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人立马扑上来查看大皇子和王童恩的情况,虽然身体很糟糕,但至少还活着。
“你们究竟是何人?”王族长是王童恩的爷爷,还算是老当益壮,面对这样的局势也镇定自若。
“我见过他,他是四皇子身边的伴读,现在颇得李丞相和赵将军的赏识。”王氏中有一人指着楚璃书说道。
众人顿时慌张不已,不知来者何意。
“霍将军已经包围了这里,你们走不掉了。”楚璃书缓步而行,走到了堂中主位坐下,“你们我管不了,但是这两个人我可以救走。”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跟霍家那小子一伙的,大皇子和童恩也许原本可以逃走,是你们抓他们进来的吧。”说话的人正是王童恩的父亲,现任家主,皇贵妃的哥哥,在楚璃书看来还算是有脑子。
“霍将军还没有攻进来,是因为要先清缴完你们留在附近的守卫,而我们会来,那是因为你们的人都死了,如果没有我们,他们两现在就被抓了。”楚璃书漫不经心道。
王氏的人立马急了,变得吵闹起来,他们都不想死在这里,到底都是上了年纪的,显然已经没有临危不乱,视死如归的勇气了。
王族长呵斥一声,穷途末路之感已经布满了他整张脸。他知道他们是无法活着离开这里了,当初做了造反的决定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只要大皇子和王童恩还活着,他们王氏就不算是彻底的从大周历史上消失,只要还有希望,就得让子孙们离开。
为了交谈方便,王族长命令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了王家主。
“你刚刚说能就走他们?你们是李丞相派来的?老夫不懂,你们为何要冒险救人?”王族长谨慎问道。
“一笔交易罢了,受皇贵妃所托,若是帮她救出皇子,就可以献上王氏隐藏在暗处的财富。”
楚璃书说着,律十就递上了一个单子,家主和族长都看了一眼,顿时大惊,这是他们王氏积蓄了几百年代代相传暗地里经营的东西,是留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最后本钱,包括地下赌庄,矿洞等……外人不可能知道,就算是王氏众人也只有他们当权的几个人知道,看来真的是皇贵妃跟他们做了交易。
原来是交易,的确,那些财富任何一个人都会眼红,李丞相也知道大皇子就算离开了,以后也很难再争夺皇位了,所以想要趁机捞一笔,这样一想,倒是合情合理,总比来历不明的人让人安心。
“皇贵妃说了,由你们做主,时间有限,你们若是答应,写下赠予书,我们把大皇子和王童恩送去清河王氏族人手中,让他们交出单子上所有契约,印章,就算完成交易。”
“万一你们言而无信呢,转头带着人去围剿骗清河王氏呢。”王家主厉声道。
“若是这样,你们的人难道不会反手卖掉我吗?李丞相私下交易,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四皇子一派不就也完蛋了吗?我们诚心合作,若你们不相信,那就算了。”楚璃书说完就起身。
王氏父子在这场谈判中本就是弱势,见楚璃书这样的姿态,一下子心态上就落了下风。
看着还在昏迷的大皇子和王童恩,至少楚璃书的有句话说的对,他们这些老人已经逃不掉了,难道也不给孩子们留下机会吗?
王氏父子对视一眼,眼睛都红了。
最终沉闷的声音在大堂响起,“我们答应!”
赠予书王族长写完之后就要由家主送去后面给其他长辈签下,这等于是在告诉他们所有人,你们走不掉了,哪怕牺牲一切也只能让大皇子和王童恩离开,有人默默流泪应下,有些人则是不甘心,想要一起逃。
后面的纷乱,王族长没有管,他正在楚璃书的授意下,写给自己女儿最后一封信,皇贵妃出不了皇宫,造反一事失败,皇贵妃是必死无疑的,他想要这个女儿走的安心一点,告诉她大皇子和王童恩已经被人救走,让她不用担忧了。
王族长一边写一边落泪,一个腐朽的老人写下与自己的女儿约在黄泉路上再见的绝笔之言,看着好生可怜,但是在场的三人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同情之意。
等到信件转交,王族长刚要给楚璃书鞠躬,突然王家主风风火火的跑出来,脸上已经布满了惊疑,而那赠予书刚刚签字一半。
“怎么了?”
