得脸上烧得慌,忙一个劲儿谦逊地应付着黄九爷的话,“哪里哪里,楚生哥谬赞了。”
她求救的眼光朝黄楚生看去,黄楚生接收到了,却笑意盎然地说,“哪里是谬赞,只怪我笨嘴拙舌,阿音妹妹一百分的好,我这张笨嘴只说的出六七分,你的好可远远不止这些。”
荣音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有被油到。
黄楚生和杜玉笙那边哈哈大笑,已经开始互相称亲家了。
都是熟人,也不需要太过客套,互相招呼着落了座,荣音低声问黄楚生,“你搞什么?”
黄楚生道:“我说的是实话啊,哥哥可都是真心实意地在夸你。”
荣音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磨着牙道:“我用得着你夸?你再这样,长辈们真的信以为真了。”
她可不想跟他攀这门亲事。
黄楚生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我最近派人去法国调查辛西娅的事情被父亲听到了风声,没办法,只好拿你打掩护了。你帮帮我,等我找到了辛西娅,一定亲自去杜家登门赔罪。”
“你……”
荣音刚要翻脸,那边黄九爷就拿他们打趣,“怎么一见面就咬耳朵啊,以后有的是时间。”
“是是是。”黄楚生说着,拉荣音的手过去坐。
荣音甩他的手没甩掉,气得耳朵都要红了,落座之际,她悄声道:“你可是欠我一回。”
“没问题。以后有哥哥能帮忙的地方,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荣音这才勉强满意,便端起笑容,陪他演完了这出戏。
本来以为这出戏演完后就不会有什么后续了,直到黄家的彩礼送上了门,她才觉得事情不妙。
那边厢报纸听风就是雨,已经开始铺天盖地地宣传她和黄楚生的婚事。
事情闹大了,荣音想去找黄楚生问个明白,却没能见到他,看着报纸绘声绘色的报道,她只觉得头疼,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黄楚生这个不靠谱的,为了找回爱人,把她扔进了坑里!
不愿意回家接受家里人的盘问,荣音便让雷震拐了个弯,去小洋楼看干儿子去!
婉瑜见到她,第一句话就问,“你真要跟黄家大少成亲呐?”
“没有的事。”
荣音抱着干儿子元宝,没好气地将事情的原委跟婉瑜讲述了一番。
婉瑜听后,已经不知该作何表情了,一脸纠结地看着荣音,“你确定黄楚生不喜欢你?”
“我确定。”
荣音十分肯定地告诉她,“我看过他妻子的照片,这么跟你说吧,我见过那么多外国美女,没有一个能美过他的妻子辛西娅的,曾经沧海难为水,对我来说是这样,对黄楚生亦如此。”
“哦……”
婉瑜拉长了尾音,捕捉到她刚才话里的重点,“曾经沧海难为水呀,这么说你还是忘不了段寒霆?我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内什么辛西娅漂亮,反正黄楚生肯定没有段寒霆长得帅就对了!”
“哪跟哪啊,你别胡说八道了。”
荣音抱着还在吃手手吐泡泡的宝贝干儿子,淡淡道:“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只知道覆水难收。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好惦记的,他不来找我,我不去找他,感情自然而言就淡了。现在他的仕途发展的这么好,没有我在身边也无妨,我又何必念念不忘呢。”
“你这叫什么话。”
婉瑜听不下去了,“那段寒霆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还不全靠你的照顾和扶持啊。现在他是混的还不错,这一场中原大战的爆发,他立在关外拥兵自重,一下子成了南北双方拉拢的对象,社会地位也猛地拔到了一个高度,可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吗?要不是你费尽力气帮他斡旋,解除了军统局的暗杀令,现在他存不存在还是个问题呢。总不能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吧。”
荣音眸光深深,唇角漫起轻哂,“他要真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后人,那我祝福他。”
“你祝福个屁!女人太大度了没什么好下场我跟你说。”
婉瑜个小暴脾气完全忍不了这种故作大方的言论,“你就是喜欢他,就是忘不了他,这又什么不能承认的呢?之前你们离婚,是因为你以为段寒霆背叛了你,移情别恋上了慕容妍,现在这个慕容妍根本就没有什么存在感,我都帮你打听过了,她虽然跟着奉军一道去了奉天,可她还在医院住着,段寒霆根本没有让她进段家门的意思,养着她而已,没什么实质关系。”
她盘坐在沙发上,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现在误会已经澄清了,危机也解除了,你俩还一直这样绷着有什么意思呢,我们在旁边看着都急。你有功夫天天应付这个少爷那个老板,还闲到帮别的男人找老婆,就没功夫给段寒霆打个电话,或者干脆回一趟奉天?”
荣音将睡着了的元宝放进摇篮里,示意婉瑜小点声,给小家伙掖好被子,她才朝沙发旁走过来,顺手摘下一根香蕉,递给婉瑜婉瑜不要,她便自顾剥了皮吃着,涩涩道:“我才不给他打电话呢,他都不给我打电话,也不给我寄信了,谁知道在忙些什么?”
“听听听听,还是想得慌吧?”
婉瑜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无奈摇头叹道:“你们夫妻俩真是一对,死要面子活受罪!”
荣音吃着香蕉不吭声,不一会儿就见雷震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满脸焦色。
“怎么了?”
雷震沉声道:“刚刚收到消息,黄家的制药厂出事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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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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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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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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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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