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好。”
荣音实话实说,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被放在火炉上烤一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眼睛睁不开,连嗓子都跟着哑了,“还有多久能到?”
“咱们刚出天津城。”
路上的积雪还未化,雷震不敢开太快,紧紧攥着方向盘,手心里都洇出了汗。
荣音忍不住咒骂,“该死,我不过尝了一点,药效怎么这么猛。”
雷震抿了下唇,道:“那种迷情香是提取了十几种花粉制成,底料不同,药效也就不一样。今天从红槐手里搜到的应该是最有劲的,我……没能拦住。”
荣音欲哭无泪,所以她为什么要去尝呢,真是自己作死。
“不过所幸只尝了那么一点,所以你才熬到了现在,红槐,估计没有三天三夜从床上下不来。”
三天三夜……
荣音瞪大眼睛,梗了下喉,“那我呢?”
雷震看着她现在的状态,粗粗判断了一下,“大概三个时辰就可以了。”
“……”
荣音一点儿没有受到安慰。
今天可是除夕,晚上还有家宴,她背着段寒霆偷偷跑出来已经是在讨打的边缘徘徊了,还以这个姿态回去,那简直是将自己往绝路上逼。
越想越胆怯,荣音轻喘着气,吩咐道:“进城后先不急着回家,送我去医院,我给自己扎一针再回去。”
雷震瞳孔缩了下,“恐怕来不及了。”
他不由放缓了车速。
荣音勉强睁了睁眼,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怎么的呢?”
踩下刹车,雷震看着穿着黑色大衣,在雪花飞舞中迈步而来的高大身影,告知了荣音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少帅来了。”
荣音懵了一瞬,待抬起头来,就见段寒霆黑沉着一张脸,带着肃杀的气息打开车门,钻了进来。
四目相对,空气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段寒霆正在气头上,没有察觉到荣音的异常,只是冷冷地开腔,“牛了啊,都敢背着我偷偷跑出来了,以前的教训都没长记性是不是……”
话音未落,荣音就控制不住,揽住他的脖颈猛地扑了上去,攫住了他的唇,一阵狂吻。
段寒霆瞪大眼睛,震了、惊了!
雷震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黑红着脸赶紧从车上离开。
而荣音在车门关严的那一刻,就放开了段寒霆的嘴巴。
段寒霆得以重新呼吸,耳根子也跟着红了,顿了顿,才又重新拿出几分架势,“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话说到一半,又闭了嘴,因为荣音已经开始脱.衣服了。
“……”
这小妮子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他蹙了蹙眉,给她将扒掉的外衣重新裹了上去,颇为严肃道:“冷,想做回家再说。”
“等不及了。”
荣音已经快要烧红的身子贴上他,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一双桃花眼水汽氤氲地快要溢出来,“相公,救我。”m.xiumb.com
段寒霆:“……”
***
雪花漫天飞舞。
阿力特意将车子停的远远的,却还是忍不住去看不远处那辆车,在皑皑白雪中起起伏伏,看着看着,他嘴里的烟都快被自己咬断了。
他强忍住身上引起的不适反应,咋了下舌,不由嘟囔了句,“夫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太不正常了。”
雷震嘴里也叼着一根烟,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阿力闭了下嘴,又忍不住道:“你们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被人下.药了?”
雷震依旧不说话,眼皮轻眨了下。
“还真是。”
阿力一副自己猜对了的模样,又往后瞄了一眼,车身晃动的幅度令他跟着都臊了,脸染上几分热度,“内啥,你也是,怎么不看紧夫人?”
雷震听到这里才动了动神色,脸上浮起一丝愧疚,“是我的错。”
“也不能怪你,夫人这倔脾气,有时候连少帅都拿她没办法,更何况我们这些做手下的。”
阿力安慰地拍了拍雷震的肩膀,抬腕看了一下时间,忍不住惊了一下,看着后面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有些不知所措了,“那药这么强的吗,这都过了多长时间了,还没完……”
雷震瞄了一下他的腕表,仄仄道:“早着呢,至少还有一个时辰。”
还有一个时辰?!
阿力差点被火星烫到,不禁有些心疼他家少帅了。
夜幕降临,车上的两个人才渐渐偃旗息鼓。
段寒霆看着瘫软在怀里的荣音,浑身的汗,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心里五味杂陈,又生气又心疼。
他自个儿也是大汗淋漓,瞧着天色已晚,用外套将荣音紧紧裹了起来,这才打开车窗让雷震过来开车,两辆车一行人缓缓往家驶去。
荣音累极昏睡过去了,段寒霆盘问了雷震几句,雷震也不敢瞒,把事情发展的始末复述了一遍,成功地让少帅的脸黑成了炭。
一到段公馆,没走正门,段寒霆抱着人从后门进去。
刚进院子,就看到莲儿一脸焦急地站在廊下等着,见荣音被抱着回来,还昏迷不醒,吓了一跳,忙迎上去,“少帅,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提几桶热水来,洗澡。”段寒霆沉声吩咐。
莲儿应是,忙指挥丫鬟去准备,跟着段寒霆进去,又忧心忡忡地禀道:“今儿是家宴,五夫人过来催了好几次了。”
段寒霆将荣音放到榻上,刚要给她解开衣服,人就醒了。
荣音一脸的疲累,迷迷瞪瞪道:“家宴,得去……”
“还去什么,站都站不住了。”
段寒霆瞪她一眼。
荣音咬了下唇,不敢说话了。
段寒霆火气冲冲地给她剥了衣物,将人丢进盛满热水的浴盆里,冷着脸对一旁懵着的莲儿吩咐道:“跟前院说一声,我一会儿过去。”
“是。”莲儿不敢耽搁,忙去传话了。
荣音乖乖地坐在木桶里,看着段寒霆迅速地褪掉衣物,站在盆里兜头给自己浇了几桶热水,又迅速地擦干身子,穿上衣服,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他甩了甩湿漉漉的脑袋,拿毛巾擦了擦板寸的头发,还泛着热气的脸显得更加俊秀刚毅。
看着眨巴着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的女人,段寒霆心里的火气消了几分,却还是不想跟她讲话,将毛巾一丢,冷着脸就要迈步而出。
擦过浴桶之际,手腕被人一把握住。
他顿下脚步。
荣音还有些温热的掌心紧握着他的手腕,对上他的冷脸,小心翼翼地说道:“相公,我,我也要去。”
段寒霆冷冷的目光械过来。
荣音忙浸入水中搓了两下身子,然后裹好浴巾从浴桶里迈了出来,结果出来的时候腿比想象中的还要软,堪堪就要摔倒,被段寒霆一把扶住了。
她不好意思地挤了个笑,努力站稳身子,也学着男人刚刚的模样迅速地收拾了一番,努力地擦着湿发,“我很快就好。”
荣音心急如焚。
虽然现在过去已经晚了,但怎么说也是除夕家宴,要是她不过去,于礼不合,段寒霆肯定又要被父亲责骂或者被其他的兄弟姐妹奚落,不能这样。
段寒霆看着女人恨不得把头发都扯下来的焦急样子,薄唇抿了抿,真想把她丢下一走了之,却又实在不忍心把她撂下。
走过去,他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起头发。
荣音一愣,便乖乖地站着任由他摆布,抬起头来看着男人冷峻的面容,不由心虚,又深感惭愧,紧紧地抱住了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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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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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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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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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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