“父亲,这不对!刚刚大家合计了一下,这些东西其中至少有好几项,我们根本没有跟小妹提过,她怎么可能知道呢!”王家主说完立马瞪向楚璃书。
王族长震惊的转头过去,却只看到楚璃书冷笑看着他们。
“楚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在耍我们吗?想要骗我们王氏的东西,名单你是从哪里得知的,你怎么会……”
律十忍不住嗤笑道:“你们王氏的东西早就被我们主子拿下了,名单之所以这么全,那是因为我们攻克一个就写下一个,当然全了。这一个月你们都在京城忙着造反的事情,大概不知道这名单上的东西早就不复存在了吧。”
“什么!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怎么能办到!”王家主瞠目欲裂,根本不敢相信有人能办到这样的事情。
律十正预炫耀,律一啧了一声。“别打扰主子说话。”
“你们……你们究竟想要干嘛?!”王家主大怒道。
王族长却很快反应过来,神情直接变得狰狞起来,颤抖着手臂,直指楚璃书,“信,你们是为了骗我给我女儿写那封信,她没有跟你们交易过,不会相信你们,但是如果有这封信,她就会认为你们是跟我们一伙的!为何要如此,我女儿已经是阶下囚了,皇上不会放过她的,你究竟还要怎么对付她!”
王族长说着就扑过来,但是却被律十一脚踹开,“少用你的脏手碰我主子!”
王族长摔倒在地,王家主愤怒的想要杀人,但是律一一拔刀,他就没办法了,只能扶着王族长一声又一声的质问他们究竟要干嘛!
楚璃书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没什么,只是想要从皇贵妃那边得知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罢了。”他无法带着大皇子进宫威胁皇贵妃,但是有这封信在,就可以证明,大皇子在他的手上。
“知道什么?”王族长满眼的惶恐和不解。
楚璃书并不想浪费时间废话,冷笑一声,就打算往外走。
“楚公子,我们无冤无仇,你们这样对付我们这些无路可退之人,不怕天打雷劈吗?”王家主直接破口大骂。
律一和律十顿时怒了,楚璃书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王氏父子,缓缓开口道:“瞳夹关二十万精兵,边境五万百姓,三座死城,瘟疫饥荒波及周围数座城池,总计百万人众,我一直很好奇,你们都不会做恶梦吗?有没有想过今日一切皆为报应。”
一句话瞬间让王氏父子两人僵住,仿佛幻听一般,瞪大双眼,一段被掩盖的遥远记忆就这般血淋淋的被挖了出来。让他们都觉得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
王家主瞳孔震动,却极力的辩解否认,“你在胡说什么,那些……那些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你究竟是谁?你是为了当年的事情……”王族长颤颤巍巍,仿佛气息都接不上来似的。
楚璃书的目光令王家父子脚底生寒,仿佛是被恶灵盯上似的,王族长终于撑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老泪纵横,无法言语。
王家主扶着父亲,立马叫道:“你们一定是真正的叛军,你们是为了先太子,我知道了,只要告诉了皇上,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对,我这就去告诉……”
王家主扶着老父亲就要往外跑,可是刚刚冲到了门口,迎面就撞上了霍落。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霍落一直守在院门口,他一直都在。
王家主立马喊道:“霍将军,他们是跟先太子有关的人,你要抓他们啊!”
面对霍落冰冷又鄙夷的目光,王族长却一把拉住了自己儿子,喊道:“别说了,你没看出他们是一伙的吗?”
就这样,王家父子被一步一步逼进了屋内,如同瓮中捉鳖,无路可逃。
“工部的事情是你和越尘弄的,现在又是你和他们……你们……你们难道是为了先太子?你们知道当年的真相?这一切都是你们的报复?”王族长虽然想不通,但是结局已经明了,他也只能想到这一点了。难道是当年那些追随太子殿下的狂热年轻人,他们不是都死光了吗?
霍落冷哼一声,懒得理会,上前对着楚璃书恭敬行礼,道:“时间不多了,该离开了。”
楚璃书点头应下,王族长眼看着他们要走,知道死期将至,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挡在了楚璃书的跟前,怒斥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先太子要搞得天下大乱吗?之前我们三大氏族都惨遭打击,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我以为是我们互相攻击造成的,但是太巧合了,为什么集中在这段时间,所以都是你们弄的对不对,你……你……”
老人的眼睛从浑浊变得清明又变得迷茫起来,他看着楚璃书,他知道这些人当中楚璃书才是掌权者,他死死的盯着这个年轻的男子,仿佛不问出真相就死不瞑目似的,“你究竟是谁啊?你是谁啊?!”
楚璃书突然开口道:“王老,东宫被抄之日,你当年送我的万里江山贺岁图是不是被拿走了,那是你最好的收藏,定然舍不得它流落在外吧。”
万里江山贺岁图,当年送给元燃太子的生辰礼物,后来东宫被抄,他让人偷偷取了出来,现在还放在清河老家的宝库中。
王族长双眼一瞪,整个人往后倒去,被王家主扶住,父子两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人,双腿打颤,最后竟然瘫跪了下来。
“怎么可能……”王家主不敢置信道。
王族长目不转睛的盯着楚璃书,突然他好像在楚璃书的身上看见了元燃的影子。“殿下,你是……你是太子殿下!”说完之后,浑身抽搐,仿佛下一秒就会眼白一翻,晕过去。
“爹,他真的是……”王家主赶紧拉住王族长喊道。
王族长却已经害怕的不行,他甚至无法分辨眼前的人是人还是鬼了。“你是……回来报复我们的?你竟真的没有死!难怪……难怪皇上不找到尸体就不放心,我以为他是心虚,原来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只要你还有一口气,死的就会是我们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王族长大受打击,又哭又笑。
王家主也终于相信了,他气恼极了,直接对着楚璃书就喊道:“太子殿下,当年的事情怪不得我们王氏,是你不好,是你一意孤行想要灭了我们氏族,我们自保有什么错!”
“你放屁!主子什么时候想要灭你们了!”律十怒斥道。
王家主双目赤红,疯狂反驳道:“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先皇说了,当你大婚就传位于你,东宫那时候传出多少待实行的政令,其背后动了多少我们的利益,你连自己的母家程氏都一视同仁,更何况我们呢?当年你立志创造什么更加和谐美好的天下,清流一派,寒门子弟,想要为那些低贱的平民谋取利益,想要平权,你想要为他们铺路就是在断我们的路,是在剥夺我们的利益。我们凭什么要配合你。”
律一律十都是知道那段时间的情况,从殿下支持雅墨园其实就能看出殿下对天下百姓的态度。而霍落知道的更加清楚一些,当年殿下出事,他和越尘还小,那时候朝廷变更,很多殿下扶持出来的大官都出了事儿,代替他们皆是出自三大氏族,以至于现在的六部中三部被氏族子弟包揽,后宫也几乎被他们掌控。那时候越尘就跟霍落说殿下一定是被三大氏族害了。
霍落那时候不懂为什么,越尘就告诉他,若想一个国家发展的好,可以垄断掌控国家命脉的氏族就不该出现,在氏族存在的百年间,大周朝的皇上还出现在说换就换的情况,全凭氏族们控制,而氏族们心中没有天下,只有自己一族怎么做能获得更多的利益,延续百年的特权罢了。为了避免竭泽而渔的情况,遏制氏族的野心是势在必行的。而殿下是想要通过政令变革来创造更多的机会给平民,逐渐削弱氏族对天下的掌控,这样才能让一个国家变得更加强大美好。
其实但凡一个明君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凌驾于皇权之上,遏制下层人民改变人生通道的权势只会导致一个国家逐渐走向腐败和腐朽。
“殿下,没有错!”霍落想起那时候听得话,就觉得殿下雄才伟略,心怀天下,没错!
王家主却不承认,“不!事实证明他是错的,你看看这天下,还有谁记得他曾经为老百姓做过的事情,他们愚昧无知,只有子承父业永远待在他们该待的位置才能最安分,巩固我们的权益才是作为君王该做的事情,如果做不好,就不配当!”
霍落看着自己敬仰的殿下被否定,想起越尘曾经念叨的疑问,怒道:“大周朝历代皇帝,每一个包括现在在位的那个,谁没有做过削弱氏族之事儿!任何一个皇帝都不想自己的权力被你们氏族左右控制,为何唯独对殿下这般残忍!!”
“因为只有他能做到……”王族长开口了,他愣愣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楚璃书,仿佛看着过去的元燃。
“那些个皇帝每次登基都想要削弱我们,但是又有几个能做出成绩呢,最后还不是妥协的达成了一致。可是你不同,你的能力随着年纪的增长让人越来越害怕,那些年轻的人为你的才华惊叹,恨不得立马一展拳脚追上你的步伐,他们视你为神,你越来越得民心,你想做什么都能做到,就连谢氏,皇太后的母家,当时力压我们的氏族都能被还未及冠你的灭了,我们其他的氏族能不害怕吗?最后你竟然连太子妃的位置都要让给非氏族出生的女子,呵呵,其他皇帝想要削弱我们是为了集中权力,而你是为了……让大周朝不再出现像氏族那样的存在。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啊!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们的列祖列宗!”
王族长一边哭一边说,仿佛自己才是受委屈的那个。终于楚璃书看向了他,原本想起当年的事情还有怒火尚存,但是面对王氏父子的质问,他竟然渐渐的无感了。
“当年的那个我从未想要灭掉氏族,毕竟你们也是我的子民。”
王家父子听到这句,浑身一震,痴傻的看着楚璃书。
“只是想要找到一个权贵和百姓的平衡,但是对你们而言,也许遏制你们壮大,就等同于灭了你们吧,毕竟改革还未实施,谁也不知道会如何,多说无益。我知道你们为何针对我,我只是没想到为了巩固你们这些少数人的权益,竟然可以牺牲百万人!”
楚璃书冰冷的目光让王家父子从心脏处开始冻结,随即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
“那种事情我们根本没有想到,当年宁王派人来游说我们,我们王氏得知的时候,已经知道程氏和裴氏答应合作,越氏不想卷入,龟缩起来。若是我们不答应,他们改朝换代后,我们王氏必然讨不得好,更何况我女儿是宁王的王妃,我自然不可能拒绝,他需要什么,我们提供什么,让我们王氏的官员都听他调遣,根本不知道会导致那样的结果。”王家主极力为自己的罪行辩解,仿佛也不想背上那么多的血债。
楚璃书嗤笑一声,“我得背负恶名死去,皇叔得披上美名登基,这样天下人才能信服,乖乖听话。在战乱中发财,将之前被我梳理过的势力重新洗牌。若是没有一场巨大的血祭,没有深入百姓骨髓的教训,又如何能成功呢?你们当时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王家父子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去,他们所有冠冕堂皇的伪装,道貌岸然的说辞都被击碎,再也掩盖不了那血腥味之下的贪婪和丑陋。
“我……我们是做的最少的……真的最少。”王家主再也不敢抬头直视楚璃书了,那样的对视仿佛在看着数百万亡灵的眼睛,只能流着泪争辩这么一句,他们不是作孽最多的。
楚璃书冷笑一声,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杀气,“是嘛?反正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王家父子无话可说,王族长最后膝行至楚璃书的脚下,重重的磕头,“太子殿下,我们认错,我们对不起你,对不起那些无辜的人,但是元烁从小就崇拜你,他从未害过你,他和王童恩这孩子都不知道当年之事,这些恩怨与他们无关,请你放过他们吧。”
楚璃书轻蔑一笑反问道:“那当年留在京城站在我这一方的人又有多少人被你们害了,他们的家人又跟这些恩怨有关吗?”
王族长和王家主表情再度绝望,他们终于懂了,他们面对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仁厚的储君了,而是一个从地狱里面爬回来的复仇者。就算一命换一命,他们王氏也不够偿还。
他们绝望痛哭,若当年没有那么做,他们的氏族霸权会逐渐消散,但是所有人还是会安逸富贵一生,可是现在……王氏没了,彻底没了。
一炷香后,王氏的隐秘之地燃起熊熊大火,霍落带人扑灭火焰,只有少数王氏的年轻人逃离被捕,其余人都葬身火海,其中发现两人尸体跟大皇子和王童恩特征相符,被霍落带回皇宫。
夜深人静,辰兰商会的商船底部木箱晃动,一人打开木盖看着里面的两人,“醒了?安静,还没有离开京城范围,记住,你们已经死了,王氏也没了,从此之后改名换姓,这是你们长辈用尽一切换来你们两人活命的机会,珍惜吧。”wWW.ΧìǔΜЬ.CǒΜ
文博馆内,林青漾就坐在靠近大门的院子里面等,直到一个疲惫的身影披着月光走了进来。
林青漾立马站起身,担忧上前,“回来了?”
楚璃书释然一笑,点点头道:“嗯,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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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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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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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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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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